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正午，许煜之才从睡梦中醒来，他脑袋有些昏沉，不太记得昨晚发生可什么。
用手晃晃头，他感觉身上蛮重，扎头看去，是白霁整个身子都趴着他身上，只露着半个小脑袋在被子外边。
‘怪不得，光是她胸前那两坨就压得我有些胸闷了。’
‘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来着，记不太清。’
在被子里的手一动，他发现自己和白霁好像又没穿衣服。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这样可不行，我得赶紧起来了。’
记不得昨晚他是如何上的床，许煜之尝试动了动，发现这次白霁将他整个抱住了，他试了多次，但都逃不开白霁的魔爪，反而把睡着的“小猫”弄醒了。
白霁长出一口气，气息打在许煜之的腰间，痒痒的。
她头都没动，手臂却抱得更紧了，嘴里软糯糯地说着，有些含糊不清。
“不要乱动了~~”
许煜之看着从窗外照到屋里的阳光，看日头便已知时候不早了，今早怕是浪费了。
他心中叹气，却又拿白霁没办法，只能小声说道：
“现在已经太阳高照了，再不起的话，你让刘姨怎么看咱俩？”
听见这话，白霁才动了一下，她将脑袋探出，下巴还压在许煜之胸前，小脸皱巴巴地看着他。
“我不管，我不想起。”
“也好，那你先松开，让我先起来好嘛？”
小脑袋摇一摇，白霁拒绝了。
“不行，我也不让你起。”
“为什么啊？”
白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许煜之一句：“煜之，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这一下也把许煜之问住了，每次和白霁有身体接触之后，他也会纠结这个问题。
‘什么关系？对啊，我把白霁当做什么了呢？妹妹？还是？’
许煜之扪心自问，如果说是妹妹，那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么多次近距离接触，他自然知道自己似乎对白霁有别样的想法。
说不清是什么，但确乎不是亲人的那种，大多时候他对白霁总是抱着关爱的想法，但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也会因白霁而悸动。
白霁没等到回答，于是又乘胜追击说道：“你要是今天说不出来，那我就不让你下床了哦。”
沉默片刻，许煜之终于说话了。
“我...我说不清是什么....”
他之前从未和其他人有这么近的关系，所以他也不清楚现在他和白霁到底算什么。
“那—公子，你，喜欢白霁吗？”
白霁笑眼弯弯，一发直球猛击许煜之的心脏，让他小鹿乱撞。
“应应该吧。”
“可我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哦。”
白霁眼睛苦巴巴地看着他，像个可怜的小兽，语气中带着哭腔，却犹有魅惑之意。
“嘛，那公子能接受白霁像这样对待别人吗？”
在许煜之的感知中，他感觉有个小手竟攀上他的胸口，还在那里慢悠悠地围着胸肌画着圈。
再看白霁，她此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中尽显期待。
他连忙将白霁作乱的小手打下，想起身逃脱，但奈何白霁抱得实在太紧。
“白霁！不要再戏弄我了！”
可是他的语气连微怒都算不上，最多是被调戏的羞耻。
白霁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她又找到玩弄许煜之的乐趣，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那公子是忍心将白霁推入别人怀里喽？”
“当然不行！”
情急之下，许煜之将心中真实想法吐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脸嘭地红了。
不出他所料，说完这句话之后，白霁果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哎——”
许煜之叹了一口气，又躺回床上，反正他已经暴露了，怎么样都好。
白霁则是向上蠕动，凑到他的旁边，一把将他抱住，开心地说道：
“我就知道公子是喜欢白霁的！”
然后她才说出真实目的：“那公子之后能叫我——”
“叫我，娘子吗？”
许煜之被她大胆地发言震惊了，一连说了几个“这”字，他摇头否决：“这这这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不过是个名分罢了，公子是嫌弃我还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白霁装作生气的样子，直接放开了许煜之，自己躺到一边背对着他了。
“白霁，我知道你的心意，可这称呼确实不能随便改的啊。”
但白霁已经不想听许煜之解释了，还是没有理会他。
这可伤坏了许煜之的脑袋，你要他说“安国全军之道”，或是写篇“六书转注说”，他滔滔不绝地讲上半个时辰，提笔写满六七张纸。
面对女人，他却是毫无办法，现在他说什么也不是，起身离去也不是，只面对白霁那玉背着急。
‘既然我的心意已经被白霁所知，我二人心意相通，日后也定要经历举案齐眉，那现在改个称呼又何妨呢？’
许煜之也非死板之人，意念通达之后便接受改变。
“好吧，我答应你。”
“真哒？”
白霁鱼一样，一个打挺就翻了回来，她希冀地看着许煜之。
“嗯。”
“不信，你先叫一声‘娘子’听听。”
“这...”
