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
维尔维斯的回答很平淡，他两手轻轻提着装满药物的包裹，先一步下车，微微弯下身子。
“上来。”
“上……哪儿？”身后的少女明显微微一愣，随后她似乎反应了过来，轻轻把双手搭在了维尔维斯的背上。
托起少女，维尔维斯只感觉背部传来了淡淡的柔软，这让他不由得稍稍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薇薇安还处在发育中的年纪——
“老师……”
“嗯？”
“我会重吗？”
“晚饭多吃点。”
……
……
维尔维斯很熟悉这间旅馆，在后院放下马车后，会有马夫来牵走马匹——
而和数年前来的一样，旅馆的布局没有太大的变化，大堂的位置很是显眼——
“请给我们安排一件两张床的房间——等等……薇薇安，需要分开吗？”
前台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前不久薇薇安也在做着类似的工作。
“不……不用……”
“钱在我左胸的内夹里。”维尔维斯明显感觉到，自从他和薇薇安一起行动后，需要他说话的场合明显变多了。
少女纤细的小手在维尔维斯的胸前鼓捣，过了足足半分钟，她从其怀里摸出两个银币。
“帮我们准备晚餐，一会下来。”
“好的，您的房间是沿着步梯上去二楼最靠里边那间——”
维尔维斯此时并没有察觉到，一路上背上的少女话明显变少了许多……
被维尔维斯背在背上的薇薇安没有说话，只是羞红着脸微微低着脑袋——
此前她极力想把话题往维尔维斯的过去上引了，甚至还有些冒犯地稍作调侃，想以此来掩饰因肢体接触而产生的害羞——
被他背在背上，不知怎么的……
薇薇安心底有些许安心……
甚至伏在他的耳边，能感觉到老师刻意控制的微弱呼吸……
而显然……
维尔维斯不会猜到这一切——
他此时正盘算着些什么……
……
……
十分钟后，在旅馆的房间内，维尔维斯按住少女的小腿，一圈一圈地撕开被染红的绷带——
少女轻轻捂住嘴，一边忍着伤口处的疼痛和瘙痒，一边看着眼前的维尔维斯为自己上药。
薇薇安的腿很细，营养似乎有些不良……
一只手能把握住的小腿看起来其实不大适合修行剑技——
维尔维斯的手不禁沿着少女的小腿的伤患处向上走去—
她大腿内侧的股骨很是柔软，甚至柔韧性也不差，对于胯部的转向很是有利。
“唔——”
薇薇安怎么也没想到，方才的安心感此刻便已稍稍变质……
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好好的……
怎么一到房间里就开始摸起大腿根了——
可维尔维斯的回应却很平淡，似乎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把薇薇安往那方面的对象上看——
“从开脉开始吧——”
“哎？”少女微微一愣，泛红的小脸一脸晕乎地抬起，看向了毫不犹豫转过身去的维尔维斯。他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些什么……
“老师？您在说什么？”
“开脉是我自己理解的说法，按照现在一般教科书里的说法，应该叫打开魔法回路——你没听说过？”
薇薇安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来，小脑袋如拨浪鼓一般摇晃。
“魔力流动和节点停滞理论知道吗？”
“不知道……”
“那……”
“老师……魔力是什么……”
空气一度陷入了凝固，这一次换维尔维斯愣住了——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在孩童时期就会到地方教会开办的教院免费学习，在那里会得到关于修炼体系的启蒙教育，这样的启蒙教育也方便王国和地方教会遴选骑士和魔法师的苗子进行培养。而显然，因为童年的特殊经历，薇薇安没能得到这方面的知识。
在这个世界，用以武装自己的能量有两种，一是以武斗家和骑士职阶为代表使用最多的生命力，二是以魔法师和炼金术师等使用的魔法力。可以二者兼修，可是那对于大部分来说都相当吃力，除了有特殊需要的职阶和从根本上理解这两者的维尔维斯以外，世间大多数人都只专注于其中之一——
魔力是游荡于自然界的能量，而生命力是存在于人体脏器乃至细胞活动的动能——二者在性质上严格来说是相斥的，感性点来说，就像是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一般……
人类想将自然界的魔力引入体内供自己使用，就必须收敛脏器的活动、控制细胞的呼吸，打开魔力回路进行引导——
而若是想激发生命力强化肉体力量，就必须把体内的魔力回路关闭，就像拳头捏紧青筋暴起一般，生命力会挤出在日常生活中渗入人类的筋脉、残留在魔力回路里的游荡魔力——
而为什么想成为魔法师需要开脉，而修炼生命力却没有这个硬性要求——
这和魔法的构成有关，魔法由作为基架的结构式和作为源动力的魔力组成。
魔力由施法者由自然界引导至身体内部，而后导入结构式，魔力需要在身体内部进行循环，循环的次数越多，外界魔力积蓄的势能越多，外放魔力、释放魔法的威力就越大……
当然那只是魔力常见的引导方法，高阶魔法则另当别论……
而生命力则不需要，生命力大多数时间只需要激发肉体的潜能，并不经过魔力回路的循环——
握紧拳头就能凝聚生命力，挥出拳头就能释放生命力，而为什么骑士里有分为初阶、中阶和高阶呢？
肉体的淬炼程度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是细胞的呼吸量——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女性骑士拥有着纤细如弱柳的身材，挥拳却依旧有着不下于同阶肌肉尊者的威力。
当然细胞呼吸量和肉体强度之类的影响的只有生命力外放的量，影响具体实战的还有呼吸法、发力方式以及步法等……
“算了先不说了——越扯越远……”维尔维斯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像孩童般睡去的薇薇安……
他不由得自顾自笑了出来——
至少他从来没想过，在以往世界学生时代上课睡觉的他，现在也有机会给自己的学生催眠——
魔力和生命力的体系比课本上的知识更好理解，因为在这个世界是真的可以使用魔法和剑技——
但是细细揣摩其实也挺枯燥乏味——
而且也过于简单……
用过去那个世界的玄学概念，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
这个世界的魔力和生命力就像是阴阳两极一般……
而这也是为什么只有维尔维斯理解了这二者本质……
只有维尔维斯能达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达不到的高度……
只有他能使用朗基努尔之枪……
他只是把融合了魔力和生命力揉成一团，在体内循环旋转了上千次、上万次——
而后再经由右手甩出去……
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