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莹并不笨，虽然不知道姜连云和牧翊君之间具体发了什么，但见看到现在也是猜了个大概。
难怪姜连云会像变了个人一样抛弃一切，难怪牧翊君之前会肯定姜连云一定选择楚宁。
他们原来都经历过一次，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我呢，牧翊君以前和我的结局是什么？
看向牧翊君的安莹虽然思维有些发散，但还是握住了牧翊君的手。这不仅仅是安莹给牧翊君提供的安慰，也是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牧翊君与安莹相扣的手轻轻移动，安慰着安莹，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牧翊君还有有准备的。
“拔去了杂草，花朵自然能吸收到全部营养。如果营养充足，它自然会开花。”牧翊君回答道，“但是你给了花什么营养呢，无论是出于养花者的角度，还是赏花者的角度？”
“之前作为养花者，我确实没有给足营养。”姜连云抚摸着花苞，“但是做为赏花人，我为了让花苞绽放可以提供一切它所需要的营养。”
“你就和我刚开始养花时一样，不知道花需要什么。如果像你这样的施肥法，将来要担心的就是营养多了会把花烧死。”
“我能做出改变和调整，但它会给我烧死的可能吗？”姜连云反问道，“如果施肥过多，它也会有显示不是吗？”
“对，很对。”牧翊君点了点头，“可如果这朵花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呢，它一定会拒绝你施肥的。”
“明明之前的一切在现在的花身上都没有发生，它为什么要拒绝？”姜连云反问道，“难道就因为它知道自己以前的结局，便要否定还没有被杂草吸干的现在。养花人已经拔除了杂草，她这一次没有犯错。”
“姜连云，这朵花如果知道自己之前死过，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那我觉得，它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绽放的。”
“可是现在我做出来和以前不一样的决定，因为我和它一样，我们都知道了以前发生的一切。但我们都不是那时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再彼此选择一次呢？”
“原来是这样啊，师尊，那能请你能过来一下吗？”牧翊君点了点头，笑着问道。
姜连云也点了点头，走到了牧翊君的面前。然后牧翊君一个巴掌就落了下来，落在姜连云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清脆，不仅让姜连云脑子放空，也让安莹一愣，随即做好了战斗准备。
“安姐姐，不必紧张。我和姜小姐都知道，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刚刚的我们。现在的我们又没有什么过节，我们只是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牧翊君再举起手，“你看，现在我就控制住手了，没打下去。我想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牧翊君......”安莹看向牧翊君，神色有些担忧。
在自己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总是那样成稳，即便情绪再有波动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藏在面具下的从容。他似乎知晓一切又安排好了一切，总是那样不紧不慢。
可现在，他虽然在笑、在安慰自己，但安莹知道他快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姜小姐，我想再告诉你一个和那些花草不一样的道理。”牧翊君说道，“我这一巴掌下去，是会在你脸上留下掌印的，就算是刚刚打的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看到。”
“没关系，如果只是巴掌印，它终究会恢复。”姜连云揉了揉脸颊，听上去并不生气。
“那真是因人而异了，我可能和你不一样。我要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没办法还手，下一次见到那个人抬手我就一定会离得远远的。”牧翊君将再度举起来的手抚摸上安莹的脑袋，“即便那只举起来的手与我无关，或者是想和我握手，我都不会再去接近了。被打了一次两次还能有信任的已经是情意深厚了，如果再被打还能舔着脸去的，就是贱。”
“那个人对你打了不止一巴掌吗？”姜连云喃喃道，原来在自己看到那一世之外，牧翊君还有相信过自己然后被背叛的经历啊。
那牧翊君到底经历过几世了，自己又用了几世让他对自己的喜欢消散，变成现在连失望都算不上的冷漠。
天呐，姜连云，你都做了什么蠢事。
到底当了几辈子的懦夫啊？
“所以我以前很贱，很蠢，被打痛了好几次才知道滚的远远的。”牧翊君有些自嘲地说道，“我曾经真是喜欢那个人吧，才会像个傻子一样心软，居然给过她机会。”
“所以你这一次从一开始就不想和我再有交集，是我和以前不同的改变让你有了一丝松动？”姜连云明白了什么，“难怪你会那么积极地推动楚宁和我们的关系，难怪你和我交谈后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怎么，你承认是楚宁了？”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来这就是为了说出实话。”
“那不是我怪你，姜连云，你还不够诚实。”牧翊君夺过那株野草，“如果你想把我比喻成那朵花，那他楚宁就不该被你贬低成野草，以这种对比来讨好我。和野草争夺了一辈子的花失败了，是花的耻辱。”
