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睁大了自己的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那群完全不在意周围可能出现了天敌,正在不断咆哮的两脚兽。
那些肮脏的两脚兽在干什么?他们居然在互相嘻之间抢先掠夺了今晚本属于观察者的食物,恕火在全身不息不灭,仿佛要焚烧出这片大地的春天。
当然那都是奢望,越是靠近这座阴云密布的恐怖巨山,绿色在其中就是更加的难看见,白雪不断飘落着,他们洒满了这片本该很是壮丽的远古森林,结果却是每一滴雨水都凝固成冰。
如同于那些无法被常人力量所征服的、永恒地极寒之地,在恐怖传说的阴影之下,没有人敢踏出其中,他们纠缠不休地围绕在所有探险者的心头,勾引着他们。
即便是这样恐怖的地区,仍然有许多人来到这里,尽管即便有所准备的来者通常也只不过是来到山底下就没办法再前进,更有甚者会晒这个冰天极寒之地失去生命,越是向前,生命流逝的越快。
再遇到那些十死无生的藤蔓之前,没有犹豫的回步走向自己的家或许还有着一丝生机。只可惜,当绝大部分人想到这个的时候,他们没有碰到藤蔓的双脚已经被冻结在了土地当中。
他们成为了这片土地之上那些原生生物少有的口粮之一。
冻结而成的新鲜血液,没有哪一个时候活动着的生命会放弃,食草的生物会在这个时候尝试获取一些可以饱肚子的食物。
手中刚刚被捕猎的动物尸体,此刻血液早已不带流失,已经完全被这寒冷的天气所冻结,细细看去,那受了伤的洞口似乎在没有堵塞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寒气侵入,内部的血管以及血肉也不再如动,他们丢失了一个生命应有的活跃。因此这生物看起来不再温暖和肉体的柔软。埃尔薇拉双手用力握着,这动物甩了甩,感觉到了那丝僵硬。
“已经完全冻僵了,就像是冬天的时候,水面上被冻结的那些冰块儿。”叹了口气,埃尔薇拉又继续说道:“只可惜这个东西被破坏了许多,要不然还可以把皮扒下来做成围脖,正好用来抵御这感觉像是永远不会停的雪。”
看着天上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消耗殆尽的暴雪原料,埃尔薇拉是第一次这么的讨厌久别而来的冬天。
想想以前,在那恐怖的山区之中,城市所处的地疆完全没有任何河流流向他们,即便是靠的最近的河也相隔了数十公理,小孩子完全没有办法跑去进行娱乐嬉戏。甚至在那岸边感受一下微风拂过湖面所带来的清凉都做不到。
没有感受过那种纯自然的气息是多么的悲哀呀。埃尔薇拉就是这样可悲的人,而直到如今他们走出来了,但仍然没有走任何形式的水路,顶多是跨过了几个河流,几个大江。
但只是在过程之中,完全没有清凉的荷叶,有的只有岸边那些烂泥的恶臭和江上顺着河水漂流下来的一些红色的尸骸。
直到这时她都还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臭虫攀爬在已经失去活力的尸体上,他们产下自己的卵和钻入这血肉的缝隙之间,留下的只有在那上面攀爬的蛆虫和随意的拨弄一下便爆裂开来的无数恐怖恶臭。
战争的状况显然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轻松——
“确实很好,毛也很柔软。”感觉到双手的僵硬,外面寒风所带来的刺,赛琳娜用力的往那已经开始结冰僵硬的毛上搓了搓。“开始僵了,我觉得毛也不是很温暖的。”
少女仔细看了看那不知不觉已经凝固了的长毛,默默的将自己的双手重新踹回了自己已经加了好几层的衣服之中还是感觉在里面温暖一点,但也只是温暖一点点而已。
寒冷还是如此的恐怖,与平常完全不相同,像是到达了零下七十度。温度向上几度和向下几度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向上的温度可以达到理论的普朗克,但向下的温度却只有两百多。
能确定的是她可以在三四十度的情况下仍然清凉的打扮,但完全做不到在如此恐怖的狂风大雪之下感受自然的最大伟力。
这里的四人有三人都是特殊者,更加难受的或许就是封嘉倪,他是真正的普通人,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真该庆幸有三个不普通的人给他带来足够的食物,让他可以用运动来产生热量吗?
