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嘉倪解开了一大堆捆的死死的木柴,将他们规整的堆放在木屋檐之下后拍了拍有些有些脏扑扑的手。
这些木材是他今早的砍伐成果,长的有他一个人般高,短的也粗大无比,他们被结实的捆在一起从山上用人力运输下来。
想着在今晚之前必须整一批比早上更多的木材,封嘉倪将那捆柴的麻绳收入了口袋,正准备再次上山去却被身后轻轻的声音打断了行动。
“你这是干什么?”
莉斯听见对方从门口路过的步伐声,有些意外。她没太理解封嘉倪接下来的行为,今天的状况很不一样,他不会还要出去砍柴卖给其他村民给家里添补家用吧。
“砍柴呀!”着实是意料之外的话语,尽管先前有所猜测,但早已被否认了结果。
听着封嘉倪理所当然的话语,莉斯有些恨铁不成钢,擦了擦手上的水质,抚摸着墙壁缓慢的靠近。
“真没礼貌。”莉斯小声道:“有客人就不用了,我给你其他事干。”
他听到了这没见的话语,实在有些意外。
“奇了,还有你让我做事儿的时候?”
莉斯默默的摇了头,摸着对方已经比自己高了的脑袋,遵循着那那熟悉的影子摸向对方的脸庞。
“你一直在和生活,你应该知道藏不了多久。”
莉斯说完话也是叹了口气走向了另一旁,没有在意地面的脏乱便坐了下来。
“我也是知道想阻止你是不太可能,我当过纪念把它留在这里,但你从小对它非常好奇,我把它藏起来过,甚至想着把它烧掉。可是后来我放弃了,它能帮助你我想我是真的很开心。”
少年听到这话,也是想起了曾经跟母亲因为那一本书斗智斗勇的过程,更是听到了最后的那一句,而翘起了嘴角,高兴的正想上去说些什么,却被母亲突然严肃的话语所堵住。
“但现在的我很不高兴,你没听我的话,应该去学他——”
莉斯浑浊的眼中带着泪光,她看不见,但封嘉倪清晰的看见对方的眼睛盯住了自己的瞳孔,这让他不再上前。这时早已成家的妇女将头埋入了膝盖之中,双手不断擦拭着眼眶之中的泪水,不知多少年了,她此时却又曾经偶时柔弱的像个少女,暴露出了存在过羸弱的模样。
“对不起……”封嘉倪在这一时刻思考了很多,但仍然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亦是蹲在了自己的母亲身旁,说道:“但我不甘于落在这个深深的角落,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看这个世界最疯狂的地方,看看这个世界最繁荣的城市,去踩上那一片最为广袤的国土。去找到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杀了他,惩罚他,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带他回来,让他永远留在这里,他一个旅者来说是最痛苦的惩罚。”
木板撞击的声音打破了这时周围的宁静。
但两个人都沉浸在独属于他们的世界之中,没有在意。
范妮看着赛琳娜像是想隐藏些什么,使劲憋气的模样,有些疑惑。
“嗯,怎么了?”
感受着身后没有传来过多的动静,赛琳娜悄悄的垫起脚,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凳子旁,双腿并拢规矩的坐了下来。
“说真的,我感觉现在浑身难受,道德上对我的谴责感觉四处皆有。”
赛琳娜双手合十在胸前,半仰视的高空,内心之中早已将曾经世界所认识的诸神都参拜了一遍,只求他们不要扣自己功德。
“……”
“这个难受的感觉,早知道我当时就强硬一点了。”
现在想来这个事情,赛琳娜就感觉十分的后悔,为什么刚才就不强硬一点让自己去清洗餐具,人家可是个盲人啊,就算是拿个碗都要小心翼翼的摸过去。
“你们说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我想这不太可能。”
范妮吐槽,埃尔薇拉还在外面完成所谓的奖赏自己成功战胜对手的训练,这时的客厅除了俩人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所以您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
赛琳娜没有说什么,只是指向了厨房掩面哭泣。
范妮看向那个似乎有很多故事的方向,皱着眉头起身靠了过去。
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将双手放在刚才已经被碰撞压死了的门板上,竖起耳朵贴了上去。
“带着他们去找大狮子。”
莉斯整理了一下仪容,轻咳两声之后恢复了平常的声线。
“大狮子?”
封嘉倪撇了眼在门口听俩人说话的“偷窥者”。“那东西又不是真的,找它干嘛?”
“你是信我,还是信你?”莉斯板起了脸,说的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封嘉倪摆了摆手,似乎对此毫无办法。
“听你的,行了吧?”
莉斯像是忍不住般轻笑了一声。
“早这样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带他们去找那什么大狮子?”封嘉倪还是有些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对那三个女孩子那么的信任,于是继续问道。
“这就像是命。我跟你说吧,这算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只是还没……”
“?”
范妮猛然想起这样偷听的行为实在是不好的,赶忙强压内心之中的好奇,慎之又慎的退回了椅子上,在内心之中遵从神之意志狠狠的惩戒了自己的灵魂,她的教养绝对不允许做出这么出格的行为。
“他们说什么?”
赛琳娜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表情,从原本的疑惑到后来的不知所措然后突然惊恐的模样退回来。
这股极大的转变引起了赛琳娜无比浓烈的好奇心,难道在那抛弃妻子的男人之后还有更炸裂的消息?
