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嘞~豆腐脑嘞~
清晰嘹亮的叫卖声,吵醒昏睡的南尘,他用手挡住,窗棂透出的阳光。
他,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身处房间的陈设,这是……我的家?
涌泉的回忆,不禁让他哑然。
“小尘今天开学,你还赖床上不起来了,这么大的女孩,真不让人省心!”
“妈?”
南尘惊呼出声,十五年前母亲为了供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读书,不分日夜骑着三轮车,干起摊贩,一次意外车祸后。
南尘拿着高额赔偿金,看着罪犯锒铛入狱,而他则永远失去母亲。
南尘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掀开被子,直冲厨房,望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身体,南尘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妈,我好想你,咱以后别出去干活了,以后我养你。”
“小…小尘,你这孩子再说什么糊话,你千万别吓妈妈。”
南母搂着怀中的南尘,不住颤声询问着。
都说高中生压力大,可她闺女这才刚上高中,就这样了?
南尘也惊觉此时此刻的他有些怪异。
垂肩的发丝因沾染泪水,紧贴着脸庞。
奇怪的是,连他的嗓音都不知何时变得轻脆,往日浑厚的嗓音不复返,最扯淡的是这一身粉色睡衣是什么鬼?
南尘顿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松开紧搂着母亲的双臂,奔向卫生间,对着镜子,张大嘴巴,扯出骇人的惊叫声。
镜子中的他不……应该是她,精致的瓜子脸上是一对蓄满泪珠的桃花眸,琼鼻微红,柔美的身体线条凹凸有致……
“我…我踏马变成女的了?”
南尘带着颤音,不禁低声喃喃,手止不住的向下身探去,顿时如同五雷轰顶,陪伴他二十多年的男性特征,连告别都没说,就一声不响的离她而去。
猝不及防的南尘眼前一黑,瘫倒在地,守在门外的刘梅吓得,连忙扶起南尘的身体,手指紧紧掐着她的人中。
慌张的刘梅顾不上其他了,对着南尘柔弱的身体不停晃动,见女儿一直没醒,刘梅则用力拖拽着南尘的身体。
想着将女儿拖到沙发上在向外求援,拉满水逆值的南尘,在母亲拖拽的过程中,一个没注意,她的脑袋直接和门框亲密接触。
南尘痛的大叫,人也醒了,刘梅眼见女儿没事,悬起来的心也顿时放下来。
“小尘,你告诉妈妈,你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人,该不会是中邪了?”
刘梅的语气带着丝丝迟疑,没记错这几天女儿一直在家老实待着,几乎没出过门。
南尘捂着被门框撞的红肿的脑袋,忍着痛从嗓子眼抠出几句话:妈我没事,就是看到您还在,我开心才这样。
南尘到是有感而发,惊喜交汇着着痛苦的表情,此时此刻在刘梅眼中就是邪鬼上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鬼,不找个厉害的先生怕是治不住这妖邪。
老旧的家具,干净整洁的水泥地面,家门外就是一个小市场,这一切熟悉却也陌生,母亲去世后,凌海市东城区在几年后改造,南尘所居住的棚户区,全体居民都住上楼房。
曾经的一切回忆,在推土机的尘灰满天中,轰然倒塌,谁会想到她会再次回到十几年前。
南尘躺在床上想不通,为何会魂穿过去,问题是她明明是个男人,穿成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不是霍霍人嘛。
硬件和软件明显不搭,尤其是这身衣服娘到爆,虽说她现在是女儿身,可她的灵魂到底是个男人,在衣橱中找了半天,也就初中校服看着还可以接受。
趁着母亲在房间中打电话,南尘走出自家的院子,隔着大老远望着人头窜动的市场,吆喝声此起彼伏。
抵抗不住诱惑,南尘也没和母亲说,直接跑出去,水果摊,各种蔬菜,肉类,虽没有超市中摆放精致。
倒也多了些烟火气,炸串摊的香气,勾的南尘不住吞咽着喉咙,摸出口袋中的五块钱,美滋滋的等着摊主炸好,就直接开炫。
“小尘,你今天不是开学嘛”
一位坐在一旁卖菜的老妇满脸慈爱。
南尘想起来,这位老妇姓王,和母亲关系特别好,平时摆摊都是挨在一起的。
“王奶奶,我今天不小心磕到头了,我妈让我在家呆一天。”
南尘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她妈妈觉得自己女儿中邪,到处托人问,哪有大师,可以来家里降妖除魔吧。
南尘倒也不在意,十里八乡就没几个靠谱的驱魔大师,母亲最多找到一个蒙事的过来。
就算找到一个靠谱的,南尘也绝对不想离开这里,有家有熟悉的的一切,靠着后世的记忆,南尘坚信她和母亲会活的相当滋润。
至于成为女儿身,倒也无所谓,事在人为,想着十几年后的自己不还是孤家寡人,准备单身到老,性别可以变,潇洒不能变。
穿着校服从街头到街尾,五块钱竟然还没花完,这感人的物价,放在十几年后的临海市,简直不敢想象。
小市场往前一公里就是东城五中,恰巧围栏内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在举行升旗仪式。
南尘一边吃着炸串,一边看向校园内,四处打量有没有熟人。
忆往昔,她在五中也是人尽皆知的人物,学习好文笔佳,上到情书表白信,下到约架挑战书,每单五块保质保量。
苟到毕业,莫名其妙也算在学校混出一个地位,毕竟无论是叱咤校园的头头还是,满怀情素的大冤种,南尘就没不认识的。
如今踏入高中这份业务不能停,苍蝇在小也是肉不是。
“小姑娘,你不去参加升旗仪式,呆在外面干啥呢?”