当在靠近这片雪白的土地时,封嘉倪就已经感受到了从那之中吹过来的寒冷,凉风以及边缘之处落下来的稀稀沥沥,那些是雨水和冰雹。
小的有拇指大小,砸在身上生疼,大的甚至可以砸断比较小的树干,好在没过多久,那些冰雹和雨都变小了不少,让他们很快的从中穿了过去。
但接下来的路途全是寒风,封嘉倪尽管提前有准备一些衣服穿着在身,但越是靠近的低温还是让他没法忍受,率先无法再多接受。
不过赛琳娜一直都在旅行,也知道这一次的目的,独立的空间之中藏了不少各时期所身穿的衣服,但可惜没有男性的。
只能由“她”委屈。
在颤颤巍巍的双手和双脚没有活动的力量之前,在最后跨上那座山顶成为登山者这之中的一员。生命与面子,封嘉倪毫不犹豫的便选择前者,左顾右盼不太熟练的穿着上了那更偏向女性避寒的服装。
本来有很多更加相对中性的衣服,但少女们很喜欢这样适合行走在雪地之中的衣服,封嘉倪作为渴望者就不需要再奢求那么多了。
——没错,是这样的。
在少女们不掩饰的嬉笑声之中,森林热闹了许多,许多夜晚已经熟睡的动物也是在这样的笑声之下,仅仅是蜷缩着身子,对此颇有不满,但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封嘉倪自认为感觉没有什么,只不过受到少女们笑声的影响,却感觉让他自己的身体温暖了许多,不听是外部来的温暖,他享受自己的燥热。
“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尝试熟练融入这些自然环境当中,只要我的身体熟悉了,到时候我便可以顺其自然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抗性,完全是顺入其中。只需要继续前进,到时候更加难以忍受的寒冰,让即便你们身穿足够多的衣服也没办法抵御,到时候你们将不得不抵抗那样的恐怖力量。但我也陷入了其中,我对他们有着更早的适应性。”
赛琳娜知道他的话语是胡言乱语,如果只是刚开始的十几度,或许真的可以这么做,但已经严寒到可以瞬间把一个活着的生物冻成僵硬冰块儿的环境,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来适应?
只是给自己心里找一个台阶罢了,但这样的台阶肯定跨的太大了,只会更加令人嘲笑他了。
埃尔薇拉总能在遇到自己开心的事情的时候,有着相当快的行动速度,赛琳娜对这样的事情深有体会,宛如她活泼的性格,连雪都冻结成冰的地面似乎融化了些。
“哇哦,这小小一只,浑身毛茸茸的,看起来还挺可爱的,摸起来也很舒服。”
没有任何说法,甚至完全没有假意的征求对方的意见,她的双手早已融入了人家的毛发之中,在揉搓之中摸清楚了它的形状。随着少女双眼发亮,蠕动抚摸的动作越发熟练,它也完全停止了无用的挣扎。
赛琳娜看见了那种毛发蓬松的感觉,这让它想起了猫,这动物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的。但不同于普通第一次相见的野外流浪猫,甚至是野猫。这生物相当配合几人的所有行为,不咬不闹任由着他们的手在身上胡乱搅动,不在意翻转起来的毛发之中有着寒风刺入。
“感觉有点毛躁,摸起来不舒服,洗洗吧。”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那种怪异的诱惑,从内心之中最本源的地方滋养出来的奇妙恶意,赛琳娜强忍着外面的寒冷将双手伸了出来,直接抱住那巨大的身躯揉搓了几下。
“这里会有多少动物生活?”范妮好奇的端详着这只大的出奇的像“鼠”一样的生物,双手也忙不停的细细翻动他的毛发,想看看它如何保存自己的体温,让自己可以直面寒风并在其中寻找需要的食物。
