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保定之前,少女打算去一趟铁匠铺,要采购武器。
铁匠铺里可以买斧头是领队说的,他还说,如果铁匠铺买不到斧头,那就去和农户买。
保定的铁匠铺显然是有货的,挂满了各种农具。
没有常见的武器,也没有盔甲。
领队说过原因,那些不允许民间私自买卖,被逮到了很严重。
至于那些江湖人的武器是怎么来的?
问就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听着很扯淡,反正对外的口径就是这样。
江湖人的事情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状态。
少女并没有想要深入了解的意思,她只是买个斧头罢了。
走进了店里,老铁匠一边看着她,一边打铁,一不注意敲在了手指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疼醒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
给少女介绍起了店里的农具,还提起了私活的事情,如果对店内的东西不满意,可以定做哦。
少女没听懂,也没去细想,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几柄斧头上。
发现少女对斧头有兴趣,老铁匠介绍起了这些玩意。
分别是青铜斧、响铜斧、铁斧。
少女注意到了响铜斧,指着这玩意。
老铁匠连忙拿起,用小铁块敲了一下响铜斧的刃,发出了清脆动听的声音。
解释道,这玩意硬度一般,不过能发出很好听的声音,是老铁匠为了满足一些特别的人群而做的,买的人不多,所以做的也不多。
少女又依次指了青铜斧和铁斧,老铁匠都一一给她解释了特点,不敢不耐心。
于是,少女都买了,不知是因为老铁匠的态度太好了,还是因为太想要这些斧头了。
三把入手,能用好久了。
看着武器突然消失,老铁匠浑身一抖,吓得漏东西了。
擦了擦冷汗,稍微弯了些腰,不敢俯视少女。
少女拿出了一把银子。
老铁匠不敢多收,就只拿走了非常小块的一丁点银子。
少女正要走,突然想起了老铁匠刚才说的定做。
连忙指着烧红的铁块,用手各种比划着。
老铁匠没看完全看懂,试探性地问:“仙长这是……想定做武器?”
稍微解释了什么叫做定做。
少女点了点头,又用储物空间里拿出了斧头,指着斧头。
老铁匠:“仙长想要做斧子?”
少女又点了头。
老铁匠接着问:“仙长想要做什么样子的斧子?小的必定竭尽全力。”
少女摊开双手一阵比划。
老铁匠问:“想要大的?”
摇头。
老铁匠:“想要硬的?”
点头。
老铁匠:“明白了。”
结果少女还在比划。
老铁匠:“还不够硬?还要更硬更硬更硬的?!”
少女又点了头,正是这个意思。
想要多硬?
啪地一声响,少女把一锭金子砸在了桌子上。
谈妥了,没有任何问题,保证硬!
无论客户的要求有多古怪,无论客户有着什么违律的要求,银子给到位,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老铁匠:“不知仙长什么时候来拿?”
少女微微一思索,伸出一根手指头。
老铁匠面色凝重:“虽然时间有点短,不过没问题,可以办到,一定让仙长满意。”
搞定了。
少女离开了这里,正要离开保定,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事儿。
书!
找了一会人,发现街上有学子模样的人,便跟着。
她觉得那些人应该是去书肆的。
跟了一段路,把别人跟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慌忙地离开大街,进入了一个气派的建筑里。
少女看着招牌,是保定府府学堂,感觉……不像是书肆。
门口还有很多人看着她,大喊着什么:“不思量,自难忘……”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啊?听不懂,不知道在讲什么。
她虽然博览群书,但遇到那些念诗讲经的依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些人一边念着,一边在彼此笑着。
直到一个年长的男人出来,瞪着众人,把一众学子都给瞪回了里面。
他朝着远处的少女弯腰作揖,算是致歉,然后也跟着回到了府学堂里面。
少女没和他们计较,因为她还没明白对方作揖的意思,还以为是打招呼。
可对方作揖结束后又转身走了,似乎不像是打招呼?
少女猜不出对方的想法。
离开这里,又继续寻找起了书肆,找了两条街,找到地儿了。
这里有好几个人在与店家聊着什么,走近一些,听到他们在聊三国志的事儿。
终于注意到了少女的靠近,几个人连忙停下了嘴。
刚才还聊得正欢的几个人都散开,借口离开了,书肆又只剩下了店家一人。
一炷香的时间后,少女离开了这里,她的收获颇丰,在保定的书肆淘到了自认为不错的宝贝。
这里的文化气息相当浓厚,能买到许多新书,那种刚出刊两个月的书都有。
买了两套书,一套农学相关,一套算术相关。
去漕河村的路上,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注水。新买的农学书和上次买的《农说》相似度也太高了,新买的那套算术书和之前买的算学宝鉴也有很高的相似度。
她感觉被骗了。
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文人特别喜欢总结先人的经验,然后出书。你总结我的,我总结你的,你改编我的,我改编你的,一本书能衍生出几百个意思几乎相同的书。
叹了叹气,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
傍晚,她步行走到了漕河村,村口还有农民在干农活,看到她的到来,都纷纷驻足眺望。
和辽东添桥村不同的是,漕河村是内陆村庄,有土地,靠着种植粮食生存。
这个地方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可以给保定供给粮食,也能销去稍远些的天津等地,还能北上给京师供粮。
少女这次到不是来观察民生的,而是来找人的。
在辽东到达驿站以前,路上的尸体搞到了两份路引,一份是保定的,已经送到。
还有一份路引是漕河村的,两地相隔二十里的路程。
轮到少女独自一人面对人类错综复杂的亲情了。
进入村子以后,几个聚在一起聊天的老人停下了交谈,看着她。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老人主动走了过来,与她攀谈,询问她的来意。
老人似乎不怎么害怕她。
她拿出路引给老人看,老人并不识字,叫来了其他老人,大伙儿一块儿盯着,找到了关键字眼。
“是那娃儿啊!”从一个熟悉的字眼猜出了路引是谁的。
老人们带着少女去了村里靠后的一栋房子。
这是村长的家。
一个年老的人正躺在床上,半睁开眼睛看着到来的几个人。
“你们……你们是哪个哦,儿啊……儿……”老人虚弱地叫着。
同行的几个老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与床上的老人解释了起来,解释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想了起来,这才认出了这几个老人是从小玩到大,玩到老的同村友人。
七十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