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头大耳的县令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他似乎将自己全部的个人情感掩埋了起来,只是在代表着那位大人的意志在行动。
看着面前的县令,欧阳攸很确定对方没有想要加害自己的意识。
至于那位大人,欧阳攸无法确定对方的意图,是否和自己老爹有仇。
但就目前来看,对方有很大的可能是友善的。
而且,欧阳攸有一定的自信,在江湖游历的这些日子。他很确定,虽然自己目前的实力并不算顶尖水平。但老爹教给自己的功法秘籍,是足够他在面对顶尖高手是,有十成逃走的把握,甚至能保护好声旁,那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筱筱,等下你不要千万松开我的手!”
思索一番后,欧阳攸带着欧阳筱筱筱筱向着地牢中走去,并很是认真的对小丫头叮嘱道。
听到欧阳攸的叮嘱,小丫头好奇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哥哥要见的人,是坏人吗?和杀死妈妈的那个家伙一样是个坏人吗?要不然,他怎么会住在地牢之中?”
“大人,可不是坏人。若大人是坏人,那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好人了!”
默默走在兄妹二人前方的县令,闻言忍不住出声说道。
不过他并未多解释什么,依旧在前方默默带路。
欧阳攸也并未多问什么,向前走去,带着欧阳筱筱,沿着向下的阶梯,踏入地牢之中。
幽暗潮湿的地牢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稍不注意就能直冲天灵盖的那种。
这是囚犯们吃喝拉撒都在地牢中进行,加上空气不流通所导致。
欧阳攸从未想过地牢中的环境会这么差,此刻他有些后悔,不该带筱筱进来的。
做哥哥的在担心妹妹,可做妹妹的却并不想哥哥想的那般脆弱。
小丫头虽然因为地牢中刺鼻的气味,眉头紧皱,用小手捂住鼻子。但那双银白的眼瞳,却仍旧好奇的打量着地牢中的一切,看着那些被关在牢房之中的坏人们。
县令带着兄妹二人,穿过有狱卒打开的地牢中,那分隔区域的一道道紧闭铁门,向着地牢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穿过一道明显比之前铁门更加厚重的铁门后,欧阳攸也在县令的带领下,进入地牢中最后一个区域后。
在走进这个区域之后,欧阳筱筱似乎是有了什么发现,小小的身体下意识的向着欧阳攸靠紧。
一直握着小丫头手掌的欧阳攸,很是轻易的察觉到了小丫头的举动,低头看向小丫头。
而后又顺着小丫头略显惊恐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牢房中,一个有些面熟的男子。
那个男子不是其他人,正是被欧阳攸抓住的,身上背负了百条人命的杀无尽。
也正是这个家伙,在小丫头的面前,杀死了她的母亲。
此刻的杀无尽琵琶骨被铁钩穿透,连同着手脚被手腕粗细的铁链束缚在墙壁之上。
除此之外,他的手筋脚筋尽数被挑断,嘴中被东西塞住,防止他出声。
也就是这个时候,欧阳攸忽然发现在地牢的这片区域,似乎只有两个牢房中有人。
一个是那个恶贼的,由铁棍构筑的透风牢房。
另一个便是这片区域的最深处,那间有着紧闭精钢铁门,被墙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牢房。
而此时此刻,那扇紧闭的精钢铁门前,还放置着一个干净的蒲团。
“欧阳少侠,做到蒲团上即可!那位大人,就在铁门后。”
县令指了指前方的蒲团,对欧阳攸说道。
欧阳攸看了眼那扇厚重的铁门,又看了看一侧那被束缚的,无法动弹分毫的杀无尽。
他牵着筱筱快步走到了蒲团旁,毫无姿态的坐到蒲团上,而后又将筱筱抱近了自己的怀中。
随着欧阳攸的坐下,他听到了那扇厚重精钢牢房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呼吸声。
紧接着欧阳攸便有预感,门后面那个家伙,要问话了。
果不其然,一道低沉洪亮的中年男子声音,从那扇精钢铁门的透气口中传出。
“奇变偶不变。”
欧阳攸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答道:“符号看象限?”
欧阳攸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这只是老爹喝醉酒后,经常会说的那几句胡话之一。
他是在考校我的身份,只有老爹亲近之人,才会知道老爹醉酒后的这些话?
思绪闪过,欧阳攸有所明悟。
果不其然,那门后之人又说出了几句老爹醉酒后,常说的话的前半段。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大锤八十。”
“小锤四十。”
听着自家哥哥(夫君?)和门后之人,这莫名其妙一问一答。
欧阳攸怀中的小丫头忘却了恐惧,疑惑的歪了歪老代,眨巴这眼睛,试图思索其中蕴意。
也就是这时,门后之人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孩子,你也是至地球而来?”
“啊?”
前面几个问题,欧阳攸还能答一答,可最后一个问题,却让欧阳攸愣住了。
这句话也我没听过的老爹醉酒话,还是他在单纯的询问我的来历?
“回前辈,晚辈并不知地球是何处。晚辈是从一个无名小村中走出来的。敢问前辈,地球是何处,在武周境内吗?和我老爹有什么关系吗?”
一番思索后,欧阳攸将其当做后者,并提出了几个自己的问题。
“唉。”
听到欧阳攸的问话,门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我和你老爹是一村子出来的,那个村子叫地球村。至于村子如今在何处,恐怕无人知晓了!”
“地球村,好奇怪的名字。”
欧阳攸疑惑,便听到门后男子再度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伤感。
紧接着,他又开口问道:“孩子,你是欧阳冶子的儿子?亲儿子?”
“回前辈,晚辈是老爹的养子,与老爹并无血缘关系。我妹妹她,倒是老爹的亲骨肉”
欧阳攸实话实说,并未半点隐瞒。
因为自身功法的特殊,他感觉到门后之人对自己的善意,而这种善意是无法作假的。
门后之人又问:“这样啊!那,欧阳冶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过的还好吗?”
欧阳攸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怀中小丫头的脑袋,惹得小丫头不解抬头,一双银白眼瞳中,满是困惑。
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哥哥(夫君?),此刻很是悲伤。
“老爹在一年前便已近离去了,他走的很安详。村里的老人说,老爹的死,是因为气血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