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邪教徒袭击事件就这么过去了,后续留给审判席与治安所进行处理,菲特也不知道他们对此事的定义与结论是什么,但毕竟涉及邪教徒袭击事件,应该是会上报给更高层的。
这些日子,城郊病患的住处也被查抄了,据说居住在那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可怕的怪物,目前城郊地区已经被审判庭封锁,禁止入内了。
至于利德,那孩子在这之后便消失了踪迹,菲特找遍了整座城都没有再找到他。
他应该是离开这座城镇了。
除了鼓励与祝福,菲特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帮到那孩子的,邪教徒的事情也有现任骑士去查明,事情传到阿林斯耳边,他一定会去处理的。
退休的他的确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也帮不上什么忙。
过了几周后,一切风平浪静,无论发生过什么,生活还是得过下去的,巴蒂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大街小巷络绎不绝,作为一个偏离帝国中心的城镇,虽说是伯爵的直辖市,繁华程度也远不能与中央的城邦相提并论。
这些日子,趁着周末不上班休息的时候,菲特来到城镇中央观察当地审判庭的工作。
遇难者的家属得到了审判庭发放的抚恤,破败的房屋也由当地审判庭上报后,由财政部进行了修缮。
见着在场指挥基层要员的审判庭骑士,菲特略微颔首。
审判庭是他一手创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更多的为劳苦大众赢得权益,其中就包括灾难后的抚恤金发放以及包揽重建工作。
在审判庭尚未建立之际,帝国民众只是贵族的私有物,需定时上缴赋税,却得不到应有的保护,甚至贵族们还会联合商会一起压榨治下的民众。
说得难听些,前任君主时期,帝国百姓不过是一群没有人权的两脚羊,一群不被重视的牲口,除了少部分正直善良的贵族外,大部分贵族都不会过于在意底层人的死活。
那些正直的贵族治下的百姓过得虽好,可万千民众将自己的命运全都系在贵族的人品上岂不是太荒唐了?
于是,菲特在上位之后对帝国的制度做出了极大的改动,别的不说,审判庭的建立便是一刀砍在了那些作威作福的贵族大动脉上。
帝国贵族们对菲特恨之入骨的原因不仅仅是菲特杀了太多的贵族,更是菲特建立审判庭分走了他们的权力,让他们在自家领地内的自由度大打折扣,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动了他人的蛋糕如杀人父母,甚至是比杀人父母还要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所以菲特不能暴露自己。
帝国贵族出于民心所向不得不为他建立神庙,暗地里却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与当今女皇更是杀父之仇,没了曾经的实力,帝国上下举目皆敌的情况下,自身的安全再无法得到保障。
或许有人会问帝国这么危险,菲特为什么非要待在帝国而不去其他国家?
事实上,他得罪的远不只有帝国的女皇与权贵。
梦幻之森的精灵贵族排斥他,精灵女皇更是因为某些原因与他结下梁子,加上高傲的精灵本就排斥外族。
圣兰王国虽为他昭雪平反,可毕竟曾经发生过那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九州的女帝防他跟防虎狼似的,各大世家也鲜有对他有好感的。
极北是苦寒之地,不适合养老。
其他小公国就更别说了,大多不待见他,甚至极个别与他有深仇大恨。
至于谪仙州,那就更不能去了,甚至一想到那个地方,菲特就有些PTSD。
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就都不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国家了。
当整个阿尔伦大陆都没有更好的去处的时候,去哪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菲特不禁轻叹了口气。
某种意义上克莉丝汀说的的确没问题,出生入死二十多年,他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甚至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将这些有些消极的想法抛却脑后,菲特歪了歪脑袋。
明明都说好要放下一切了,却又总是想起曾经。
也罢.........反正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摸鱼人,再也不是那个威震四方的破晓骑士长了,好好享受悠闲的退休时光才是如今他人生的主题,那些伤脑筋的事情就交给徒子徒孙们去烦恼吧。
与往常一样,扣着铁盔出门,换了一身看似正常,实则一点也不起眼的简朴衣物出门了。
菲特从杂物室找到一只废弃的水壶,洗干净后背上,从挂着‘休息日’的教堂大门走出来,悠闲地走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
今日教堂虽然不开门,但商贩们是不会休假的,许多店铺就盼着休息日赚钱的。
“哟,菲特小哥,下班啦?”酒馆商贩见着提壶走来的菲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一来二去,菲特早与这家酒馆的伙计混熟了。
“今天我不上班。”
“哈哈,差点儿忘了,今天也跟往常来半壶冰蓝莓酒??”
“我今天带的有壶。”菲特将水壶交给了商贩并解释道。“你们的壶太小了,装不下太多酒。”
“哈哈哈!好的好的,稍等啊,这就给您打满!”
“嗯。”
菲特不喜欢喝酒,也没有喝酒的习惯,但冰蓝莓酒除外,这种酒是帝国的名产,说是酒,其实更像果汁一些,毕竟冰蓝莓酒的酒精含量低得惊人,连菲特这种遇酒三杯倒的人都能喝个几大壶脸不红。
很快,伙计将灌满冰蓝莓酒的水壶交还给了菲特。
“不用找了。”清凉爽口的酒气夹杂着浓郁的蓝莓味飘入鼻腔,菲特嘴角少见的勾起了一丝弧度,他将几枚铜币扔到桌上后。
大热天,灌一口冰冰凉凉的果酒,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以前的菲特没有机会这么干,毕竟行军的时候喝酒是不被允许的,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军人也不是骑士,爱咋地咋地,就是喝得伶仃大醉倒在街边睡都没人管他,顶多来几个治安所的人说他影响市容。
“吨吨吨.......”菲特举起酒壶灌了一大口。
旁边的店家小哥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戴着铁盔喝酒这遭行为艺术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超前了。
这么喝酒确定不会流得满身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