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印星河拉着两个师弟从楼上下来。
下边的店小二看见白霁出现在二楼,心中生疑,但瞧见她旁边的印星河迅速低着头,脚步匆匆,不敢与之对视。
“陆青师弟,你在哪落脚呢?”印星河扭头对着白霁问道。
“我才来都城不久,并未有固定的落脚之处。”白霁摇头,她并不想让师兄知道许煜之的存在,比起其他人,这位师兄更像是煜之口中“高高在上”的修士。
“那韦师弟呢?”
“我也刚来。”韦天河看着印星河放在白霁肩上的手,有些不舒服,便先挣脱开印星河的手。
印星河没注意到这些,勾着白霁,爽朗地笑着:“那我就带着两位去个好地方吧。”
三人收敛着气息,就像仨兄弟一样并排走在大街上。
印星河一边把手搭在白霁肩上,一边指着路边的趣事,时不时大笑着,就像大哥一样;白霁始终温和地笑着,不在意印星河的手,偶尔也会回应他的话,斯斯文文像是学文的二哥;而韦天河心中不满,却不知怎么说,独自走在一旁,像是耍小孩子脾气的三弟。
“到了!就是这!”
他们三人停在一幢高楼面前,楼台挂着花花绿绿的旗帜、布条,随着风舞动着,一如门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红尘女子一样。
韦天河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搐地看着楼上牌匾上写的三个大字,忍不住读了出来:“燕春归?”
“走吧!”说着印星河就要拉他们俩进去,见白霁没有拒绝一脸习以为常,韦天河忍不住了。
“等下!”
他和印星河一人拉住白霁一个手臂,一个要进,一个不想进。
“韦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这难道不是青楼吗?”
印星河有些奇怪,回头看了看那些在门口、楼上挥舞着红袖的女子,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就是青楼啊。”
“我们不是执行任务吗?干干干嘛要来这?”韦天河语无伦次,他又瞧了瞧白霁,再怎么说和心仪的女人一起逛窑子...还是有一点点奇怪啊。
“哈哈哈哈,小师弟怎么这么死板?两个月呢,怕什么?你不会还没去过吧?”
“没...”
“那正好!今天师兄就带你见识见识!”
然后印星河就要拉住白霁和韦天河进去,但是韦天河扯着白霁不肯撒手。
白霁转头看他,眼神示意他放手。
韦天河一着急,把对白霁称呼喊出来:“师姐!额,陆师兄,你也要跟着进去吗?”
“不过是处风月之地,有何去不得?”说罢,白霁用灵力挣开两人的手,独自慢步走过去,在门口老鸨的迎接下进了阁内。
韦天河看着白霁如此自然熟练,有些不敢相信。
‘不会她还是男人的时候就常来这种地方吧?’
虽然他能接受陆青之前是男人,但是看见陆青和男人无异的表现时,他又感觉有些难受,感觉自己喜欢的女人留着其他男人的痕迹。
尽管那个男人就是之前的陆青,他还是不太能接受。
“进去吧,别在门口傻愣着了,让别人起疑了,发现我们身份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啊。”印星河又勾住韦天河,把心中郁结的韦天河带进燕春归。
“哟,两位公子里面请,是请熟人还是换个口味挑个新的女儿?”
老鸨涂着浓妆,扭着身子走过来,笑着问他们俩。
韦天河甫一进来就感觉浓浓的胭粉味扑面而来,传来男人的调戏声和怒笑声,还有女人夹着嗓音的嬉笑声,让他不禁皱起眉头,有些无所适从。
“不用了,刚才是不是进来一个俊美公子?我们和他一起的,他在哪?”印星河大手一挥,揽过一个路过的红衣女子,手放在她腰间不老实地滑走,惹得那女人一阵娇笑。
“哦,那位公子啊,我有印象,那公子貌美极了,一进来就有五六个女儿围了过去,现在应该在楼上雅间呢。”老鸨边说话边扭着身子。
“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印星河不再理会老鸨,扭头在怀中女人脖颈一阵轻嗅,“美人叫什么名字?”
“公子别乱动啊,真是的~~”那女人笑着用手帕打在印星河脸上,“奴家叫桃缘。”
老鸨在他们身后叫着:“桃缘,你晓得哪位俊美公子在哪间吧?”
“记得记得,我娴妃姐姐就正陪着呢,我这就才两位公子去找他们,咯咯咯。”
韦天河推开围上来的女人,皱着眉头跟着印星河上了楼。
桃缘和印星河打闹着,将他们带到三楼深处的一处雅间。
推开门,里面纸醉金迷的一幕让韦天河大为吃惊。
只见房中有三个着清凉衣服的年轻女子正翩翩起舞,一旁有半露香肩的美人正抱着琵琶弹奏,而白霁正盘腿坐在房内一张小床上,怀中抱着一个喂着点心,身旁站着一个斟着美酒,后边还跪坐着一个按着肩,整个人陷入美人组成的温柔乡中,好不自在!
