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带着欧阳攸兄妹离开地牢,离开前不由的看了眼那已经被大人弄死的杀无尽,不觉有些无奈。
他明明都已经让衙役门去颁布公告,于三天后公开处刑杀无尽的。
可现在,要杀的人已近死了怎么办?
取消公开处刑,说明情况?
那样恐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抨击本县衙,乃至整个武周滥用私刑,不尊重他人生命,蔑视生命。
嘶~
唉,算了!
将杀无尽的尸体保存好,公开处刑照常进行吧!
到时找个和杀无尽身材相仿的家伙,蒙上脑袋去参加处刑。
等处刑完毕后,就将那家伙的尸体收回,再将杀无尽的尸体放出来,挂到城楼上。
嗯……
操作空间不小,到时候动作快一点,就不会出问题了。
想到这,县令却是忍不住再心中吐槽,若那位大人没有动手,事情怎么会变的如此复杂啊!
当然,他也只敢再心中吐槽。
毕竟哪位大人,不仅实力强,地位还高。
……
“哈哈哈,若你是籍籍无名之人,那天天底下,恐怕只有欧阳冶子那种传奇,才能算的有名了吧!
不仅能够锻造出,你手中这柄名为斩天的神兵,更是一人武力可压天下。
唉,遥想当年,他一人持一剑,冲冠为红颜。
可是杀的我大辽熊兵多心寒,愣是十年无人敢南下。直到近些年,新人替旧人,才有些好转了,堪堪除去那个笼罩在我大辽头顶的乌云。
不仅如此,那些好儿郎们,还期盼能有一日够纵马扬刀屠欧阳,以血当年欧阳耻。
不过看样子,那些儿郎的雄心是无法施展了。
毕竟很可惜吧,这武周的传奇,似乎已经死了!
就是不知道,刚才那位欧阳冶子的儿子,能否能有欧阳冶子的十分之一。要不然,我大辽那些抱着雄心壮志南下的儿郎们,恐怕会对这个武周失望的吧!”
就在欧阳攸跟着县令离开地牢后,那完全被墙壁包裹的牢房中,却是响起了另一个声音。那是一个粗犷雄浑,给人以无尽压迫的男子声音。
“呵,巴特尔,我武周英杰辈出,这种事情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吧!
即使没了欧阳冶子,单单以北疆赵家之名,也能吓的你们北辽落荒而逃!。
你现在就不该考虑那些有的没得,你因该考虑的是过些时日,如何在女帝陛下面前,争取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在那精钢铁门之后,以紫袍男子盘坐于地,盘起的双腿之上,还横放这一柄遍布着血红纹路的黑色长刀、散发宛若斩断一切的锋利。
而在男子身后,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被囚禁在一个完全由精钢锻造的囚笼中。其四肢被正常成年人手腕粗细的铁链束缚着,和精钢囚笼连成一体。
而在其身躯之上,更是嵌入了数十根手指粗细的铁锥,几乎束缚封锁了壮汉所有的力量。
听到紫袍男子的嘲讽,壮汉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死就死了,还要什么体面。
你们武周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脑袋掉了不过碗大口疤!
虽是我一时大意,导致我大辽熊军败在你们武周赵家军手中。甚至我这个辽王,都不幸被你们武周擒住。
但我对此,毫无怨言!
你武周英杰辈出,我大辽又何尝不是熊兵不绝。
今日我辽王死于你武周皇帝面前,他日我大辽熊兵,定踏碎你武周帝都,擒你武周皇帝。
若到时候,你武周的帝皇依旧是女子。
我大辽雄兵定会将其按在那武周龙椅之上,奸淫百遍,让你们武周群官围观!
好叫你武周的百姓,听一听那帝王的淫·叫!”
那壮汉冷冷的说道,虽是一些污言秽语,却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霸道之感,一种原始未经修饰的王者霸道。
似乎,他本该就这样说,这样说是对的!
“呵,北辽,不愧是未开化的蛮族,就连王者,也是这般粗鄙,野蛮。
希望你不要再女帝陛下面前如此,要不然,就不是碗大口疤的事情了。”
紫袍男子冷冷的讥讽一声,便不再言语,而那壮汉也未再主动说话。
这个幽暗潮湿的地牢,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狱卒小心翼翼的走进地牢的这个区域,打开关押着杀无尽的牢房。
解开开束缚着杀无尽尸体的铁链,将他的尸体托出牢房,送到县衙用于保存尸体的冰窖中。
而同一时刻,在那存储尸体的冰窖入口处。
欧阳攸却是租来一匹马车,将一个黑色的棺椁运了过来。
随后,看守冰窖的县衙便是帮着欧阳攸,将筱筱母亲的尸体从冰窖中运出来,放进棺椁之中。
在看到筱筱母亲尸体的时候,欧阳攸微微愣了一下。
这位女子的容貌,一如九年前那般,惊世骇俗,不可方物,宛若天仙。其身形,更是惊神骇鬼,波涛汹涌。
只是很可惜,一条从肩膀贯穿至腰部,剖开她腹部的伤口,露出脏器于白骨的刀伤。却是击碎了女子整体的美感,再搭配上苍白冰冷的皮肤,更是为其平添了几分惊悚。
欧阳攸想起了九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刚被老爹捡到不久,跟在老爹于各个城池间游荡,似乎不知终点在何方。
……
距离欧阳少侠抓住恶贼那天,已经过去了两日。
在位于安沔城外十数里开外的一间路边客栈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裙头戴笠纱、身形窈窕的少女。
听着不远处茶博士说着,有关杀勿尽公开问斩的消息,薄红的嘴唇微抿,忍不住小声嘟囔: “嗯?师叔那家伙,居然被人抓住,还送到官府去了?
明天就被公开处刑了?这,时间还挺紧得,那我可得快点了!”
“掌柜结账!”
少女般轻柔细腻的嗓音响起,纤细白皙的手指随意的将一块碎银抛到桌上,便是起身离开了客栈。
小二见状,慌忙上前收拾着桌子,并拾起桌上的碎银,将其交给柜台的掌柜。
掌柜接过碎银,拿出计量器,给银子称重。
浓郁的眉毛,却是忍不住的跳动了一下。
倒不是银子给的有什么问题,而是这枚碎银给的太没问题了。
价值,正好够那桌饭菜,一厘不多,一毫不少。
掌柜忍不住腹诽,见少女如此豪爽的结账,他还以为能够和以前遇到侠客那般,可以小赚一笔呢!
却没想到那侠者打扮的少女,居然是个吝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