【韩梓月?视角?】
我的世界是何时开始不断扭曲的呢?也许从很早开始我便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这个世界是错乱的,破碎扭曲的,■■■■■。
什么是正确的?为何是错误的?■■■■,我会■■■■■■。
我看着这个世界,狭窄模糊的,干燥无水的,噪音纷呈的。好痛苦,我动不了,我没有腿,我没有手。我不能呼吸,但我能看到,妈妈拿着刀,割开我的肚子,拿出我的内脏,将我扔下锅,滚烫的油水折磨着我的全身,我好痛苦,但我发不出声音。我是一条鱼?
不对,它还在这里,它无处不在,它就是我,它就是任何事物。
我醒了,我的旁边是个昏迷的少女,她的胸膛不断起伏,脸色通红,呼吸急促。
她是谁?她是它?我看到父亲拿着一把小刀,缓慢地来到少女的面前。他的嘴里似乎在说些什么。
“可怜的孩子,要是我们能治好你的病就好了!”
接着,他看向了我,嘴里念念有词说道:“我去联系■■,她会治好你的,只要我们能■■■■■■。”
“不要,不要看我!”我在心里呐喊。
一支手用那刀割开我的皮肤,一点,一点,落在地上,露出我的血肉。坚硬的牙齿咬开我的身体,痛苦,还在蔓延......直到少女醒了。我是一个苹果。
“月月?看着我!你有哪里不舒服,和我说一下,理我一下!■■■■■■,■■■■■?■■■■■!”
“你在说什么,看着我!我好的就和自由飞跃无数群山的小鸟。什么?我不吃汽油拌混凝土的蘑菇拌饭。我要找出房子底下躲着的它。”
“■■■■■?■■■■■■疯子毫无区别!■■■■■打算放弃你。”
好混乱,到底何为我,何为它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它,它即为一切。
“你不能这么做,她是我们的孩子!求你不要把她扔了!让她去治病!”女人的说话声。
“好!最后一次,我要向你证明她是一个疯子......”男人的说话声。
扭曲,破碎,毫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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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感觉又来了,我看着那随着我的喷吐不断向着下水道奔去的漱口水,顿时感到一股寒意。
冰冷狭窄,拥挤,我在哪里?我在不断下落,那是无尽黑暗。
“14号出现特殊状况.....需要紧急处理!”
又失去意识吗?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一切都不再是我的。我即为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我的意识会被那个东西取代,我不知它叫什么,只是它还在那,扮演着一切,扮演着我。我和人类的一切接触都是它折磨我的手段,直到世界尽头。
“14号的状况很不同,虽然我们初步推断这个孩子具有一定程度的精神失常,并伴有相当严重的意识游离症状,精神呆滞,专注失调,可能还有癫痫;根据近些天的观察发现,她似乎还出现人格分裂等症状。但是,她的言语■■■■■■.....扭曲■■■■,都不复存在,■■■■■。”
后来,她来到这个房间之后,这里似乎开始发生改变。
“你是,新来的吗?”我问。
“你好!我是你的病友,我是韩烟,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韩梓月,你看着不太像有病的样子。”
“讨厌!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你是真不会打招呼。”
“那你是什么病?”
“抑郁......”少女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
“看着不太像啊!”我说。
“抑郁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还没到发病的时候。”
“这么看来,还算有人陪我,不会孤独了。”
“你好奇怪,你是什么病呢------算了我也知道,反正应该都是大差不差。”女孩叹了口气。
“我们做个朋友?”那个粉发女孩对我伸出了手,她看着一点都不怕我的样子。
“嗯,要做朋友。”我点了点头。
“你的家人呢?”我问道。
“她们不在,只有我一人。”少女的回答很是理所当然,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没有。
之后她陪了我一段美好得时光,我们一起玩纸牌,一起梳头发,一起看着月亮,数着星星,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好像一对形影不离的姐妹。
“14号,出来一下。我们有事和你说。”
“韩烟,等下我们再玩。”我说。
那个叫我的护理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促着我。
“你最近有遇到那些奇怪的事吗?”一个研究员打扮的男人看着我问道。
“最近会好的多,那些奇怪的症状开始消失了一些。”
似乎自从那个女孩来了之后我的认知开始正常了不少。
“还会出现自身变成别的事物的幻觉吗?或者有幻听之类的情况吗?”
“开始变少了,谢谢你,孙医生。”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我感觉自己好了不少。”
“你说什么?有人在你耳边说话?那个人叫作韩烟?”孙医生疑惑地看着我。
不对,我说的不是这个,怎么会这样。
“韩梓月,你还有什么症状?”
“不是!韩烟不是幻觉,她是我的朋友,你们知道的!一个患了抑郁症但是和我差不多的女孩,人很乐观,对我很好!”
“幻听,幻觉,情况又变严重了吗?”那位孙医生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叹了口气。
“不!她是我朋友!不要夺走她!”(错误,毫无意义,不可认知的。)××××
“帮我医生,我好痛苦!那个声音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耳边回荡,请帮我去除它!”少女痛苦呼喊着。
“我们会尽力治好你的幻觉,你先回去休息。”
不对,听我说!韩烟不是幻觉,她是我的朋友。
那个身影还在,它无处不在,无法被认知,不可被认知。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着那个还在我的床上玩着手机少女,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我的心头-----“你不是抑郁吗,为何过得这么开心?为何我要这么痛苦?”
我拽着这个女孩的衣领愤怒地质问。那是我也说不明白的感觉。
我恨她是假的,我怕她是假的,我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真实的人该有的样子。
那个少女先是感到无比震惊,接着是恐惧,再者是悲伤,那是无法说明的感觉。
她在那哭泣着,不断哭泣着,从站着变为坐着,之后直接躺到地上。
我就这么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她的每个举动都是如此真实,就好像这个少女并不是我的幻觉,反而我是她的幻觉。
我从惊讶开始变得恐惧,之后是害怕,我从没见过她发病的样子,但是这股恐惧开始被一阵憎恶取代。
“你只是我的幻觉,不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假物!但是为何你给我的感觉又是如此逼真?你一直都是假的,可我还是不希望你消失,陪我在这吧。”
“月,我不是假的!我们都不是!”她哭喊着。
“那你到底是谁?为何只会在有我的地方出现?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这时,门外那阵紧促的脚步声还有那医生的呼喊声传入我的耳朵。门被打开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将那个少女抬上担架,之后他们不停地安抚着那个少女。只是......
“我们还在控制14号病人.....”
“韩梓月,冷静一些,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那些护工为何对着那个叫韩烟的女孩喊我的名字呢?
我看着他们从病房里出去,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我要看下那个叫韩烟的少女到底是谁,和我那没有尽头的苦难又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