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和你说这么多也没有用，反正最后需要面对的是我，还有没有活，昨天不是旷了一天嘛。”
“那你去收拾收拾桌子吧，每个上面都摆上骰子和烟灰缸。”
“行了，知道了。”
江尚摆摆手，干活去了。
老杨从怀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叼着，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打火机。
“小尚，有火没有。”
江尚撇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过去给他点上了烟。
“少抽点，多大了还要我提醒你健康问题。”
江尚自己其实也抽，但他已经戒了，这玩意伤肺，还是不抽为好。
他在关诗如走之后就不抽了，但还是习惯往兜里装着打火机。主要是老杨还抽，他的打火机经常被和他一块下棋的那帮老头子顺走。
他抽烟的习惯也是和关诗如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学的。那时候的他总是患得患失，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烟能让他暂时逃避被这种想法困扰的状态，起码不会胡思乱想，镇定作用还是不错的。
虽然最后还是如他所想一般，但江尚早就不在意啦，想找到她也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要给他希望最后却又把希望狠狠碾碎。
但最近这种想法也变得淡漠，小幽灵的事在他的脑海里占据了更多的位置。
说是缓一缓，思考一下，可他其实根本没想多少，或者是根本不想去想。
想要拯救的人突然说要拯救他什么的，果然还是好奇怪啊。
江尚到现在都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她，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是朋友，那种可以相互关心但却不会干扰对方生活的朋友。
拯救者和被拯救者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江尚一直讨厌改变，关诗如的事就让他发生了改变，可结果呢，不还是重新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吗？
经过那么一回，他更讨厌改变了。
虽说与小幽灵相处的那么几天还是挺不错的，甚至有点喜欢上那种轻松的感觉，但要他一直那么下去的话，还是算了吧。
江尚收拾完桌子，酒吧刚好开始营业。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江尚拿出来一看，是苏溪发来的消息。
【已经吃完啦，还有，今天还回来么？】
【吃完就行，不回去了，让小白陪你吧，现在已经在工作了，明天再说。】
苏溪给他回了个知道了，江尚也就认真开始工作了。
调酒师还是挺有意思的，能看到很多有趣的事，就比如今晚就有在酒吧告白的。
男方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害羞。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女方面前，他的朋友很合事宜地从他背后递过去一束玫瑰，大概是提前商量好的。
随后男方举起玫瑰，结结巴巴地问女方愿不愿意当他女朋友，女方则是一脸惊讶，问了一句让男方他哭笑不得的话。
我们不是早就是了吗？
江尚跟男方的朋友聊了几句，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男方和女方在高中就认识，还上了同一所大学，两人的关系一直很暧昧，平时也会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什么的，但男方觉得他们还没在一起，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缺一个表白，于是趁今晚出来喝酒，鼓起勇气表明心意。
但其实女方认为她两人早就是男女朋友了，要不然她会和他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什么钢筋直女啊，江尚乐了。
见过男生不知道浪漫的，第一次见女生不知道浪漫的。
然后他就知道了女方是学计算机的。
行吧，理工女不需要浪漫。
江尚在关诗如走后就不相信爱情了，或者说，他从来就不知道爱是什么。
和关诗如在一起也是她的提议，他告诉了关诗如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之后，她便提议要不要试试当她男朋友，说试着相处一下，说不定就知道了呢。
于是名为江尚的小鱼就咬了坏女人的鱼饵。
然后一年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
江尚觉得她可能是玩腻了，而他问她的那一句，正好为她提供了理由。
他还整天在网上查怎么当个好的男朋友，那段时间他认为他很称职，不仅随叫随到，给她买奶茶，带她一起去看海，会送她她最喜欢的黄玫瑰，他很体恤她的心情，当她心情好的时候陪她一起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陪她一起在凌晨出去淋雨，也会偶尔给她准备小惊喜，她的生日，情人节和七夕什么的更是一天也没有落下。
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跳也会加速，他有时也会希望能和她一起生活下去，她没和他在一块的时候也会想起她。
明明江尚已经快明白爱是什么了。
可她还是走了。
结果最后，江尚不仅对爱一知半解，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于是他就决定不再去想了，不懂就不懂吧，世界上真的懂爱是什么的人又有几个呢。
时间像从指尖溜走的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江尚也该回家了。
但他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苏溪，不过想想她也应该睡了，都变成幽灵了还需要睡眠，果然是没摆脱过去身为人类的本能吗。
不过不想面对也没有用，他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逃避竟然在这个时候没有用了，真是可恶。
他走到楼下一层一层地数着楼层，直到数到他住的那一层，灯已经关了。
江尚松了口气，他怕苏溪一直等到他回来。
上了楼，江尚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没敢制造出一点声音，怕把苏溪吵醒。
客厅里有一双幽幽的眸子正在盯着他。
“额，你还没睡啊。”
江尚有些窘迫地看着小幽灵。
“所以把我丢下后缓过来了？想明白了？”苏溪有些幽怨地说。
“不是说明天再说嘛。”
“但现在已经第二天凌晨了。”
“那就睡醒再说。”
“不要，就现在，给我个回答，到底要不要我帮你？”
“那不要。”
“没事，你不要你的，我帮我的。”
江尚明白了，合着小幽灵是赖上他了。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溪就这么关心他。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有的行为都是有底层逻辑的，可苏溪对他的关心却是没有理由的。
就好像她本来就该关心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