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
马车车厢中，西奥多拉贴近尤黎安耳边，轻声警告道。
“你也不想让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她所指的，自然是在外面驾车的维拉。
“你怎么……越来越饥渴了？”尤黎安叹了口气道，“上次给你才几天，这又想要了？”
“少废话！”西奥多拉低喝道。
她张开嘴，两颗虎牙逐渐向下生长，变得越来越长。
自从西奥多拉把尤黎安变为自己的初拥后，她的精神状态确实稳定了许多，哪怕是在月圆之夜，也不会失去理智了。
但她对于鲜血的欲望，却是与日俱增。
之前喝的那些冷藏的血液，已完全入不了口了，她渴望着将自己的尖牙刺入旁人的脖颈，吸食他们那温热的鲜血。
尤其是尤黎安，作为西奥多拉的初拥，他的血液对于西奥多拉来说，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哪怕是在西奥多拉不想吸血的时候，只要尤黎安在身旁，西奥多拉就会有一种抱起他很嘬一口的冲动。
非要举例子的话，尤黎安就相当于一株猫薄荷，而西奥多拉就是整天在这株猫薄荷旁边晃悠的猫，想让她忍住不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你快点……”尤黎安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脖颈道，“上次你弄得太慢，差点被维拉姐发现了。”
“还不是你一直不好好配合……”
西奥多拉舔了舔嘴唇，将脸凑到尤黎安的脖颈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张嘴咬住尤黎安的脖子，锐利的尖牙瞬间刺入血管，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被西奥多拉尽数饮下。
“嘶……”尤黎安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轻点！”
闭着眼睛吸食鲜血的西奥多拉并未理会尤黎安，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第一次吸食的时候控制不好力道是可以理解的，但都这么多次了，西奥多拉怎么可能没有熟练呢？
她的确是故意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西奥多拉自己也不清楚。
硬要说的话，就是为了好玩，图一乐。
就像猫捉到猎物后，总会玩弄一番，等到猎物精疲力竭之后，才会把它吃掉。
片刻之后，已经满足的西奥多拉睁开了眼睛。
她松开嘴，把那两颗尖牙收回，而后舔舐掉嘴角溢出的血液，神色有些意犹未尽。
抬头看到尤黎安紧皱的眉头，西奥多拉轻笑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脖子上的伤口。
“你不会还想来吧？”尤黎安抿了抿嘴道。
“放心。”西奥多拉起身，伸出手指在他脖子上的伤口一抹，那伤口瞬间就愈合了起来。
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不会看出，那里曾经有两道伤口。
“现在我们到哪了？”尤黎安推开车厢的车窗，望向车外繁星点点的夜空。
“我也不清楚。”西奥多拉摇了摇头，她也是第一次离开范德堡家，“不过，再有两三天就要到目的地了吧。”
“现在已经快到深夜了。”尤黎安打了个哈欠，“差不多该睡觉了吧？”
“我也有点困了。”西奥多拉微微颔首，“你去和维拉说一声吧。”
尤黎安起身，来到车厢前方，拉开门去到了驾驶座上，坐到了还在驾车的维拉的身旁。
“你们弄完了？”维拉直视着前方道。
“什么？”
“呵……没什么。”维拉轻笑了一声。
“这么晚还不睡啊，维拉姐？”尤黎安挠了挠头道。
“作为潜行者，反而在夜间更有精神。”维拉耸了耸肩道。
“是这样的吗？”
“大小姐已经睡了吗？”维拉忽然问道。
尤黎安点了点头道：“她说自己要睡了。”
“这样么……”维拉垂下眼眸，抬手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
在那一瞬间，尤黎安感觉忽然有一道阴影在自己眼前闪过。
而后，他的耳边变得安静了许多。
原本夜间林中的虫鸣声，车轮碾过道路的声音，乃至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不，不是不见了。而是听不到了。
尤黎安意识到，这是维拉施展了某种隔绝声音的手段。
“维拉姐？”
“尤黎安少爷。”维拉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道，“出发之前，家主交代了我一些事情。”
“呃，是有关我的？”尤黎安有些困惑道。
“没错。”维拉叹了口气道，“家主说你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似乎叫‘业力’？反正我没搞懂是什么。”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尤黎安讪笑了两声道。
不管怎样，拥有这份业力似乎都并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他的父亲也不会把尤黎安送到这里了，不就是担心尤黎安影响到他的大计，成为他的阻碍吗？
“总之，家主说了，那业力会不停地将一些麻烦的事情招来。”维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尤其是……大小姐也在这里。”
“那之前……在范德堡家的时候，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呢？”
“之前有家主帮你们顶着。”维拉叹了口气道，“现在嘛……就只能我来顶上了。”
“那就有劳维拉姐了……”尤黎安摸了摸嘴唇道，“你说的麻烦什么时候会来临？”
“现在。”维拉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
“没错，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维拉的语气倒听不出慌张，一如平常般淡然，“据我观察，只是一群拦路的盗贼。”
“麻匪啊？”尤黎安啧了啧舌，“那会有危险吗？”
“我说了，只是麻烦而已。”维拉耸了耸肩，“他们之中甚至连一个黑铁阶的职业者都没有。”
“这样么……”尤黎安松了口气。
“本来我是想着把他们甩掉的，但现在你出来了……”
维拉一边说着，一边把缰绳交到了尤黎安的手中。
“这……”
“稳好方向。”
说罢，维拉的身形瞬间融入黑夜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尤黎安无奈，只得握紧手中的缰绳，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连人带车翻沟里去了。
不过好在，尤黎安的初次驾车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因为这一段路基本上都是直线，少有几个的弯路弧度也很小，于是也就安稳地驶过去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后，维拉回到了马车上。
反正，尤黎安是没察觉到她具体是啥时候回来的，只是扭头一看，发现她就已经在这里了。
“没出意外吧？”尤黎安关切地问道。
“没有。”维拉主动接过尤黎安手中的缰绳，“留了个活口，问了点情况，才所以回来得晚了点。”
“讲讲呗？”尤黎安吹了会儿晚风，原本的困意已经消散了。
“他们的确只是一群拦路的盗贼，只不过……”
维拉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了尤黎安的手边。
尤黎安接过，发现信封已经被打开了，显然之前维拉已经看过了。
于是，他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打开了信封，准备拿出信纸观看上面的内容。
但就在他打开信封的那一刹，一团淡紫色的雾气从信封中喷出，尤黎安一时不察，来不及屏住呼吸，将那紫色雾气吸入了体内。
霎时间，尤黎安只觉得天旋地转，思绪也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闭上眼之前，他视线中最后的画面是，维拉那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