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你你你你……你瞎说！”
绮素芯面红耳赤的这一套标准版的一键三连，跟哭得稀里哗啦的绮月萝比起来，那可堪比小巫见伏地魔。
更不用说，绮月萝还在后面闪着满是泪花的眼眸，加上了哭哭啼啼的一句。
“呜呜呜……素芯妹妹……我真……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绝杀。
毫无疑问的绝杀。
你说这姐俩都是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这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加之绮月萝在二叔绮凌玉这边的形象，一直都是个没有任何威胁的提线木偶，他就更不可能觉得她这是在演戏了。
谁能想到，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懵懂无知的女孩，在几年前可是个为了写出茶味浓郁的女配角而仔细研读了上百本女频小说，将茶艺练得炉火纯青的码字基呢？
就绮素芯这种纨绔千金，她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玩死她。
“徐老。”中年男子绮凌玉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边上的管家，“这桂花饼？”
“桂花饼确实是大小姐特意外出去买的。”徐管家认真地回答道，“大小姐回来的时候还说了，就是给二小姐带的。”
听了徐老的话，绮凌玉也基本上露出了一副已经知晓了一切的表情。
唯独绮素芯还在那里解释着：“她胡说，我来问她要桂花饼，才刚进院子就被那个臭丫头丢进水里去了，爹爹你要替我做——”
“够了！”绮凌玉一脸愠怒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绮素芯，把她的话都给憋了回去，“你还嘴硬，就那个丫头的身板，两个人合力都不一定能把你丢进水里。”
转到绮月萝这边，他又露出了和蔼长辈的神色，赔笑着说道：“好了，都是一家人，素芯可能只是误会了什么，她失足落水的事上月萝你也没什么大错，二叔反而要谢谢月萝一直把素芯当成最好的姐妹。”
“真的……真的是这样嘛？”
绮月萝“终于”停下了哭泣，但还是一抽一泣地眨巴着眼睛，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红的面庞，任谁看了不迷糊。
“二叔做主答应你件事，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就……买……买桂花饼的……钱……”
“只有这事儿？”绮凌玉当即便对着徐管家嘱咐道，“前些日子刚收印完的那些新银子，给大小姐送去一箱。”
“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有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梦无心，瞧见了女孩嘴角升起的一抹弯弧。
“月萝这下满意了吧。”
听到这话，绮月萝嘴角的笑容转瞬即逝，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梦无心，稍稍有些害怕地伸出了小手，轻轻地拉了拉梦无心的袖子：“还……还有……她……”
那架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徐管家跟我说了。”绮凌玉笑了笑，“你若是想要个侍女可以跟二叔讲，不过她既然是你买回来的人，你应该挺喜欢她吧？”
“嗯~月萝很喜欢她。”
“那就带着吧，你是这家的少主，有些主见也是好事。”
这下，绮月萝终于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容，把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挽着梦无心的胳膊就是一句甜甜的：“谢谢二叔！”
紧接着，她便拉着梦无心，一路蹦蹦跳跳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主的正堂。
也就在她俩走后，绮素芯反倒满脸委屈地跺了跺脚：“你为什么向着她，真是她们把我丢水里的。”
“就算真是这样，暂且忍一忍便是。”
再次开口之后，绮凌玉脸上的那副和事佬的作态已然烟消云散。
他伸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家女儿的脑袋，看向绮月萝的眼神中，露出了如同雄鹰盯上猎物一般的凶辣。
“宫里那太皇太后身体最近好了许多，她是这丫头在这世上唯一的靠山，在她死前，我们不能做出太得罪这丫头的事情。”
“不过素芯，这绮府，这凤岐国，迟早有一日，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
——
对着院门口的丫鬟吩咐了些事之后，绮月萝就带着梦无心回到了院子里头。
还没人两人走进屋子，就听见梦无心冷冰冰地问道。
“你一直都是这么演过来的？”
“嘛。”绮月萝转过身来，耸了耸肩说道，“其实长大了之后我一直有想过，我好像一直都没干过小孩子随便闹一闹就能获得想要的东西这种事，这不机会正好，不用白不用。”
“无趣。”
“无趣总比被人盯上要好。”绮月萝微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世上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若是不把自己装得像朵小白花，在露出獠牙之前就会被人挫尽了锐气。”
“梦姑娘，你难道不也是这么做的么？”
梦无心一时语塞。
她皱着眉头，原地宕机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了那个，其实是她最开始就想问的话。
“那你说的喜欢我，也是搪塞他的话么？”
喜欢。
从绮月萝口中说出来的这两个词，可是说是梦无心这辈子，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喜欢自己。
她自认自己对任何东西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感情，她感受不到正常人应该感受的喜怒哀乐，还有怜悯之类的等等情感。
她也自认，自己并不需要这些无用之物。
但是，正当有人这么对她说了之后，她当时，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无法。
形容。
或许就跟她随手杀了看得还算顺眼的看门狗一样，也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啊啦。”
听到这儿，绮月萝忍不住凑近了她许多，两人的间距，很快就只剩下了不到一指左右的距离。
随后，年仅十一二岁的女孩，居然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另外一个女孩的下巴。
“其实，我也不是不会说真话。”
栗发女孩的鼻息，几乎就打在了银发女孩的面庞上。
“若是我不喜欢你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当我的狗哦，梦无心小姐。”
或者，应该称呼她为。
未来的魔尊大人。
“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你自己丢进水里好好地洗一洗呢，我都要被你臭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