“那是野草的天性，不加干预的话，它对花的破坏是注定的。”
“哼，那花就没必要反抗了。”牧翊君冷笑道，“姜连云，我得告诉你，其实我和他本质上区别其实不大。你不用在我这和我讲什么花呀草呀，我们两个都是野草，只不过只有一个能活罢了，我没那么娇贵。还有，可别让以后的你再来为现在的你后悔。”
“不会的，我的后悔是因为我的软弱，不是因为抉择的失误。”姜连云转身又走到花的旁边，“我对这朵花心思不纯，很想把它采摘下来，可我不敢告诉它也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只能卑鄙地联合野草，可我忘了野草也是会杀了花的。”
“那你......”牧翊君的话还没出口，姜连云已经把花朵摘了下来。
“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就该直接行动，拿在手里才是王道。”姜连云看下牧翊君，神色坚定:“牧翊君，我爱你。是想和你做道侣，想和你结婚生子过一辈子的爱。”
“哼，结果你还是来谈这些喜欢和爱的。”牧翊君说得十分不屑，“姜连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就算相信又凭什么要接受这份迟到了这么久的感情。在我为之付出的时候它没有回应，在我对它失望透顶到不在乎时，它又回来，明明知道我有个新的感情还要回来。我凭什么要接受它，它是一把让我自杀的刀啊。”
“所以我之前说，先谈，谈不好才会用武力。”姜连云将手中的花一扔，气场立马就变了:“作为赏花人，我有实力摘下我喜欢的花。不喜欢就移植，直到它再次绽放。”
“姜连云，你敢！”安莹见状也不再忍了，前面的谜语她听不懂，这句宣战她还是能明白的。
安莹清楚自己不是什么擅长守护的修仙者，更何况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与其用必然会有漏洞的防御保护牧翊君，还不如主动进攻寻找逃走的机会。
可惜姜连云没给安莹这种机会的半点可能，在交手的短短几个回合后安莹就被打得失去了方寸，而且也没能找到逃走的方法。
倒在地上、不少地方都透着血的安莹不是姜连云的目标，踢开安莹想拉住自己的手，姜连云径直走向牧翊君。
“我对安莹没下重手，她只是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安莹、牧翊君，我和你们是同伴。我是想和你们一起的，想和翊君你走到一起的。不要逼我了，我的要求不高，只要给个机会就行。”姜连云说得很卑微，即便现在的她拥有着武力上的绝对优势。
“姜连云，你的诚意还真是血迹满满。”牧翊君想要去安莹那边，却被姜连云一掌击退，甚至嘴角都流出了血。
“你别再逼我了，我的要求真的不高。你一直不答应，我只能用武力这个下下策。”
牧翊君看向姜连云问道:“我现在是是魔修，姜峰主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牧翊君你这个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哪怕不是我独享我也不在乎。”姜连云的底线很明白了，她不拒绝安莹。
明明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却还在谈判，还在放低姿态。
姜连云还真是成长了。
“那可真是遗憾，我在乎。”牧翊君笑着抹去血迹，右脸脸颊上符文凸显。
意识到不对劲的姜连云极速上前，可惜魔力的爆炸太强，一切都来不及了。
秘境的崩塌让姜连云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来，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安莹和一个破洞了。
自己定位不了牧翊君的位置了。
不过还好，自己已经记录下牧翊君的信息了。
以后只要花时间，总会推演出他的位置。
翊君，我不会是你的敌人，也绝不会背叛你。
你是灵修我会支持，你是魔修，我也会支持。
只有你本身，我绝不会放手。
“安莹，他逃走都没带上你。”
“哼，他为什么这么狼狈的逃走你心里没数？”安莹十分不屑，“只要他安全离开，我死了也没关系。如果你想挑拨离间就算了，我和他都明白这样的情况也就是最优解了，不会怪罪彼此的。你要动手吗，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的。”
“不，你们果然都是理智的怪物。”
“那正道仙子还不速速诛杀妖物？”
“我不会杀你的，我不会再做让翊君对我失望的事情了，我想成为你们的盟友。”
“那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所以我会用行动证明的，对于翊君，我以后会表明我的一切。”姜连云扶起安莹，“还有就是你，我想请你帮我，帮我在翊君面前挽回一下形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愿意在他身边叫你一声姐姐。”
“啊？”
安莹脑子一时间是难以理解的，姜连云能说出这句话这简直是人格突变吧。
现在的她居然能做出这么逆天的让步，简直不像那个事事追求极致的姜连云。
“有什么好惊讶的，能留下来是第一重要的，身份可以日后再争取去改。”
“不，我不是不理解这个道理，我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能悟出来这个道理。”
“因为见过悲剧。”
“那我也不会帮你。”
“不帮就不帮呗，本来我也没对你报什么指望。”姜连云看得很清楚，“我所要的，也不是你两句话能改变的。安莹，他只有在你面前才是个青年。在我面前，他是巍峨巨山，难以撼动。”
“那可真是太好了。”安莹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