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子...这兔子,是你画的?”
尚雅阁的待客室内,陆烨看着桌子上四处打量的墨灰色小兔子,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嗯,确实是。”
“你,你......”他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不是太恒宗的人吗?怎么可能.....”
他从未听闻太恒宗给有画修。
画修本身就稀少,修炼难度高,费时费力,而且还特别看天赋。
华竹峰什么时候有画修了?而且还是......接近于画魂的画修。
他追求画功二十余年,都还只是画意六层,而他的老师,天一画阁的那位大先生,也仅仅是八层画体,而且还未摸到画魂的门槛。
眼前的人竟然是超越自己师父的存在。
他脑海中思绪紊乱,上前两步,抓住任滨的肩膀,眼睛里满是疑惑与激动。
“公子,你的师父是谁?你学的是什么画法?吾.....”
好在他及时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退后两步,躬身作揖,“抱歉,是陆某激动了,吓到了公子。”
人在欲望到达最高时,就是容易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刚才差点都想跪地求问了......自己怎么说也是天一画阁的先生,实在是没了风度。
“没事。”
任滨摆摆手示意。
“我学画并无师父,是自学的。”
“那.....”
“画法也是意外所得。”任滨回答的云里雾里。
总不能告诉我,我脑袋里有个系统,这玩意儿是我清空系统商城的时候换的吧?
恐怕说了这话,大伙要把他当成神经病。
“......自学成才?”在长达半分钟地思考后,陆烨长长地叹息一声,“任公子果然天赋异禀,学画能自学成才,当真少见。”
“谬赞了。”
“哪里谬赞.....”陆烨露出一个苦笑,“陆某学画多年,如果没有师父带路,恐怕要犯下很多错误,甚至可能远远达不到今日的成就。”
“画修本就稀少,任大人又是画修中天才,如果加入天一画阁......”
这么好的人才,陆烨自然不愿意放过。
天一画阁虽说是大炎最大的画修组织,但依旧是人数最少的组织。
就算画修挥墨成兵,但对比那些宗门,依旧是不堪一击。
这也是为什么天一画阁闻名远扬,却一直不与世争的原因。
要是实力够强,有个画意九阶的大能,谁愿意不与世争?
“呃.....”
任滨还没开口,旁边的陌妍却不乐意了。
“他不能走!”
竟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撬墙角?!
听到陌妍的抗议,陆烨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她:
“.....?”
这姑娘刚才瞬间释放出来的气息......似乎比自己强?
燎虚?
长老的弟子,怎么可能是燎虚的实力?
在短暂的一瞬间思考后,他收回了目光。
既然是燎虚大佬,又不愿意暴露身份,那他自然就装作不知道不吭声咯。
“姑娘,吾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但陆烨仍旧不愿意放过拉拢任滨的机会:
“公子的画修天赋异禀,却只能在太恒宗任职长老,”他分析道,“如果来到我们天一画阁,至少也是大先生的职位。”
“吾说句实话,虽说不知道公子您的实力,但你的阶位已经不输于阁主,想必会被当作下一任阁主来培养。”
“天一画阁虽然人数不多,但资源相当丰富,吾想,画阁应该是不吝啬于给您资源的。”
“......”
陌妍瞬间不吱声了。
好像.....任滨离法相境,一直就只差了临门一脚吧?
自己还要求这要求那的,能单独给他的资源根本比不过天一画阁啊!
她顿时有些紧张,好像天一画阁真有撬墙角的资本欸......
“喂喂.....”
她戳了戳任滨的腰,你说句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看上去还在思考,你不会真有润的想法吧?
“抱歉,陆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确实不能离开宗门。”
“为什么?”
“大炎与太恒宗的关系向来很好,任公子就算加入天一画阁,宗门也不会.....”
“不是这个原因。”
任滨笑着打断陆烨的话,“我在宗门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如果画阁愿意,我可以带礼来画阁与先生们聊聊。”
“唉.....”
陆烨有些垂头丧气,“既然公子不愿,吾也就不劝了。”
“那...这兔子,公子可以先借给吾吗?。”
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毕竟这样的画作,想必耗费了不少心血,很多画师都视画作为子女的,不容他人亵玩。
“不行。”
任滨很果断地拒绝。
“果然吗......”
“可以把别的画作给你,但这只兔子不行。”
任滨轻笑着说道。
“欸,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给小女画的兔子,她喜欢的不行,这几日睡觉都不愿意放手的,肯定不愿意给你。”
是的,这只兔子最近一直被当作书瑶的抱枕,以及枕头。
还好是画作,如果是真兔子,估计现在半条命都快被折腾没了。
“原来如此.....”
“我将这副画作给你吧,这是我前几日画的。”
任滨从百宝袋中拿出一副画卷,将其打开,墨灰色的身影从画中一跃而出。
一只长相略显凶狠的魔狼吐着舌头哈气,眼睛中带着凶狠。
“这是.....魔狼?”
“准确来说,是魔狼王。”任滨捋了捋魔狼的尾巴,“我曾在一次围剿中有幸取得过魔狼王的血肉,在这幅画上用了一些,你看看满不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
陆烨眼睛发亮,一个滑跪就想抱住魔狼,被魔狼嫌弃的按住了脸。
“吾会好好珍惜这幅画的,”他最终还是抱住了魔狼的脖子。
魔狼一个冷颤,总感觉这成年人类有点过于热情,热情到想把自己大卸八块。
害怕。
“满意就好。”
“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任滨起身,准备离开,陆烨急忙问道:
“需要陆某带您转转吗?”
“不需要了,我们就随便玩玩。”
“好叭.....”他有些遗憾。
“你今晚不是要去梦绛楼吗?”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作声的尚梦蕊突然问道。
“哼,不想去了,吾不屑与那些人为伍。”
听到尚梦蕊的话,陆烨冷哼一声:
“那群肮脏的东西,今晚要欺辱一个曾为琴女的剑修,吾实在是不想去看。”
“琴女?剑修?”
尚梦蕊思考片刻,“魏皓文的那个徒弟?”
任滨的脚步停了下来。
“对,就是那个姑娘。”陆烨喝了口茶,“唉,吾觉得吧,这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到这老东西当她的师父。”
“为人本身就龌龊,剑也不好好教,天天就想着升官发财,在外人面前还装作清廉。”
“那姑娘就是他攀上高枝的工具之一罢咯。”
“吾给你说,这次‘欺辱’,都是那个老东西同意的,估计是想讨好那刚刚提拔上去的王官员吧。”
“吾还听说,那老东西是想吞噬.....唉...算了,剑修的事情,吾一个画修也说不清楚。”
陆烨叹了几声,然后没再说话。
任滨站在门口,看上去陷入了沉思,还是雨娴推了推他的肩膀。
“......师兄?”
“抱歉,在想一些事情。”
他笑了笑,然后揽过雨娴的肩膀,后者立马推开了他的手,冷哼一声后,快步离开。
看着前面的几人,任滨笑容缓缓消失。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