原谅她见过的世面有限,此时此刻唯一能够让她想到让范妮如此惊恐的事就是封嘉倪父亲并没有离开这片土地,而是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谁干的自然不必多说。
一旦想到那么温柔的一位妇女,竟然会在身后如此的心狠手辣,赛琳娜就感觉背后发凉不寒而栗。
冷静点!赛琳娜,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绝对的结果之前可不要诬陷人家这样的好人。
想到这里,赛琳娜怎么拍拍范妮的背,意图让对方缓口气。
“你在那里面听到了什么?快点说,我当时没认真听。”
范妮没有思考任何事物,只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疼,她盯着赛琳娜没有开口,但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你怎么不说话?”
焦急的眼神并没有让范妮的表情有所变化,反倒是更加的难受。
“他们要带我们去山里。”范妮强忍着剧痛,有些赌气的说。
“带我们去山里,为什么?”
疑惑充盈在赛琳娜的大脑之中,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突然要带自己这群人去山里了,完全没理由啊,除非理由来自他们。
有可能吗?
赛琳娜摇摇头,总感觉是自己多想了,不过许多地方确实连不通。
正当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际,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木头产生的嘎吱声在安静当中显得是如此刺耳。
封嘉倪此时的表情是一脸不可置信,两眼圆鼓鼓的瞪着坐在椅子上,安静不说话的两人,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那么特殊,在他们这个家之中的命运路上都排的上号。
这让他开始质疑自己的行动是否真的合理,还是说自己的母亲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老糊涂,有什么奇怪的毛病了?
封嘉倪摇摇头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暴露太多了,这事必须要保密。
赛琳娜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盯着自己,两人的眼神和眉头微微皱起的变化,感觉到了不妙,这很明显是盯着自己这群人来的,再加上之前范妮惊恐的表示他们要带自己这群人进山。
不会真给她猜对了一半吧?
答案对一半,这怎么算是合理了?
赛琳娜!绝对不能多想,这会让你误入歧途的。
赛琳娜自然是知晓这个问题的,但这一切的变化都太过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到根本没有其他的方向可以去想象。
“你看着我们干什么?”
“嗯……”封嘉倪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咋吧了一下嘴唇,“没有事。”
“你们不是要上山去找些什么东西吗?明天让嘉倪带着你们去吧。天天上山去砍柴,他熟悉这儿的山路。”莉斯笑着说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今晚很早,但你们今天还是在我们这留宿吧。”
“留宿?”赛琳娜听见这话思想都停顿了两秒,下一刻,神经元像是要超越了光速。
他们是在干什么?现在很很早诶,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劝他们留下来?
“没事儿,反正我们也没事儿,就不劳烦小兄弟了。山里的东西又不是想找就找到的,还得我们慢慢的来。”赛琳娜试图用不合适,让他们远这夜晚的住宿。
莉斯就知道想说服他们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但她知道这个过程绝对不能少,他们必须留下来并陪着他上山,寻找那头巨狮的同时也寻找到那把剑。
“实话说吧,嘉倪对你说的那狮子有所了解,他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出没,跟着他上山去,你们会少走许多弯路,并不打紧。”
“不,不,不,算了吧,算了吧,我们在村长家有地方睡的。”
赛琳娜明白自己有太多事情都不知道了,而对方这执着的模样肯定就是掌控了自己不知道的信息,绝对不能顺着她铺好的路走。
“那太麻烦村长他老人家了,我丈夫的床很大,他一直都说很喜欢那床,我一直在打扫,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暂且去那里睡一下。”莉斯思考了一下,皱了眉头。
想到村长这么个七十岁的老头,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在大家的推举之下作为村长。莉斯发自内心的为对方感到心疼,这么大的年纪,家中无老少,老伴又去的早,一个人得多辛苦啊。
“不用了!”
“唉,昨天一晚没睡,要不就顺了人家的好意,在这里留宿吧。”埃尔薇拉在这时从门口跳出来说话,活动与决斗时她都没感觉到疲惫,当一切结束之后,感觉自己像是要散架了。
“我说不——”赛琳娜强压怒火,看着埃尔薇拉试图把自己的意志传递过去。
范妮原本还在看赛琳娜的意见,只是过去了太久,赛琳娜还在拒绝,想着对方这么好心,而且都这样了,如果自己再不答应就显得自己不是好歹,赛琳娜或许是想要一个拒绝过后的台阶!
范妮顿时感觉自己悟了人情这一个味道,好转折的心路历程,这在人际关系网中很好用啊。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在这里留宿吧。”
赛琳娜停止了大脑的运转,现在干什么也是迟了,还得想办法怎么过今晚上的日子。
没时间感叹晚饭我提前两个时辰就开始做的大餐有多么美味,赛琳娜只感觉到了世态炎凉。
为什么今天的这个世界是转的这么快——
这太阳仿佛突然之间就下了山……
在没有事物繁忙和探索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赛琳娜背靠在舒适的床板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房梁,思索这玩意儿会不会断掉?突然掉下来。
“这床,有点磕。”埃尔薇拉猛然起身将枕头拉下来一些,像是发脾气举起两只手狠狠的锤了十几下枕头才安心的躺下。
“还有点——阴凉。”
赛琳娜没什么表示,更多的是浪迹天涯这么多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刨出来完全不腐的尸体也不是没有过,但此时身后传来的冰凉,却让人总感觉下面有一个人在抚摸着她的背,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周围哪儿哪儿都感觉有视线,非常的热闹。
“有点不舒服,相较于平时在山里面甚至睡不下觉的日子感觉好多了。”
范妮到是没有多想,平时在山中森林问赶路,尽管她睡得最多,精神却从来没有让她陷入过深度睡眠。
森林之中那些野生动物发亮的眼神和咆哮总会让她睡不下去,而此时尽管床铺不是很好,让精神彻底的安稳下去对她来说是非常美妙的事。
而肉体上的痛苦她早已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