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的最终效果,取决于魔法使内在的魔力强度、咒语的复杂性和专注度以及环境中的魔力。”
海蒂夹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公式,接着说:
“我们体内流淌的魔力是施放魔法的基础,能够调动和操控的魔力越多,越能显著提升魔法的效果。”
“然后呢,咒语的复杂性和专注度,直接影响魔法的精确和效率。复杂的咒语需要更高的集中力和技巧,反之亦然,简单魔法因为施放容易,效果非常有限。”
“环境中的魔力,就是指空气中存在的魔力资源。”海蒂停下书写的动作,转身环视教室,确保学生没有打瞌睡,“外部魔力与内部魔力相互作用,是形成魔法的关键,这两个缺一不可。”
靠近讲台的学生,举手问道:“魔法卷轴能够施放魔法的原理,就是提前存储了魔力?”
“是的。”
“空气里的魔力这么多,根本没有卷轴的用武之地。”
海蒂就此想了想,“卷轴最重要的不是魔力,而是写在上面的咒语,那些咒语可以极大程度缩减引导时间,提高魔法的精确性和可塑性。”
“可塑性?”
“这是一年级下册的内容,你们现在接触还太早了。”
教室瞬间闹哄起来,海蒂拍打几下讲桌,示意学生们安静,同时在心里抱怨道:死老头,听见我说把这届学生带毕业,就给我安排到新入学的班级!
“讲讲嘛!”
“提前预习没什么不好!”
海蒂清清嗓子,提醒道:“我是校长临时安排过来教学的,所以你们对我不是很了解——”
“了解的,我一直都想听您的课。”
“首先,不要打断我讲话。其次,我教学什么内容是我的事!”海蒂说着,将双手稳稳地撑在讲桌上,这个动作瞬间改变了教室的气氛,“请一定给我留下好印象,魔法学很容易挂科。”
“您...不会让我们过?”
“怎么可能呢?”
海蒂继续在黑板上书写公式,需要解释原理的时候,她会停下动作,耐心讲解思路。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即使学生还有万般问题,她已经离开教室,扬长而去了。
此后的一周时间,海蒂都生活在宁静而有序的节奏里——几乎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尽管还能想起黑境里的经历,但蟑螂病态的爬行声,已经悄然散去。
冬意愈发浓郁。
图书馆周围堆积着厚厚的落叶,焚烧时,升起的细烟如同粗硕的缆绳直指天际。
不知道赛琳娜怎么样了,她想要寻找姐姐,而我们在黑境里并未遇见,估计还在研究所任职调查员。
稍稍回忆和她在斯特城相遇的画面,感觉像是昨天。
海蒂喝一口纸杯里的水,掐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她先把试卷放于桌面,确认所有座位无一空缺,说道:
“你们入学一周了,来一次测验。”
“会不会很难?”
“如果有认真听讲,就不难。”
海蒂分发完试卷,坐在讲台上,沉默地注视答题的学生。
突然间,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袭上她的脑袋,仿佛有无数把尖锐的小刀在脑袋里肆意切割、搅拌。
不久,一位学生发现异常,关切地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海蒂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刚起身就因为疼痛失去平衡,勉强撑着讲桌稳住身形。
“你...你们...”冷汗从海蒂的额头流淌下来,“不要作弊,我去找个人监考。”
她步伐沉重地走到办公室,找到监考教师与代课教师以后,向布伦斯请了个假,快速返回公寓。
还没进门就听见吵闹的电话铃声。
“喂?”
“喂喂喂。”对方重复,“还记得我吗?”
“斯特拉特福德,我对你的音色有印象。”
“嗯~不错。”
海蒂烦躁地想要挂断电话,但还是尽可能客气地问道:“有什么事?”
“我在个人档案库里找到了你的电话号码,当时在斯特城忘记问了不是?”
“有人和你说过,你在电话里的性格和面对面交谈时的性格不一样吗?”
“经常有人这样说。”
“算了,快点说事,我没时间和你瞎扯!”
“检查结果出来了。”艾芙琳在电话里的声音轻柔柔,飘忽忽的,“最近有没有头痛?”
“没有。”
“这就太好了。”
“什么话,我应该头痛?”
“你不是在黑境里耗尽了精神力?”
海蒂趴在电话桌前,头痛稍稍缓解了,“赛琳娜和你说的?”
“检查结果是这样显示的,你被黑境标记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黑境会持续侵蚀你的大脑,直到将你变成一个白痴。”
“我不会变成白痴,也没有头痛,赛琳娜已经将我——”
“不是赛琳娜的功劳,无论她对你做了什么,真正把你救回来的是保护罩。”
“一次性说完,问来问去烦不烦?”海蒂有点压不住火。
“有某个非常特别的东西在保护你的大脑,”艾芙琳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但在我想要观察的时候,它就消失不见了。”
“这算什么?”
“应该问你自己,你在黑境里经历了什么?”
“消耗精神力晕倒,然后...做了一场梦,想不起内容的梦。”
“过去这么久,想不起也正常。”
“要说的就是这个?”
“赛琳娜在去你家的路上。”艾芙琳说到这里,沉默片刻,“吵着闹着要给你钱什么的。”
“我都忘记了。”
“你们还真有金钱交易?”
海蒂轻轻咂嘴。
“别生气,我只是顺水推舟。”
“所以你同意她过来,因为什么?”
“当然是魔法研究。”
“我和你说过了,我不感兴趣。”
“考虑考虑,这是能治好黑境侵蚀的关键。”
“关键?你研究出了什么...”没等海蒂说完,对方就挂断电话,挂得甚为决然。
海蒂一时无所适从,望着手中的听筒,良久,发现脑袋不痛了,兴许是对话途中消散的。
她站起身,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汗水。
门外响起短促的敲门声。
“教授!教授!是我啊,赛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