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对那天归国party最后的印象就是这句话。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便感到浑身一阵酸痛,喉咙干涩的就像龟裂的土地,头疼的要命。我躺在了冉冉咖啡馆二楼的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咔擦咔擦转动的时钟发呆。
总觉得忘掉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一边回想着昨晚party的种种细节,一边将披盖在我身上的小被放到一边,起身踉跄的朝楼下走去。
一股早点的香气扑面而来,从后厨那传来的刀铲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
或许是听到了我下楼的声音,穿着围裙的冉冉从后厨里走出,她的手上还端着两杯咖啡。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大早上叫你起床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要不是还有呼吸我差点以为你不行了。”
“我靠!”
原来忘掉那重要的事是这个。一想到这我就赶忙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多,如果快一些的话还来得及。
于是,我赶忙潦草的借冉冉小咖啡馆的洗手间一用。在里面潦草洗漱过后披上衣服,抄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了。
“早饭拿上!还有咖啡,我特意用纸杯装的。”
“谢谢,我走了!”
冉冉——真名叫李冉,大学时期是同校修心理学的学姐。毕业后的她并没有选择继续进修而是按照自己的梦想开了一家咖啡馆。她能文能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得益于此,我们没少受她照顾。
紧赶慢赶,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踩点走进了公司。一边喝着还有余温有些苦涩的咖啡,我一边吃了冉冉为我放进打包袋里的几片吐司和煎蛋。这顿久违的早餐让我的身体暖暖的,心中的负面情绪暂时一扫而过。我终于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之中了。
在例行休息的时候,我在大厦的吸烟区里一边吸着烟一边刷着手机。手机那嗡嗡的震动声拉回了我飘走的思绪,是杨初柔发来的消息。
“凌舜大哥您好!我有事请您务必帮忙!”
看到了她的消息,我想都没想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我就听到了杨初柔那熟悉清晰且充满活力的声音:“凌舜大哥,我是杨初柔,很高兴能接到您的电话!”
“你不就比我小一岁吗,怎么大哥大哥的叫,是我显老还是你太见外?”
调侃归调侃,我倒是没打算真的让她改改这个随时随地都十分正经的架势。可能是因为严格的家教,所以自打认识她起,她对谁都一副正经的模样。在我的眼里,这一直都是她的优点。
“说来惭愧,我从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再来过北京。我这次来北京一来是要参加莲姐的婚礼,二来我想在北京参加几个试镜,看看有没有北漂成为演员的机会。”
“嗯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帮你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您帮忙解决我通勤的问题!”
“这种程度的问题包在我身上吧。”
我爽快的答应了杨初柔的请求。说到得做到,今晚下班后我的预定事项内就多了接杨初柔回酒店这一选项。
完成今日应做的任务后,我轻松的熬到了下班之后。在拒绝了李木木一起吃饭的要求之后,我便顶着交通晚高峰的压力去了杨初柔所在的影视基地。
我把车停在了影视基地附近的停车场内,便步行来到了大门口。只见今天的杨初柔有了精致的妆容和发型的点缀,身穿小黑裙的她挺着纤细的腰板站立在秋夜有些泛寒的风中。
杨初柔一改昨日的朴素,现在的她除了不是演员以外,其他的任何特质都完美的符合“演员”二字。
她轻轻提起裙摆,右**叉在左脚后轻轻点地然后微微下蹲。我也不懂,只知道这是个芭蕾舞的什么姿势。她不是搞艺术体操的吗?难道这些都是融会贯通的?
“你还是不冷。”
“我当然冷啦,你看我今天像不像一个灰姑娘?”
边说着,杨初柔一边哆哆嗦嗦的坐在了小白凯美瑞的副驾上,系紧了安全带对着吹出暖风的空调一边搓手一边呵气。忽然她好像灵光乍现一般,双眼放光激动的说道:“是不是有一种灰姑娘的感觉?”
“你还信童话这一套啊……”
“一点也不懂浪漫!凌舜大哥我可要批评你了!”
杨初柔进入了认真说教模式,她伸出的手指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她仿佛化身为了小杨老师手持教鞭认真的传授知识。
“女孩子或多或少都希望自己能变成灰姑娘吧,因为故事的结尾一定是幸福的,一定有一个事业有成能给足对方安全感的白马王子!”
我又是谁、又能成为谁的白马王子呢?
听到杨初柔的这番话,我的思绪逐渐不受控制的飘向了远方。我联想到了白慕莲,联想出了她身披婚纱的样子。可再一想到他的新郎不是我,我的心就又一次宛如被万箭穿过那般疼痛。
我终究没能成为那个属于她的、事业有成的、能给她安全感的白马王子。
“杨初柔,你知道莲......白慕莲的新郎是谁吗?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吗?”
“凌舜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能让你好受一些……在那天的party上,我好像听说是位企业家的儿子,其他的我就……”
我见再聊这些恐怕气氛就要一直凝重下去了,便赶紧转移了话题。于是我问了问她今天试镜的情况,以及最近出行的安排。
我将杨初柔带到了她下榻的酒店,就与她分别了。临走时她扒着窗户郑重的对我道了谢:“谢谢你凌舜大哥,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决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等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有些犯烟瘾的我一边吸着烟一边从便利店买来的食物果腹,我顺手打开了电脑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可谁知刚一打开游戏平台就收到了九点多的时候由“无情小鲨鱼”发来的组队申请。那时的我压根就没在线,可惜等我有空了她的头像却变灰了。
看着她那条没有回复的组队申请有些犯强迫症的我敲动了键盘,朝她问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有些无厘头的问题:“你说女人都曾幻想过自己是灰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