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那样呗。”
白慕莲将散乱短发的一侧撩到了耳根后,我清晰地看到了她左侧的脸颊上微微肿了起来。白里透红,像是被什么人用巴掌狠狠扇过。
我了解她,白慕莲是个会将心事隐藏在心里的女人。她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脆弱直接暴露给别人。她做出了这种行为虽然嘴上没说,但确实已经向我传达了她此刻的遭遇。
“谁打你了?你要是跟我说是下楼梯摔的我可不认啊。”
“我最近不太幸福。”
她含蓄的向我表明了对婚姻的不满,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复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白慕莲又将自己那本来漂亮的短发弄得乱糟糟的,那凌乱的头发遮住了面颊的伤痕。
“我不想插手你们婚姻的事,这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去找老曹、去找冉冉、杨初柔都行,届时我们都会帮你的。”
白慕莲轻微点了点头,然后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嗯我知道,谢谢你阿舜......”
听到她这样的声音,我的心碎了。我不知道就是怎样的遭遇让这样一位心事重重的女人脆弱到这种程度,如果.......如果我是她老公的话是绝对不会让她委屈成这样的。
“送我回家吧......我头有些晕。”
“我帮你打车吧,你老公遇见怎么办。”
“他不在家,几周内不会再回来了。”
“好,那我送你回去。”
关于这点我问心无愧,我并没有做出破坏她们婚姻的事,只是在尽一个朋友应尽的责任,我有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在上车之后我打开了暖风,白慕莲坐在了副驾,她蜷缩成一团取暖。我也在享受着暖风为全身上下带来的舒适感的同时瞬间感觉到口干舌燥,头一阵疼痛。我自以为免疫力良好,却在刚刚没多长时间的寒风中有些伤风感冒。我不敢相信在寒风不知坐了多久的白慕莲会糟糕到什么程度。
我把车开到了高档小区内,停稳后想叫白慕莲下车,却发现她怎么也叫不醒。一开始还以为她睡着了,直到我的手碰到了她的额头,那滚烫的触感让我瞬间明白了——她此刻正在发烧,而且温度绝对不低。
我立刻抱起白慕莲,在盘问出了新住处的地址之后一路小跑的上了楼。我用她的手指开了防盗门的指纹锁,然后直接将她轻放在了床上。我为白慕莲脱了鞋袜,然后为她盖上了薄被。
我望着水银体温计上38.5的度数感到心惊,究竟是出门前发的烧还是出门后着凉导致的发烧已经不得而知。我只想尽快让她退烧,别出什么意外。
我从她背的包包里找到了开门用的磁条,刚想出门给她买药却被她那滚烫的小手抓住了衣角。
“阿舜.....别走......”
“别说胡话了,我去给你买药。以后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别这么折磨自己?”
我的话就像刺刀一样扎进了白慕莲的心。眼泪从她的眼角一串串的冒出,滴在了床上衣服上、流进了嘴里。我知道,眼泪是这个要强女人崩溃的证明。我赶紧为她擦了擦眼泪,然后低声安慰道:“我叫外送好吧,去给你熬粥喝。”
见我不走了,白慕莲便迷迷糊糊的松开了手,然后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我赶紧走进厨房,用小碗盛出了一点大米,又自作主张的拆开了一包崭新的小米将它们混合在了一起,一股脑地扔进电饭煲里熬起了粥。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仔细思考着今晚我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作为朋友是否越界,也不清楚为什么我和她的关系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究竟是她发烧了说胡话,还是表达出了心中真实所想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喜欢吃没有味道的东西,我便往白粥里加了不少的白糖,在吹凉之后一勺一勺的喂有些神智不清的她。
她不喜欢吃药,我便把胶囊放在甜粥里骗她服下。
等忙完这一切之后,我惊愕的发现,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我见她有退烧的迹象,就在为她擦拭了一次身体之后准备离开了。走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察觉,只是沉沉的睡着。
我在车上驾驶了好一会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还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等回家爬上床的时候这种不适感愈发强烈,我从一开始的头疼最终演变成了浑身疼。
不过好在我的睡眠质量很顶,在这种难受的情况下依然能睡过去,就是做了不少很诡异让我身心不适的噩梦。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依旧高高升起,我只觉得口干舌燥,鼻塞严重,嗓子有些哑的说话变了音。
我可能是被传染了什么流感病毒,不然不可能只需一晚就把我变成这样。
而且最不妙的是,我总觉得自己又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屋门,只见安然戴着口罩翘起了腿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对着电脑办公。她见我一脸茫然的出来,有些带情绪的把文件使劲往沙发上一扔,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这不是你家,摔坏东西要赔钱的。”
“你声音跟吸了氦气似的,怎么脑子也和吸了氦气一样?你仔细想想现在的你应该出现在哪里,然后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安然的话让我恍然大悟,今天是星期二。而我却在上午十点三十一分的时候还在家里摇摇摆摆的和集团CEO贫嘴。
“我今天干脆请假不去了吧。”
“那我呢?”
安然又将电脑摔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她放下了腿有些幽怨的看着我。
“CEO翘一天班又没人管…….”
“你答应好要来接我上班的!”
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我想赶紧转移话题,于是就像没事人一样朝她问道:“你是怎么有我家门钥匙的?”
“这不是上次忘记还你了吗。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安然有些气愤的拿起了包包,从中翻出了上次参加婚礼前拿走的备用钥匙然后朝我砸了过来。
“小祖宗,你怎么那么喜欢砸东西啊?”
“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就应该感冒发烧烂家里才好。”
我赶紧捡起钥匙,看着家里地砖被砸出的小坑哭笑不得。安然最后的话让我意识到,其实她并没有真的在生气。
“但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姑且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