看白霁脸色又要沉下去，许煜之由为难瞬间点头：“可以可以。”
他张张嘴，但是还是感觉有些羞耻，他本就是不擅表达情感的人，那两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嘴到喉结蠕动几次也说不出来。
白霁叹了口气，也没继续纠结，自顾自地穿起衣服。
“既然公子真的说不出口，那白霁便不为难公子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其中的心哀却早已溢出。
转头间，许煜之还看见她眼角有泪光闪落，他感觉自己也不做点什么的话，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的身子动了——许煜之竟主动抱住正在束衣的白霁，那两个字也不再卡着喉咙，自己蹦了出来。
“娘子...”
就连许煜之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有朝一日会大胆地主动拥抱女人。
就这样抱着白霁，许煜之满怀真心地袒露心声：
“我确实不懂男女之情，一次次地打着‘男女有别’的名号伤你的心，是我的错。”
“就连正视自己对你的情愫，也要靠你来迈出第一步，实在..实在是有违男人的担当。”
许煜之苦笑着，但抱着白霁的手臂却不曾放松，他继续诚恳地诉说：
“不过我现在已经明白对你的感情了，那我就不会再逃避了。”
“尽管我的力量很弱小，但我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努力为你撑起一片天地。”
“所以，白霁，我...我喜欢你！”
因为是白霁背对着他，所以许煜之不知道白霁什么表情，在他说完这段话之后，白霁既没有欣喜也没有抗拒，而是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而这沉默让许煜之好不容易燃起的信心逐渐熄灭，他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有点心急？
‘可是，不是白霁先的吗？怎么现在却不作声了呢？’
少顷，白霁说话了。
“放手..”
许煜之有些惊慌，显然是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就更心慌了。
他没有松手，将白霁抱得更紧，他颤声问道：“白霁？”
“放手啦，就算我们改了称呼，那也得等感情到了才能抱我的，再说你抱得这么紧，我还怎么穿衣服？”
“啊？”
于是许煜之触电一般地松开手，尴尬地退后一步，给白霁留出空间。
白霁低着头束腰带，转过身抬起头，许煜之看见白霁脸上没有他想象的拒绝神情，反而脸颊染上了幸福的红晕。
此时她也娇羞地站在一边，全无之前调戏许煜之那般大胆，紧张地摆弄着手指。
许煜之感觉她现在可爱极了，想摸摸她，但又怕不合适。
“白霁...”
“还叫‘白霁’呢...”
“娘..娘子...”
“嗯。”
白霁脸红得跟晚霞一样，羞答答地点点头，然后注意到许煜之现在还没穿着衣服，于是伸手戳戳他的身子。
“你还没穿衣服呢。”
“哦哦。”
刚才那么紧张，许煜之心跳得厉害，浑身热血翻滚，就好像又要经历“业火焚身”一样，自然没感觉到凉意，经过白霁提醒，他才傻愣愣地找衣服穿。
白霁被他呆呆的样子逗笑了，也拿起衣服帮他一起穿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说什么呢，娘子服侍相公穿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许煜之敏锐地察觉到那两个字“相公”，顿时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真似幻，像梦一样。
看着正认真为自己穿衣的白霁，他觉得今天早晨确乎像梦一样。
他早就知道白霁很美，但之前顾忌其他，与她对视时总会快速移开视线。
可现在他们关系不似往常，他终于可以认真端详这仙姿绝色的脸了。
只见她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如玉赛雪，柳眉修长，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却包含秋波，小小的琼鼻微微上翘，脸颊遍布红晕，丹凤眼角那一点美痣，更增俏媚，红唇若点樱，如娇似媚，勾心夺魄。
许煜之不禁出言赞美道：“我感觉你的容貌比那些女修还要出色。”
事实上，因为灵气运转周天时会对肉体有所滋补，所以通常修士的容貌是要比凡人标致一些的。
但许煜之不知道，现在白霁这张脸已经是她掩藏魅力之后的样子了，可这样放在世俗也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更别提现在她眉眼留情，就更显娇嫩动人，美不胜收了。
白霁听见许煜之的话，娇笑道：“再好看也是你的人了。”
“你的人”——这短短三个字却像蜜一样甜进他的心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