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风凉话，快把答应的给我。”莉莉丝不满地撅了撅嘴，甚至想过要不要也把番茄碎甩老汉脸上。
老汉将手中的小麦酒一饮而尽，把杯子重重地扣在桌上，站起身，向回到莱利酒馆的方向走去。
莉莉丝和柏里斯对视一眼，从桌上抽了一块干净的抹布，把手大概的擦干净，跟了上去。
一路随着老汉回到酒馆后，莉莉丝先是去厕所很认真地把手清洗了一遍，看见柏里斯跟他一样注重清洁，她很认可地点了点头。
“？”
很明显柏里斯并不知道莉莉丝又在想什么鬼。
老汉见全镇的村民很巧合地都被莉莉丝支付的餐宴吸引过去，街上无人，便将他们往负一层带，伸手招揽他们进来。
莉莉丝虽然疑惑，但还是很配合地跟了过去。
顺着吱呀摇晃的木梯走下，灰尘拉丝般掉下，他们来到一扇紧锁的木门前。
老汉将门打开，引领他们进去。
昏暗的地下室堆满了杂物，他拿起桌上的火柴盒，点亮桌上的蜡烛。
最后一个进来的柏里斯很自然地把门关上。
老汉在一个木箱里一阵捣鼓，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放在桌上铺开，南威尔登的地貌被清晰地展露出来，甚至还包括了下水道的线条，但夺取莉莉丝最多注意力的则是用方石砌成的高耸城墙。
“这是多久之前的地图了？”
莉莉丝看着展开时灰尘绽飞的地图，轻轻抚了抚撕裂的边缘，问道
老汉笑道：“布赖德家族刚在南威尔登建立好领地的时候。”
这涉及到莉莉丝的知识盲区，她也不知道战争究竟发生在多少年前。
“那得有二十年左右了吧。”
身后一直沉默的柏里斯突然出声。
“那这份地图是为什么会被做出来，还流落到北威尔登的小酒馆里？”
面对柏里斯的疑问，老汉反问道：“或许回答这个之前，我应该可以先问清楚你们是为什么要去南威尔登吧？”
“那地方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他把羊皮纸卷起来，困成一筒，低到莉莉丝手里。
莉莉丝捻着指尖，将羊皮纸上的活结绳捏起，丢给柏里斯，生怕这千金娇贵的身体还会灰尘过敏。
随后她看向老汉，坚定地答道：“我们要找人。”
“找什么人？”老汉追问道。
“找吟游诗人。”莉莉丝答了跟没答一样。
但老汉却意外地瞪大眼，点头道：“嗯，能理解了。”
莉莉丝跟柏里斯面面相觑，再次问道：“什么意思？”
“威尔登堡地在被封为领土之前虽然穷苦，但确实是吟游诗人和路过勇者的理想之乡。”老汉又走回宝箱旁边，一阵捣鼓，翻出一个纸张发黄的笔记本，递给莉莉丝，“但在布赖德家族来了之后，他们开始征收各路诗人往南威尔登，利诱进去，就再没出来过。”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莉莉丝紧皱眉头，把手搭在桌上，向前俯身问道。
老汉摇摇头：“你们现在手里所有的一切，便来自一位侥幸逃出的吟游诗人，但她将这些托付给我之后就不见踪影，可能被追出来的马犬士兵灭口了吧。”
“马犬？”
“等你们接近南威尔登了就会知道了。”
情报交流到这，老汉也几近是倾囊相授，接下来就是莉莉丝自己的思考空间了。
她看着手里陈旧的笔记，又看向柏里斯，心生一计：“最避免冲突的方法，就是……”
“你要假扮吟游诗人吗？”
柏里斯没等她话说完，就率先打断。
莉莉丝不悦地抿了抿嘴，但在是外人的老汉面前也没有太追究这种矛盾，只是点了点头：“嗯。”
柏里斯低下头，貌似在思考什么，随后说道：“那我们还得花时间置办这身行头。”
两人双双看向老汉。
他耸耸肩，轻松地道：“这里可是威尔登，你们不缺钱的话弄起两套吟游诗人的基础装备还是很简单的。不过……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们要找谁了？”
莉莉丝就知道没这么容易，但她也不打算隐瞒，回答道：“一个紫色海带头的吟游诗人。”
“没有名字吗？”老汉抛出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先不说朗来到这边有没有换名，再说他是在原贵族身份找了个替身的情况下跑出来的，说明这一层身份不能暴露也有他们家族自己的考量，就跟不报名字的莉莉丝一样，直接把全名说出来没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故作苦恼地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他在这里会叫什么名字。”
老汉也大抵明白，或许真是什么自己最好不要涉入的麻烦事，便闭上嘴，准备带人出去了。
老汉走在前头，带着他们走上木梯，在他探出头看见酒馆招待位的景象时，却突然愣在原地。
柏里斯也赶紧拉住一直低着头拽着裙角的莉莉丝，没让他们二人出现在外部的视线里。
“喂，老登。”外面传来了带有磁性的男性声音，“这镇上是什么情况，人都去哪了？”
老汉赶紧平缓好气息，若无其事地回应道：“没什么，昨晚有位有钱的主顾在丰收节玩的很开心，便留下了犒赏村民的金币，今天大伙就全都吃上了。”
老汉淡定地走了上去，走回柜台，准备给这位不速之客到上酒水。
还藏在地底下莉莉丝和柏里斯都屏住了呼吸，更别说莉莉丝紧张地眼珠子瞪得老圆，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听上去不是什么善茬，当地也没说有什么黑帮地头蛇，也不像那种外来的勇士。
而且老汉的反应看上去很戒备的样子。
“哦？是吗？”那磁性的嗓音听上去并不相信，但没有戳穿这段谈话，却把话题引向了更致命的点上，“负一层是什么？还没见你下去过。”
莉莉丝就一直僵在迈上一个台阶的动作，听着这一套套盘问，倒是让她突然想到专抓犹太人的“盖世太保”，由此未免担心起来这老汉会不会在压力之下把他们给卖了。
“杂物间而已。”
老汉的回应并不能让声音的主人信服，但他也没说什么：“嚯，如果有遇到不正常的现象，记得要上报哦。”
语毕，一阵凳子腾挪的声响，接着男声又补充道：“既然大家都凑一块了就不用再花时间召集了，你也赶紧来广场吧，有事要公告。”
声音消停后，是铁甲撞击地面的脚步声，脚步声逐渐走远，最后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