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玩过的其中一轮是农民出身，一个长得像绿山墙安妮的雀斑红发女孩出生在一个偏远小镇，家庭过的还算圆满，结果就因为某一天早上看见桌子上巴掌大的面包点击了食用，就被教堂抓走庭仗给杖死了。
她现在想起来这回事还是很想笑，觉得中世纪的教廷势力都是神经病。
庭仗的理由是，人吃早餐，有罪，即为大贪食者，需要惩戒名为“暴食”的宗罪。
在大部分教会信仰扎根的地方都默默遵守着这一准则，但很明显不是所有人和所有地区都愿意遵从教廷的指示，像崇尚经济科学的都铎家族就是典型地不服从教廷的“吃早餐派”。
不过刚刚老汉的念叨可引发了莉莉丝的思绪，或许想了解当地的一些情况，问这个老汉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戳了戳老汉的手毛，问道：“你们这……都信宗教吗？”
老汉警惕地看了莉莉丝一眼，说道：“或许，大概。”
？
莉莉丝有些气了，这老汉还跟她玩谜语人，难不成还怕她是专门告密的教会间谍？
“我都在你这算高消了，你多告诉我一点理所应当。”莉莉丝指指点点道。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背景，警惕一点也是理所应当。”老汉看着已经亢奋到极致的小镇，如是说道。
桌上二十只被吃干抹净的烤猪，村民鼓囊的嘴嚼满了油脂，还一直欲求不满地塞着肉糜，直到溢出的肥水从口角流出，贪婪的双手还在伸向猪猡的心脏。
“莱利是什么？”
莉莉丝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老汉逐渐飘远的思绪。
这个问题的突然出现有些无厘头，老汉回头，疑惑地看着莉莉丝。
只见她轻轻一笑，凑过去，对老汉耳语道——
“我们是政府的人。”
在莉莉丝退开的一瞬间，凉风再次灌入老汉的耳窝。
他看了看莉莉丝一眼，就别过头，没说话。
虽然四舍五入一下莉莉丝确实算是跟当局政府有点关联，但她承认自己说这话有忽悠的成分。
我来自政府，而不是教廷，虽然我没明说，但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掌权的无神论者，反正这是你自行意会的空间，要是出事了，那我就是有信仰的政客。
经验丰富、看遍人情世故的老汉自然是能想明白莉莉丝这话的深层含义。
但在东窗事发前，政客所作皆为反抗教廷。
要赌赌看吗老登。
莉莉丝用指尖推开只剩咸腻猪油的碟子，另一只手握拳撑在桌上托起自己的下巴看向别处，假装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
“在这里成为布赖德家族领地之后的年轻一辈比较信奉神明，老一辈一般。”
老汉这么说道，点到为止。
那就说明，这里的宗教信仰思潮是在布赖德家族来了之后开始迸发的。
也就是说，布赖德家族也是跟格里芬家族一伙的。
而根据家族地位和族系历史来看，后来的布赖德肯定是跟在格里芬后面的老实巴交的。
她的记忆票回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天，布赖德少爷不愿停下的马，布赖德夫人的百般刁难——原来教廷为了干扰都铎家组，为套路莉莉丝所布的局从那一天就开始了。
能活到现在还真算不错了，目前放出来的这两只肯定只是教会势力的冰山一角，他们压根就不觉得原本莽撞的莉莉丝有多难搞，自然也不知道笨比千金的内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就没有设计太复杂的难题，但当教会意识到莉莉丝的转变，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看来我存在主义的使命还任重而道远呢。
莉莉丝自嘲似的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拿起一把割肉刀，往猪头中间劈去。
“喔！”一席的光头哥振臂高呼，“终于开颅了！”
莉莉丝在没太在乎光头哥的用词，松开了拿刀的手，刀卡在猪头正上，形成一幅怪异的景象，事实上是莉莉丝发现在自己现在手劲太小砍不下去了。
在她手松开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看似环抱她的姿势却是绕过了她的肩膀握住刀柄，一按即下，猪头被劈裂成两半。
耳畔抚过熟悉的热气，她侧过头，看见的是少年清晰的棱角，替她拿起刀的是柏里斯。而与此同时，原本塞在猪头嘴里的番茄摇摇欲坠，柏里斯眼疾手快左手绕过莉莉丝纤细的腰肢接住了即将滚落桌角的红色。
柏里斯知道莉莉丝正看着自己，也把自己清冷的银眸对了回去。
可莉莉丝却在柏里斯那掠影一瞥即将对上自己视线的瞬间就把脸别开，看向那颗被握在他手里的番茄，拒绝和他对视。
“呵。”
莉莉丝的耳边响起了柏里斯的气声，或许是一瞬没有笑意的调笑。
他那冰冷的嗓音一字一句融水般彻入她的心脏：“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不愿意以你平淡的目光直视我的双眼。”
“……”
此刻的莉莉丝面无表情。
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自己的精神与这具女孩的身体连接之后，面对不同事件会大起大落的心境了。
她也不知道柏里斯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现在也不想细想他为什么这么说。
但她把脸转了回去，眼中的蓝色深海再次汹涌起流转的波涛，抬起手，掌心贴在柏里斯的脸上，轻轻抚着他的脸颊，目光却依旧刻意避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唇间，问道：“难道你真的在意吗？”
在意什么？
或许此刻二人心里都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在意的是彼此的目光，还是双方的想法，还是在自己目的达成后另一人的未来。
柏里斯侧过脸，让自己的肌肤离开莉莉丝温热的掌心。
两人分开几个身位，可莉莉丝好像较劲了似的一手抓住原本在柏里斯手中的番茄，而反应敏锐的柏里斯自然也没有把手撒开。
“干什么？”柏里斯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的主人想吃。”莉莉丝说得理所应当。
“你去拿别的桌的。”
“我就要这个。”
“我先拿到的。”
“是我下的刀。”
“是我劈开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各自抓着番茄的一半，争的越来越用力，最后不出所料的番茄榨开，爆的他们一手浆液，甚至自己的衣服上都沾满了红色肉汁。
“啊！草！”
裙子被弄脏的莉莉丝大惊失色，赶忙把沾自己手上的果肉甩开，汁液飞溅到柏里斯的衬衣上，也跌入草中迫使绿尖低头。
“啧啧啧。”而一旁抿着小麦酒的老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评价道，“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趁早成长学会同心，就是这样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