“许久不见,师弟也变得熟练起来了,这几年没少来吧?”印星河拉着桃缘倒在另一张床上,让桃缘坐着,自己躺着她的怀里。
“师兄说笑了,只是偶有放松,自然不如师兄熟客。”白霁张嘴接过怀中美人的喂食,笑着回应,但实际却是她一直宅在宗门栽花种竹,很少外出,更不用提青楼这种她不感兴趣的地方了。
见韦天河一人坐在床上,白霁示意斟酒的妖艳美人:“你,去服侍我的师弟。”
“是。”那女人低眉柔声道,起身莲步走到韦天河的身后让他躺在自己身上。
这可把韦天河这个初哥吓到了,他躲开女人的手,连声拒绝:“不用了不用了。”
韦天河的局促把屋内众人逗笑了,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印星河枕在桃缘的大腿上,笑着对韦天河身边的女人说道:“你要是服侍不好我师弟,那你就不要在这里了。”
桃缘娇笑道:“大人放心吧,那位是娴妃姐姐,服侍人很有一套呢,她可是我们这的名人呢。”
“哦?有你会服侍男人嘛?”印星河举手按在桃缘的酥胸上抓弄着。
“当..嗯...当然啦。”桃缘被她弄得娇啼一声,肯定道。
那个名叫娴妃的女人轻轻抬起眉毛,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睛略带委屈地看着韦天河:红唇微张:“公子你就让我服侍你吧,我得罪不起那位大人。”
虽然印星河他们几人都没明说,但做这行的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房中几人自然从“师兄师弟”的称呼中得知几人修士的身份。
韦天河没多少和女人接触的经历,抵挡不住娴妃可怜巴巴的样子,想刚才自己窘迫的样子被众人取笑,特别是白霁面前他不想被人看低,于是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好,你随意吧。”
他又坐回去,让娴妃在后边帮他按摩。
感受到韦天河僵硬的肩膀,娴妃直接将他的背按在自己胸上,凑到他的耳边口吐芳兰,柔声甜腻地说道:“公子只管放松就好~~”
她的手放在韦天河的肩头,力道不重不清,缓解着他的疲劳,手指时不时撩动着韦天河的胸口。
他感受着身后美人的小手在肩膀按压,身子逐渐放松,躺靠在娴妃的丰腴的身躯上。
其实娴妃的容貌算是屋内最出众的了,当然,是不算白霁的,再者她身上没有其他女人那种浓郁到有些恶心的脂粉味,反倒是韦天河更喜欢的皂角的清新气息。
再加上女人自带的幽幽暗香,一同在他的鼻尖萦绕,听着琵琶弹奏的悠悠曲调,眼中是曼妙舞女衣袖的飘逸,从缝隙中还能看见对面白霁那绝美的面容被众美环绕。
慢慢地,韦天河完全放松了下来,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会有青楼的存在了,明白为什么印星河和白霁都要来此地了。
‘真是人间快活地啊——’
见小师弟也开始享受起来,印星河笑了,这是他“教坏”的第二个师弟了。
撇眼看去,那第一个师弟正拿着酒樽给怀中美人喂酒呢。
白霁放下酒樽,又拿起盘子中的糕点给女人喂去,女人小嘴将糕点一口咬住,还故意含住白霁的手指,舔弄着指尖的残留。
而白霁忍着不适,将手指抽出,温和地问女人:“你叫什么?”
“奴家..嗯...奴家叫筠怜。”
自上而下看去,女人如同蛇一样缠着白霁,眼神中全是情动,动作中满是诱惑,就差把勾引二字写在脸上了。
“筠怜?好名字。”白霁将手指上口水用女人的衣服擦干净。
女人手在白霁胸前摩挲着,“公子要是满意筠怜,今晚~~可以来找我哦~~”
白霁将女人的手抓离自己的身上,笑着答应:“自然。”
而筠怜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往陪客都是客人主动,她只管迎合着娇叫,再引导着把客人往自己身上凑,遇见那些猴急的还得打着弯子,牵扯着不让他们就地办了自己。
可这次她是真喜欢这位公子,这脸看着就温和,是个面善的主儿,刚才一进门她就第一个送上去了,但接触起来发现这俊公子跟个木头假人似的。
她和后边的姐妹服侍了这么久,这俊公子根本不主动碰她们,喂东西就给面子地尝两口,按摩也不说舒不舒服,她脸贴在公子胸口都听不到加速的声音。
搞得她就好像跟个和尚调情似的,对方根本没那种世俗的欲望。
白霁根本注意到怀中美人幽怨的表情,她的纸绘万面不仅可以改变容貌声音,就连身形也能模拟,不用担心因为身体接触被发现。
以前她就对这种风月场所无感,只是陪大师兄印星河罢了,如今更是如此,女人对她的诱惑还不如手中的糕点,身体接触还没和许煜之那个男人有感觉。
白霁咬了一嘴糕点,想着一会找个什么理由脱身,已经有一会了,相比那个男人见自己不回来也该着急了。
想象着许煜之因为自己着急的模样,白霁忍不住莞尔一笑,笑容落在筠怜眼中,她感觉公子笑起来比她自己笑起来还动人,这笑配上这俊脸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她的眼睛已经直勾勾挂在白霁身上了。
就在三人还各自在房中享受着,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似乎是有人起了什么争执。
印星河刚打算施个隔音阵,就看见陆青师弟着急地推开怀中美人,动作毫无怜香惜玉,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他这师弟这么着急。
“师弟怎么了?”
白霁没理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因为她听到争吵声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她刚刚在想的许煜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