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课,我都能看见披着我的外貌的画皮鬼在楼梯口或走廊盯着我看,甚至就连上课时,我也隐约感觉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偷偷看着我,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小晴也很紧张,但她还是安慰我说,画皮鬼没有直接袭击我,就说明它确实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份,只要去找到学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虽然也勉强露出微笑,但也感觉小晴是不是有点盲目相信那个学姐了,好像她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只要去见她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了一样。
而且我能隐约感受到画皮鬼的急不可耐,它似乎迫切想要吃掉我,甚至有一种急躁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它只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本性,一旦压抑不住它就会不顾一切直接袭击我。
正当我惶恐不安之时,事情却又突然有了转机,临近中午的时候,一部车开进学校,几个中年人找上了画皮鬼,是直奔他去的。
我不认识这几个中年人,他们应该不是来找我的,这几个人身上隐约散发着灵光,也许带着法器,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这几个中年人的态度还算好,不像是来找茬的,而是和蔼的和画皮鬼在说些什么,面对这些中年人的说话,画皮鬼冷漠的一言不发。
那中年人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画皮鬼看,之后我注意到他们腿侧的灵光形状,那隐约像是一把手枪。
我顿时了然,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是便衣警察,想想看我的全家被杀,父母双亡,警方当务之急肯定是找到唯一下落不明的我。
顺势调查到了我的学校,却找上了伪装成我的画皮鬼,算是阴差阳错地帮我解了一个围,果然很快一言不发的画皮鬼就被他们带走协助调查了。
这下威胁我的画皮鬼暂时脱不开身,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到了中午,我随着小晴离开教学楼,直奔社团活动楼。
社团楼和教学楼一样,都是建校时就已经修建的老楼,年久失修,外表的石灰都已经脱落,木质窗口更是已经腐朽,楼内也是潮湿阴暗。
还好社团活动倒是挺热闹的,学生们的欢声笑语冲淡了这环境带来的逼仄感,我跟随着小晴来到了灵异事件部的部室。
推开门,里面只有三位学生,二男一女,看起来都不像是小晴口中那位神通广大的学姐,唯一的女孩看起来像是高一的学妹。
灵异事件部的布置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墙上挂着一副世界地图,上面贴满了各种灵异照片,从班级合影到深夜鬼影,还有滤镜莫名扭曲的照片都有。
照片的拍摄年月相隔甚远,有些是老旧的黑白或黄色照片,有些是最近的彩色照片,都用红线标注在世界各地,我猜应该是事件的发生地
正对部室的是一个大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但不是名著,大多数都是民俗研究,灵异事件报告,还有些私人日记等书。
一个男生正坐在桌前剪报纸,旁边已经有不少剪得残缺不全的报纸,他正在剪的是一份关于僵尸目击报告的新闻,旁边是一册已经贴满剪报的文件夹。
另外一位男生坐在旁边,正在检查维护一台长焦距的照相机,看样子还挺高级的,他旁边就是贴满照片的那一面墙。
社内唯一的女生正在最中间的桌子上奋笔疾书,她旁边放着几期校刊和参考文献,看起来正打算写一篇文章发表到校刊上面。
这出乎我的意料了,本来我有好几种猜想,比如以前我对灵异事件部的印象是一群爱听鬼故事的人轮流讲故事的地方。
在真的见到鬼后,又看见了小晴的手段,再听她吹嘘学姐是如何如何的万能,我又在猜想,或许灵异事件部实际上是专门学习驱魔抓鬼的一群高手,白天看起来像普通学生,晚上就化身为退魔师斩妖除魔。
但现在真来到灵异事件部一看,他们既没有研究法术驱魔,也不是单纯想听鬼故事的爱好者,反而似乎真的是在认真研究灵异事件,他们的部活居然如此的正经。
这些学生真的能帮助我摆脱画皮鬼的追杀吗?我深表怀疑,尤其是在我眼中这部室里灵光稀稀疏疏,连一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
“啊,欧治学姐来了。”正在写文章的学妹抬头看向欧治晴,兴奋地说道。
“中午好,墨学姐来了吗?”欧治晴问道。
“墨学姐已经先走一步了,她说她要做准备,让你直接去找她就行。”学妹说道。
“好。”小晴听了,从部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便带着我离开部室,她似乎已经知道那位学姐在哪里等她了。
小晴就这样一路领我来到一个阴暗偏僻的走廊里,在社团大楼里说偏僻很奇怪,但这里就给我这种感觉。
这条走廊上灯都没有开,两边的部室全部关门,乍一看全都是天文社,候鸟观察部之类极为冷门的社团,有些干脆连门牌都没有挂,也不知道是没有启用还是已经废部了。
走到走廊深处,地上甚至有些积灰,不知道有多久没扫了,我有些不安地说道:“小晴,这前面已经是死路了,我们不会走错了吧?”
没错,走廊的尽头是白茫茫的一堵墙,两边也没有开门,就这样突兀的断在了这里,极为诡异,因为一般走廊尽头要不就设置楼梯口,要不就设计一个厕所,极少有这么突兀的中断在这里,什么也没有的。
“没错,就在这里,学姐就在这里等我们。”小晴说着,打开从灵异事件部带出来的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幅红色的对联,也就是春联。
然后,小晴就这样把春联直接贴在了什么都没有的白墙上,也没用胶水,春联直接就贴在了墙上。
我仔细一看,春联上赫然写着:“云悲雨泣风恸哭,水愁山哀人断肠”,还有一段横批,上书六个大字:“音留容存”。
这哪是什么春联啊?这分明是一幅写给死人的挽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