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西安郡,临山城郊。
以刘家堡为核心,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村庄紧紧地拥附在其四周,俨然有了小县城的规模了。
前朝梁哀帝时期,西凉蛮夷入侵,朝廷府兵衰败腐朽,不能抵抗蛮夷兵锋。各地的世族豪强纷纷建堡垒,筑高墙,练精兵以求自保。
等到蛮夷自乱过后,本朝太祖为了争取到各地世族豪强的支持,以积蓄南征陈朝的实力,便也对这些堡垒、寨子听之任之,练兵、囤粮之权也只是稍作限制,并没有褫夺。
待到周太祖伐陈失利后,更不敢去触碰地方世族豪强的利益,如此直到当今皇帝周中宗时,世族在当地已是成了盘根老树,轻易不能拔除,若是硬来则容易引起一众世族的共同抵触,伤筋动骨。
刘家堡的主人西安刘氏便是当地颇有名望的世家豪族。
一个身着青衣袍子、戴着笠帽的男子骑着快马,沿着乡间的阡陌小道疾驰。
道上的村民识得青衣人乃是刘家的探手,纷纷避让。
快马停在了一堵砖石砌成的高墙下,守在城门处盘查出入人员的几个甲士按着剑走了上来。
男子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扔给了领头的甲士。
“快快让开,我有急事通报!”说罢,他一甩手上的马鞭,霎时便响起了一阵炸裂的破风声,竟然活生生的将几个七尺大汉抽飞到了一边。
拿着令牌的头领吃痛,望着一骑绝尘的身影,呲着牙低声地咒骂几句,面上却是不敢表露一点不满,随即便招呼着几个手下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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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余庆堂。
“大哥,大哥,不好了!”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刘鹤捉着毛笔的手一顿,好好的一捺斜斜的拐了个弯,这一个字也就毁了。
他把毛笔放回了笔架上,一旁的丫鬟立刻端来一盘水,细细地为他擦洗着手,再用洁白的帕子帮他擦干。
“冒冒失失的缺点不改,你就不可能突破得了练骨。”刘鹤对着来人淡淡道。
来人鼻高脸阔,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正是刘鹤的二弟刘雍。
刘雍摇了摇手里的急报,着急道:“大哥,三弟他失踪了。”
刘鹤面不改色, “和三弟一起去的十二个本家子弟呢?”
“除了负责接应、联络的一个人外,全部失踪了。”
刘鹤沉下眉头,指关节不停地敲击着卓案,道:“我不是让他负责监督联络就好了吗?谁让他以身试险,潜入清风寨土匪和红莲叛军的密谈现场的?!”
刘雍挠了挠头,急得憋红了脸,道:“三弟他...他或许是顽劣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弟弟,大哥,你可得想办法救救三弟啊,他肯定是落在了清风寨的土匪手里。”
“哼,”刘鹤一拍桌案,冷哼一声,“顽劣?我看他是真竖子!成亲都已经两年多了,还当自己年纪小吗?他怕是忘了家里还有个老婆孩子侯着他回来!”
刘雍见状,也不好再替刘侃说话,只是着急地来回踱步,摇头晃脑,一刻也停不下来。
“先不要自乱阵脚,现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三弟还不一定是被清风寨的土匪捉了。”刘鹤眼睛明亮,“你让潜伏在清风寨的探子留意一下去和红莲叛军密谈的霸山虎回寨没有。三弟虽然只是练皮武者的境界,可是一生气血也临近练骨武者的界限了,且一身凌空身法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要是单单对上霸山虎,逃跑应该不是问题。”
刘雍闻言,激动地一拍脑袋,可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走到门槛时,又回过头来,犹豫道:“如果三弟真的被清风寨的土匪捉了,夺命书生用他来要挟我们答应那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刘鹤眼眸一凝,冷声道:“那就没办法了,三弟合该有此一劫。刘家堡的几万百姓才是我们刘家存在的根基,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若是我们真的答应了夺命书生的要求,那么我们便丧失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