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没有多呆，牧翊君连忙出发赶向地图碎裂处。地图其实不仅仅是保命手段，也是自己监视楚宁他们的位置手段，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和他们相遇。
一路上遇到的妖兽牧翊君通通不浪费时间，一直杀到了楚宁那边。
“大师兄！”言楠楠举剑看向出来的身影，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惊喜。自己之前感知到的直奔而来的气息
，原来不是敌人。
看向依靠在木桩上休息的楚宁，牧翊君更是震惊，果然出了大意外。
不详的气息，感觉楚宁变了，难道他变成以前的自己熟悉的那个对手了？
“怎么回事，地图碎裂了都没有传送回去？”牧翊君直接向言楠楠问道，语气焦急，根本不想多动什么嘴皮打招呼了。
“师兄，都怪我没看住师弟。”言楠楠连忙道歉，带着哭腔懊悔道:“我看这附近没什么危险的，就没怎么上心。楚师弟说他想去前面看看，我就让他去了。结果，楚宁他被一个蜘蛛吃掉了。”
“蜘蛛，什么蜘蛛？”牧翊君焦急得都来不及听言楠楠慢慢解释，“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捡重点说！”
“我找去那边的时候楚宁已经倒下来了，是他刚刚意识清醒的时候说了两句我才知道的。”言楠楠继续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地图碎了没有传送回去，师弟说是地图的力量把蜘蛛炸碎了。我到那边时蜘蛛确实只剩下一堆碎肉，然后我检查了一下小师弟，他没什么大事。”
“混账！”牧翊君没忍住第一次骂了言楠楠，“你，言楠楠，你到底......”
“师兄，你来了啊。”
突然传来的虚弱的声音让两人停下了争吵，楚宁看着两人勉强一笑。
“楚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师兄也来了，不要怕。”言楠楠走了上去，连忙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楚宁笑着安慰道道，“师兄那么关心我们，师姐不用担心。”
“试炼结束了，咱们回去！我会给师尊报上我的失职，你们也要好好反思！”牧翊君冷着脸下了结论。
“等等，师兄，我有话想和你说。”楚宁艰难站起身体，“我们去那边聊一聊吧，师兄？”
“楚宁？”言楠楠看向楚宁，再看向牧翊君，这两个怎么给自己一个奇怪的感觉。
牧翊君点了点头，搀扶着楚宁走离了言楠楠一段距离。等牧翊君展开隔绝感知和声音的领域后，楚宁就一改虚弱，站在牧翊君对面神色得意。
“牧师兄，咱们应该好久没见了吧？”
楚宁根本就不虚弱，反而相当精神。
“大概就这几天吧，也不算久，你想说什么？”
牧翊君皱了皱眉头，不安的预感愈发凝重。
“我说的是上一世，或者换个说法，是前几世的时候。刚刚我都想通了，师兄什么时候轮回回来的啊？”
“你！”牧翊君没忍住自己的情绪，楚宁果然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早？
“师兄怎么这么惊讶，我可不是轮回回来的。”
楚宁摇了摇手，“我和师兄不一样，我猜到的。”
“楚宁，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牧翊君目光冷了下来。
“你杀不了的，你以前就知道，我有天命。反过来，我现在也杀不掉你，因为你也有天命。”
楚宁对于威胁，毫不在意。
“呵呵，哈哈哈，你知道还不少嘛。”
“师兄，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吗？”
“为了炫耀？”牧翊君有些不屑，“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他们要冷静很多，能伪装能隐藏很多。”
“不是炫耀那种无聊的理由，是我感觉到师兄身上的轮回气息，太浓郁了。”楚宁走上前闭上眼睛嗅了嗅，“这么浓郁的气息一定是第六世吧，最后一次了，师兄。看你刚刚的反应，以前的我肯定没和你说过这些吧？”
“那倒没说，不过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样，小人得势的丑陋嘴脸倒是没变。”
“没办法，我们毕竟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不也正好说明，即便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打赢不论用什么办法的师兄你？”
“那是老子以前没想到这么把你的天命完全削去，让你有了现在还在狗叫的资本。”
牧翊君说得很粗鄙，面对熟悉的敌人自己也不打算要什么和颜悦色了。
