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与声音弱弱地传递着，在狭小的房间里。
书凌薇又翻开笔记本，啊。啪地又合上，开始按手机，期间细声地嘀咕什么的。“好了，西门文。”果然我的名字就那么多种配搭么！“然后呢，再稍微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好么？”声线有所转变，并非之前的认真了。
“……还有？”
女生点点头，投来一个又朦胧又福利的微笑。
于是我也点了点头，“私人问题么？那个关文幸会不爽的吧。”
“不是的，”眉心隐约颦蹙，大概是想努力认真起来。“总之，在他醒来问完就好了。”
“啊啦啦~”我不怀好意，但我很快就为我这刻的略邪恶付出代价。
她甩甩头，像在酝酿什么。
酝酿，神奇的一概念。那雨那光那气味，漂浮不见的蜉蝣，看得见的。目光思绪诸如此类，看不见的。总之几乎是存在某空间里面的，都能够用这样一个动词糅杂，再而流泻一地，不，糅杂和流泻之间还有一过程，那是荡漾。恍恍惚惚，昏昏沉沉，好比现在的书凌薇。
“啊……嗯，”大概往下拉了几个页面，“当你女朋友在浴室洗澡时忘了带毛巾，她不知道，但你发现了，你会……”
“喂喂！”我立刻打住，这转折未免太快了！“女朋友，你是指……”流泻，不对。Backspace,箭头向左，倾泻。以至于我近乎窒息，凝固。
仿佛已经预想到我的反应，“你会，怎样做呢？”嘛，这也是酝酿中荡漾的结果。
“非要回答么？”默默喘了口宇宙大气。
“……是的，但你可以含糊一些。”心里头明显杂乱着——愈发浓郁粘稠，我大概也能想到她的为难——又或许期待些什么。但她当初又为什么要这么说呀？果然还是去问问当事人——不，当事人是无所谓的吧。
“也不会怎样吧，就是拿毛巾给她，敲敲门之类的。”平静，淡定，记住要和谐。因为小时候也试过几次递毛巾给姐姐了。
“噢噢……然后，那么……如果你并没有发现，她洗完澡后不能擦身子而……直接把衣服穿上，来取毛巾……被你看见了？”不要说我被脑海里插入的画面弄得被唾沫噎到，连提问者也把头按得低低的，冒出馨香的酒香泡泡。那湿漉漉的身体，若隐若现的身体，以及头发妖娆地在脸蛋与肩膀盘转，另外，这些都被我无意识地加到了尚吹身上。
这无意识不要紧，问题是我更无意识地说，“马上用身体抱起她不让别人看到……”
Whoisabletogetthebenefits?
“噢。”竟是听似简单接受的口吻。
我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那雨声是如此动听——橡木桶里荡漾的那般，潺潺叮咚。“那……可以让我乱入一个问题么？”
对方停顿半会，手指浮躁地在手机上滑动，“噢。”
与其说乱入不如是确认吧，“与尚吹有关么？”
“……是的。”
果然是的，起码让她也肯定了。
“那是，是尚吹的提问。我不是在声明什么，只是在表明她的……意愿吧？”这么说是尚吹想我们之间发现那种状况？
“意愿……？”
“不是……不，就说是，”感觉我快要逼疯她似的。“想让你知道她对你的态度。”态度……么？我个人感觉，是以身为男人的角度来说，是诱惑吧。我越发地由衷地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那女人会发生些什么了。“那我们可以继续么？”
“等等，再让我确认一点，”我没顾书凌薇的表态就说，“你是会让尚吹知道的么？”
“……”沉默数秒“啊……是的，因为我说过会帮她，帮她喜欢上你。”终于听到她本人说出口了。
“书凌薇——同学。”情况同上上。
“嗯。”
“学习这种事情是靠自觉的吧。”
“是，是这样的。”
“那么，书——同学，也是那种很自觉的类型吧，毕竟级里头保持前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行的。”
“自觉——也是天生的吧，所以说也不能随便说靠天生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吧，啊，我个人认为而已。只是，成绩好也总不能就归到自觉上面，这么的话，就像成绩好说成也是与生俱来的了……”
“就是说书同学成绩好是与生俱来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的……就是……小学的时候成绩都是不怎样的，就是上了初中才有所好转……”
“那……与生俱来，是会随年龄增长出现或消失？”
“说得就像是异能什么的呢~”
“确实，对于成绩中下游的学生来说，自觉与成绩好就像是异能呢~”
沉默。
“但是，也不想这样一直自觉下去。”
“嗳？”
“就像是……想改变一下吧。”
“自觉？还是成绩好？”
“我是泛指……GTD是我在初一的时候接触，但那时我只简单理解成为学习计划之类的，就是到了初三才用到生活，于是乎也就出现了许多条条框框，嘛，这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最近……可以理解成自觉在最近到了临界了？”
思考。点头。
“我就想从你们身上找到什么，维持也好，改变也好，一点点也好。”
“那不去用那个GTD不就好了吗？”
“也不用，那只是一种思考与行动的媒介啦，我要找的只是思考的方式之类的~”
最后。
“那个……我们需要做什么么？”
“不用的，就这样可以了。”
“噢。”
“真的谢谢！”
“那就好好加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