突兀的声音惹得南尘一阵不悦,她在这里这忆往昔那,门卫大爷也太不识时务了。
冲着大爷扮了一个鬼脸,便兴致缺缺的离开。
刘梅坚信女儿定是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几乎问遍周边熟知的亲朋,才要到一位大师的联系方式。
本想着和女儿含蓄的说出下午去大师家,这才没多久,女儿不见了。
刘梅瞬间脑海中涌现出各种,鬼神附体,带着生人去投河自尽。
南尘刚走到市场,就碰到刘梅慌慌张张的四处询问她的去处。
心里顿时慌得一批,母亲对他的管教可不是一般的严格,这不得回家挨顿胖揍啊!
“妈”
南尘弱弱的喊了一声,心里慌的一批。
刘梅看见女儿全须全影的还活着,也不管其他,拽着女儿的手就准备打车去大师家。
“不是…妈,咱这是去哪呀?”
“小尘,我带你去一位大师家,你这中邪不轻,不去不行了。”
南尘愣了半天,被刘梅拽的都快起飞了。
直到坐上出租车,南尘才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这母爱泛滥的还真让她需要缓缓。
母亲说的大师是在,离家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小村中,这一路漫长却也不枯燥,碰巧出租车问到母亲出去干啥。
碰巧母亲病急乱投医,找司机师傅问问大师到底靠不靠谱,巧的是司机师傅知道大师的名头,也有亲人被大师治好。
母亲这才安下心,和司机师傅聊了半天,有意无意的问起司机师傅,大师驱鬼如何厉不厉害,绝口不提南尘中邪的事。
这一路行程土路居多,车身晃动的让人感觉全身骨骼快要散架。
南尘开始怀念曾经男性的身体,不说多么健硕,也总比这幅林妹妹身材好太多了。
行程过了大半,车停在一个镇子上短暂休息,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下车活动几分钟就得再次启程,南尘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
小镇叫康家镇,南尘还记得十几年后,凌海市将这里定为开发区,全市的工厂几乎都迁过来了,房价自然水涨船高。
不少本地人,瞬间坐拥几十套房子,跻身房东这份辛苦的行业。
不过现在的康家镇只是一个欠发达的小镇而已,没有任何支柱产业,相较市区来说,这里更多的还是落后。
“小尘,你吃冰棍嘛?”
母亲刘梅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她的脸上满是忧虑,南尘自知她劝不动执拗的母亲,只好表现乖巧,尽量贴近女孩的行为举止。
不让母亲太过担忧,这一路风尘仆仆,南尘也想和母亲解释,其实她是她的儿子,只不过来自于十几年后。
不过也就想想罢了,搞不好母亲直接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就离谱了。
剩下十几分钟车程,母亲和司机师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南尘往口中大口灌着汽水。
泛着丝丝凉气的汽水入喉,浑身上下顿时一激灵,这酸爽针不戳啊!这玩意谁研究的啊!就是得劲。
“大姐到了,往前走上个坡,第一户就是王神仙的家了,我这小车底盘太低,上坡容易拉底盘,您受累带着闺女走几步吧”
司机的语气带着倦意,不住的打着瞌睡。南尘也困的抬不起头。
抵触的望着车外烈阳当空,空气中翻滚的热浪,舔了舔嘴唇,不得不唇硬着头皮,踏上燥热的土路上。
赤阳下,缭绕的倦意炙烧的丝毫不剩,南尘扶着额头不住的看着头顶的太阳。
“小尘想啥呢,就几步路快点走,到王先生家在好好休息。”
“妈,这天太热了。”
“热啥热,快点走就不热了”
刘梅风风火火的在前面走着,南尘撅着嘴巴,不住的在后面小声抱怨着,生怕惹得母亲不开心,当场来一顿胖揍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