“师兄不也承载了天命，你能轮回还不是你的资本？”楚宁对这样的话倒是不在意。
“你在这想说什么，直说好了。这样的言语对我用处不大，你应该能想到的，愤怒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不会影响到判断力了。”
“当然，我是想劝师兄，最后一局主动放弃吧。让我得成完整的天命，虽然师兄会死，但到时候我一定复活师兄。”
“你不如骗骗你后面这棵树，连言楠楠都不会信的谎言，敢在我面前放屁？”牧翊君觉得有些好笑。
“言楠楠啊，她会相信我的。以前她就相信我，对吧？”明明是疑问句，但楚宁的语气很是肯定。
“不错，这也是你的天命给你的能力？”
“差不多吧，师兄身边的应该有不少人到最后都选择帮我了吧？”
“哼，还真是勾引人的天命？”
“有一点，但主要是是气运感知的天命，我能看到那些与天命相关的女子。咱们两个男的是竞争天命的赌客，作为筹码的那群女人却是只有我知道是谁。天道恶趣味的公平就是这样，我们是参加比赛的，却不是决定性的。”
“和我猜得也差不多啊，除此以外我还以为你突然变聪明也是那个天命，变成疯子也是。”
“加智商？扭曲？”楚宁忍不住笑了出来，“师兄，你之前都没有好好调查过我的吗，不了解竞争对手的话死得不冤。”
“我以前的竞争对手可不是什么都说的货色，他们藏得很好，我确实不如他们。”牧翊君承认了，即便自己穿越得再早都没能发现什么问题，他仿佛是突然出现的。
“应该的，应该的，如果这不是最后一世我也不能这样。不怪师兄，我以前干的事情确实难查。”
楚宁点了点头，对自己说行为很满意。
“这么说出来，你就不怕我翻盘把你干掉？”
“师兄连筹码都没有，都最后一局了，有这么大优势我当然要嚣张一下。师兄不是也说了，我以前也是这样小人得势吗？”楚宁这次丝毫不掩饰了，“你大可以等我犯蠢找找机会，我让你一点。”
“之前每一世在清川峰你还都挺正常的，我还以为你是突变成这样的，原来这么恶劣是本性？”
“清川峰？”楚宁忍不住一笑，“好师兄，你知道吗，我恨你恨得厉害。”
楚宁感叹着，手上抓着的树木都被捏碎了:“我从小被欺负啊，被人打被人嫌弃，他们有人让我去吃*取乐啊。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想，就是喜欢。而我呢，连我爹娘都不管啊。”
“你知不知道我家救下姜连云的时候，我多希望我能拜在她门下，我要修仙把那里所有人都杀了。他们没有理由那样对待我，我却有理由杀他们，我是不是应该这么干！”
牧翊君静静地只是看着楚宁，没有回答。
“不说话，是不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没有理由就那么对我？”楚宁冷笑道，“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知道，就因为我***是个野种，是不知道哪个男人的种！所以我爸妈不待见我，所有人都不待见我！就因为这个，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老子天天过得生不如死啊！我凭什么要去原谅他们，我要力量我要杀了他们。”
“我也是个孤儿，也被遗弃了。”
“那就更**的凭什么了，凭什么你就能被选中！”楚宁说得都有些癫狂了，“凭什么我就要在那种荒蛮落后的狗屎地方遭罪，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你！”
“至少在第一世，我对你是掏心掏肺当亲人看待的。就算是现在，我之前在清川峰上也没对你怎么样，不是吗？”牧翊君反问道。
“是啊，但是觉醒天命后，在知道师兄是另一个天命后我刚刚才会给你一个机会，我说了会复活你！你知道我在的那个村子怎么了吗，我全杀了。先把他们迷倒了，再一个个趁着他们有意识的时候全杀了，最后一把火。碰，什么都没了。”
楚宁说得手舞足蹈，疯狂的表现力十足。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能得到天命。”
“因为我该得到，我没什么理由就遭受那样的地狱，那我就应该没什么理由就能获得一切！”楚宁转向牧翊君笑道，“我猜师兄肯定不知道我觉醒的条件，不然也不会安排试炼这一出。”
“你以前都是在秘境里觉醒的，这倒确实是我的疏忽。”牧翊君很自然地承认了，这一点自己一直不知道怎么阻止。
“只有见了你这位天命前辈后，我才可能觉醒。我要和所有天命相关的人隔绝开才会觉醒，所以被那个蜘蛛吃下去的时候，我才重新活了过来。想必，以前在秘境里肯定也是因为我陷入了什么空间吧？”
“那你还真能装，上山后的所有表现居然骗了我五世，都让我以为你是突变的。”
“不装，以前的我活不下去。师兄，到现在都不明白只能说明你以前只是死了，没受到那么多屈辱。”
楚宁说道，“没有理由的恶意让我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不得不让我变成另一个楚宁。”