如此恶劣的环境总会有一些神奇的生物可以适应他们,亦或者是在这片土地诞生之初,他们便已经存在于这里,并响应自然的号召,在残酷的筛选之下留下了这一群可以活在丛林中的生命。
“应该会很多吧?我们可以多看看,刚才就找到一只像是黄鼠狼的玩意儿。”赛琳娜也很好奇在这样的问题,仔细的看着周围,想从那树干的缝隙之间找到一些其他的活物。
“动物的鼻子不是通常都比人强很多吗?他们会不会随着这雪的味道跟过来?”埃尔薇拉问的这话,鼻子抽动着,靠近了那血口,其中没有任何味道,直到几乎要将鼻子相处在血液之上才有了那么一丝丝气味。
在这里,即便是血液的气味都传不了几米,就会被风给吹散,被那低温所冻结。最后留下的只有捕猎者手中那剩下的部分遗骸。
“你……你们,准备走不走?快点吧!”少年身着一大团衣服,看上去有一些不伦不类,整个双脚都在颤抖,不断蹦跳的试图用这样的活动来产生热量。“嘴,嘴巴有点冷,多动动,可以继续进。”
“有食物者,会被那些莫名其妙的藤蔓击杀,没有食物者,这永远不会停歇的暴风骤雪将它们阻挡在外。宛如死局。”
“你真的没事吗?”话语的犹豫展现出了关心,还有一丝宛如看到了可怜的乞讨者,在看着对方在寻求生的道路上不断前进的坚毅步伐,最终决定给他留一分活路抛给他两个面包的那种怪异感。
范妮行走在城市的道路之间经常看见这样的状况,并且很多时候都展现出了这样的同情心,但她一直都不太认为自己可以算是同情心,更多将其解释为自己对他们的惩罚,是对他们的侮辱,用于展现自己高贵的身份。
尽管大多数时候那些乞讨者都会把她当做神明所派来的天使,不迁在很多时候大家的内心都是各自安好的。
“没事,没事儿,继续吧。”封嘉倪坚信这条道路的艰辛是值得的,最后他会克服一切困难,获得自己的梦寐以求。
死去的动物被压在了脖颈之间,挡住了那袭来的狂风和脖子间保存的温暖,埃尔薇拉已经被冷的清鼻涕都露出来了,但很快被冻成了冰,不过那只巨大的“鼠”却被她用来遮挡了大量的寒风。
“我有点不适应,总感觉那血会留在我身上,你没有那种感觉吗?”赛琳娜看见对方的模样,有些好奇的询问她的心理状态。
埃尔薇拉愣愣的看着对方的两只眼睛,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停留在只有狂风的土地上、叶子被吹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您刚才在走的路上,好像有好几次都像笨笨的一样,走不明白自己的路像是为什么绊到了脚一样,摔了好几跤吧。”
因为这一件事儿,那应该也很脏。
“我太局限了,心理问题。”赛琳娜搓搓衣袖之下隐藏起来的双手,想到了自己的心理状态似乎固化了。
这波属于是自己愚蠢了,还不明所以的冲着对方开了一个大招,最终是被人家随意的两招打的哑口无言。
“它怎么不走啊?我还想看看能不能跟着去他家呢?它这么大个头肯定有一个很大的窝,我们说不定还能在里面躲一下。”
紧皱的眉头宣誓了少女的不满,埃尔薇拉走上前去用封住了衣袖口的双手狠狠推了那巨大的身影,但它只坐在那里,体重压实了土地上的雪层,没有一丝变化。
“说不定它是害羞呢,不对,应该是傻。”
它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眼愣愣的盯着前方,像是没有在意周围的几人,这样的状态让赛琳娜传说中的傻狍子,即便是被人打的,它也会来看看,内心的好奇让它不在乎危险地想知道哪个缺心眼的打了自己。
而这样的体型和神态真的很适合这样的性格。
“应该没想那么多?”
范妮不太确定的说,愿意相信在这样的寒冷情况下,它是想保存体温和体力,以保证在结束之后可以快速的寻找到更多的食物。
只是被他们这么一群人打搅,而没办法再做过多的行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