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我的电话之后没多久,理事长便独自一个人匆匆地来到了特招生宿舍里头。
“不是,怎么就你一个人?好歹带个校医回来也行啊?”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先不谈我去哪里找这个所谓的校医,这种情况就算真的有校医也解决不了的。”
理事长摊了摊手。
话说这里还真没有校医啊,我居然真没看错地图。不过这样如果有人生病又该怎么办?这所学园的不少地方都透露着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这种病能不能治疗的……”
“这可说不准,有些时候我可比普通的医生要靠谱多了。你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了吗?”
一脸得意的理事长摇了摇手指。
“抱歉,因为太久没有提到过这个设定的存在所以不小心就忘记啦。”
我闭上一只眼,用手握成拳头,对着自己的脑袋轻轻地敲了一下,吐了吐舌头。
本来打算故意用卖萌的语气恶心他,没想到结果有点适得其反了。听到我的声音的理事长莫名露出了看到好东西的表情。
“没办法,我来重新说一遍好了,这是给可爱的女孩子的特殊福利。”理事长清了清喉咙,“我能够分析各种情况并推导出可能发生的结论与事情产生的原因,只要让我实际上看见雪的情况,我大概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总觉得是一种充斥着微妙的可疑感的能力啦!”
“信不信由你。现在不是十万火急的情况吗?都到这种地步你就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
没有别的选择,无奈的我只好带着理事长来到了二楼的雪的房间。
雪并没有因为我们进入房间而被吵醒,此刻的她依然紧紧地蜷缩在被窝里面,沉沉地睡着。
“这样啊……我明白发生什么了。从之前开始一直好奇的事情总算有个定论了。”
理事长端详了一番雪之后,面色凝重地托着下巴说道。
“劳烦你讲人话,谜语人滚出帕茨斯。”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简单来说呢,就是第一面看见雪的时候,我就发现她也是对超能力的不适应者。虽然她并不是赫森登记在册的学生,但是既然身着赫森的校服,而且还是在帕茨斯的学院内出现的,就不可能不和超能力没有关系才是。”理事长耸了耸肩,“我的看法在当时还算是比较全面的,不过考虑到魔法的存在……我只能说确实是看漏了这一点。”
“魔法?你确定吗?世界上存在的正牌的魔法使不是只有老师了吗?”
身为弟子的我还远远称不上能够独当一面的魔法使的程度。
“我有说过那是正牌的魔法吗?在雪身上的,是不完全而且错误频出的『伪魔法』。她的体内会不断利用体内的能量来合成魔力并储存。不过,很可惜的一点是,她并不会主动排出这种魔力,而且这种魔力和你不一样,到达了上限也不会停止制造。”
理事长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按照预定中发生了一样。
看着他的表情,我头一次对这个人拥有了不安的感觉。
“那么,你的意思是,雪这样下去会——”
“这已经不需要再度和我确认了吧?不论怎么看,这都是足以威胁到生命的问题。魔力的过量合成,外在的表现就是这持续不断的高烧。假如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支撑不了三天时间。”
理事长缓缓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
“那之前呢?之前雪是怎么把魔力排空的?捡到她的时候她的体内应该是没有那么多魔力的吧?!”
内心的不安压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谁知道呢?她不是失去了记忆吗?那么,除了从一开始就认识她的人以外,大概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吧。”
理事长慢慢地走到了房间的阳台的门口,单手背在身后,面对着窗外的世界说着。
“你的意思简直就是说雪没有任何可以拯救了的方法一样——”
“不是一样,那是事实。至少对于在现场的你和我来说,是考虑不出任何的解法的。”
理事长的声音残酷地宣判着事实。
“那老师!老师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我连忙拿出手机,给老师拨打电话。
可是,老师并没有接通。在电话的时长结束之后,几声忙音让我彻底地不知所措了。
“没错,你还是个孩子,所以遇到事情总会想着要依赖可以信任的大人,这是没有错误的。错误的一点在于有的时候,你必须得自己做出决定。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你能做到的,仅仅是要不要亲自陪着位可怜的女孩子走到生命的终点线而已。”
理事长没有回过头,只是在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知道了,你在开玩笑是吧?你之前说过的,你对魔法一窍不通,所以现在你是在故意开玩笑对吧?太恶劣了,赶紧说真话吧,这样下去就算是我也会忍不住给你一拳的——”
“你觉得我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假的?”
“……”
我紧紧地咬着了嘴唇。
“认清现实,然后做出抉择,你的任务很简单。”
理事长再次开口说道。
“不,我的任务绝对不是那样的。选择一开始就不只有你提出来的两种,在努力之前怎么可以轻言放弃……虽然不成熟,也完全比不上老师,甚至光是这么自称就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我还是魔法使,能够使用奇迹的魔法使。所以,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用下定决心的目光,我瞪视着理事长的背影。
“明明受到了我的话语的打击,却在A与B之间,偏偏选择了C啊。”理事长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的预料果然没有错误,这下也确实符合了她的想法,第一次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默契这么令人烦躁。”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别当谜语人可以吗?”
“这是我自己这边的问题,和你的关系并不大。那么,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见证该有的结果发生的瞬间,也不免为一种乐事。……毕竟,偷窥剧本什么的很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