“可是我受到的背叛不少，好师弟你不妨猜猜看有谁？”
牧翊君笑了笑，反问道。
“言楠楠和姜连云肯定是有的，那个苏流萤也有吧。苗青青就算了，她是个废物。”
楚宁说得很肯定，谁身负天命他还是知道的。
“真准，看来你刚刚没骗我。”
牧翊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想啊，但是要赢师兄也只能这么干了，我要筹码才能去赌。”
“所以现在我想通了，守不住的筹码，还不如直接扔掉的。”牧翊君看向言楠楠的方向，“我疏远她，给你创造机会你现在也知道了吧？”
“看出来了，师兄那些奇怪的举动，在觉醒的时候我全明白了。”楚宁解释道，“疏远言楠楠也正好省了我的力气，就是姜连云有些奇怪，不过最后也肯定是我的。这么一想，师兄被关监狱很蹊跷啊，是出去办事了吧？”
“聪明，我总不能束手就擒吧。”牧翊君点了点头，他也是一样的聪明。
“可惜啊，我上山的时候那么恨你却也想过拉拢过你，可你一点机会不给。看上去一副对我很好的样子，实际上把我和言楠楠都分的很清楚，切割动手得挺快啊？”楚宁笑道，“我原先只想成为清川峰亲传大师兄，谁知道现在让我拥有了得到天下的可能后，还要和大师兄对抗。”
“切割当然要快，白眼狼咬起来太疼了，该断则断。”牧翊君也是笑了出来，“那也太巧了，看来我怎么逃都不行啊。”
“我就说我之前怎么哭一哭诉诉苦言楠楠就晕了头，原来是你这边主动放弃她的天命，还真是果断的无趣。”楚宁停下了笑容，一副无趣的样子:“师兄你太冷静，太熟练了，很无趣。”
“无趣就罢了吧，你如果只是在这感慨，我想我们可以结束对话了。”
“所以我是是真不喜欢你这种气质。怎么过了五世你还是这幅模样，要知道，只有像我这样的疯子才有可能赢！”楚宁一副教导的样子说道，“你那么冷静，那么稳固，是办事的时候该有的样子。现在是在赌，你不疯，就没有赢的可能。”
“因为我是人，再冷静，再能忍，我还是人。”
牧翊君回应道，“其实我觉得我现在都不牧翊君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你的区别不大。”
“既然如此，何苦斗争呢。合作吧师兄，我保证不仅复活你，那些女人事后也完整的给你，让你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楚宁言之凿凿，很是真诚的模样。
“你这样的话，和我以前一度以为你是个太监的感觉倒是相映衬的。到死都没对最开始拿下的言楠楠动手，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下手。”牧翊君一脸嘲笑，“这点你要不要证实一下，我怀疑你底下是不是当年被踢烂了？”
“师兄，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我永远不可能被筹码影响，也不可能让她们污染我的天命。像她们那样的筹码用完了就要全处理掉，不能让任何人有可能捡走筹码再和我上桌对赌的风险。”楚宁嘲笑道，“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什么都用利用和扔掉。你不能，因为你还认为你是人，还认为她们是人。明明你是个赌客，明明她们只是一堆筹码。”
“不，筹码我会客观看待。但是我选的人不会，我永远不是机器。”牧翊君神色坚定，“我也曾差点战胜你，不过是你的狗屁天命让你捡了一条命回来。而且对付你天命的办法我也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你可要留心了。”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削弱我的天命。你有一个筹码，我抢一个筹码。筹码没了你就会死的，这是你天命的终局，也是对付天命的唯一办法，我等你的新办法杀我。”
楚宁指向言楠楠的方向，“第一个筹码我马上就要抢过来了，你别忘了之前出任务的十天，光是我用了那点小手段就快拿下了。”
“别的你去拿呀，姜连云，苏流萤，师兄都已经放弃了。别烦师兄和她们还有联系，师兄也保证会让给你。”
“那我也是那句话，筹码我要，天命我也要。哪怕是最后一刻师兄后悔了，交出天命，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楚宁意有所指地看向言楠楠，“包括她们，我依旧没什么兴趣。只要你想，我都能给。”
“那你就等着吧，师弟。”
“好啊，师兄。”
说完后，笑着的两人不再说话。撤去屏障，两人又恢复了友好的模样。
“你们两个刚刚谈什么了，都不让我知道！”言楠楠看着走回来的两人，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两人会心一笑，都没有回答。
赌局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