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怀安街道上，阳光透过古老的樟树枝叶，洒在石板路上。
人声鼎沸，小巷两旁，各色小贩挤在狭窄的摊位上，售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摊前，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算盘，摊前陈列着一溜古铜器和古代钱币。
他吆喝着：“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这有千年古钱，雕刻着古老的文字和图案，可谓前朝历史的见证。”
在一家小吃摊前，一位头戴斗笠的小贩站在烤肉摊旁，执勺翻动着金黄香喷的肉串，声音嘹亮传遍整条街：“李记烤羊肉串，香嫩爽口，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另一边的摊子上摆放着古朴的青石，上面散落着羽毛、小石子和一些古老的咒符，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悠然地坐在那里，手里捻着一根拂尘，解答前来求卜的人们的疑问。
柯玖视线掠过怀安两旁的商贩，心中想的是，卖假古董的，瞎给人算命的，做的羊肉串油翻了两遍...
欸？我这是在想什么呢？难得出来逛一趟街，就不要想着这么扫兴的事情了。
“师傅你看那边，好像有人在表演喷火欸！”
跟她百般聊赖的心情相反，男孩看着街上各色的商贩和集会，兴致勃勃一副好奇心旺盛的样子。
“你想去看看吗？”
男孩的表情不言自明，柯玖对这些凡间杂技没什么兴趣，不过此前想过，男孩子天性好动，一直呆一个小院子里容易心情压抑。
答应了带他出来玩玩，自然就不能扫了他的兴致。
她点了点头。
“师傅，”纪凡看着她，清澈的眼神里却带着犹豫，“我感觉你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心情的样子，是很无聊吗？”
“如果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师傅感兴趣的，我们就直接去墨大夫那边吧。”
柯玖微微一愣，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我？
“没，”她淡淡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凡感兴趣的话，那我也感兴趣了，”
是个好孩子呢。
她忽然想起了前天，被天葵困扰的时候。
男孩红着脸端上了一碗红豆羹：“师傅，我爹说女子这个的时候，最好就是吃这个了，既可以暖身子，还可以补血。”
鼓鼓的大红枣和新鲜的红豆在清澈的汤水中交相辉映，羹汤的底色清澈透明，仿佛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红豆在熬煮的过程中已经软糯入味，悬浮在汤中，为羹汤增添了一份红润的诱人色彩。
柯玖尝了一口，能感受到红豆煮炖后的独特香气，入口即化。
唔，味道真的很不错呢...有刻意减少莲子的量，用红豆和燕麦取而代之，还放了八角增加了口感的层次性。
之前我随口跟他说的问题，竟然都放在了心里，认真改掉了？
原本她素来清心寡欲已久，习惯暗诫自己，莫要耽于口腹之欲，但尝过他的心意后，沉郁的心情不复烦闷，有种竟然莫名的开胃。
不再犹豫，一碗红豆羹汤进口，她觉得甜而不腻，暖心而清新。
唇间好像被一缕春风轻轻拂过，每一口都带来一种滋味的享受，仿佛品味着一份饱满和温暖。
好奇怪，这份红豆羹汤明明只是用凡间的作物煮成，并无使用什么特殊的灵植食材，为何我的身体，却感觉到一股由内向外渗出的温暖呢？
是因为小凡的心意吗？
柯玖目光奇异地看着男孩，调笑道：“小凡这一手红豆羹汤煮得不错，未来看上那个姑娘，这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
“师傅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
纪凡红着脸，挠了挠头。
“好！表演得好呀！再来一个！”耳边传来人群热闹的欢呼声，将柯玖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在露天广场的热烈气氛中，一位魁梧的大叔站在台上，他的面庞黝黑，但笑容灿烂，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位大叔手持火把，可见两臂上坚实的肌肉，他笑声爽朗道：“路过的诸位，且看好了！”
他娴熟地挥舞着，火光在他的周围舞动，在傍边围观的观众，都隐约能感受到火把上炽热的温度。
下一刻，他把火把高举向上，猛然张开嘴巴，将手中火焰燃得正旺的火把头吞入了口中。
观众们不禁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阵阵的抽气声。
黑脸大叔脖子青筋暴起，面容好像在隐约间扭曲了起来。
就在围观群众担心，他是不是可能要出事时，他忽然咧嘴一笑，将火把从自己的口中提出，缓缓地从喉咙中呼出了一团灰白相间的雾气。
黑脸大叔的眼睛扫了围观的人群一圈，昂声道：“各位乡亲们父老们，若是觉得老宋我表演得还不错，有钱捧起个钱场，没钱得捧个人场。”
“好呀！这吞火表演，可真是一个刺激！”
“好好好，就冲你这个表演，我今天的这份打赏，就归你了。”
随着不断有钱币投到他放在地上的钵子上，黑脸大叔躬身道谢。
柯玖也在看着这一切，牵着男孩的手，她心中沉吟道，这一番打赏下来，恐怕有不少钱了，是不是日后没钱了，我也可能当街表演一些杂技。
但是一想到，自己如果要像个猴子一样被人围观，还要大声吆喝。
这个念头在刚刚升起的刹那便被她熄灭了，不...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她的灵识扩散了出去，扫过这个姓宋的黑脸街头卖艺大叔身上，感知着从他身上得到的情报。
他也是一名修行者...但是真气波动不定，有点古怪，有点像我之前境界掉落的样子。
而且我隐约感觉到了，这种气血的炼体方式，好像有一点熟悉...
有高手？黑脸大叔好像也察觉到了有人在用灵识窥视他，猛然地转头，视线正与柯玖对上。
一瞬间，一股身体被刺穿的幻痛，从他的胸膛猛然浮现，他的黑脸竟也失色，下意识地运转门派的功法抵御这种身体的异常。
纪凡这些天已经跟了柯玖一段时间了，当她眼中的剑意迸发时，立即就察觉到了。
“师傅，怎么了？”
“确实有趣，”柯玖眼中神光熠熠，“我们看了一场天罡门弟子的杂技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