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亮着夜空。天泽套上苦闷着脸色的男人的旧外套，在略显大人气的大衣包裹下走出了屋子，看着天空不再作声。
“那…我去了…”
与其说是技能，更像召唤物使魔的‘雷帝’委屈地说完后不再犹豫，显示器屏幕一闪，身躯化作闪电状的流光，作为能量之物灌注进了钱查理的躯壳。
黑色波动的不稳定压力开始平息下来。
留下只双手插兜，远离一旁观察着情况的天泽。
（…如果所料不差，应该要来了吧…)
“你太招摇了”
旁边，是粉红发的双马尾萝莉，无神的瞳孔，机械的表情，一身黑色哥特装式服搭配着苍白之肤，黑色的皮革鞋没有沾染任何污垢。裸露的双手似有恭敬意味捧过来的，是附近便利店买的巧克力棒。
简单道谢过后，天泽掏出一根挂在了嘴边，脑袋晃悠地寻找着可以坐下的地方。
“毯子准备好了”
勉强全是在枯地上沾着些许水草之处，铺上了大号塑料袋之后，加盖了厚重感十足的黑色毛毯。
鞋带自动脱开，后踏一步就上了毯的萝莉流畅的坐下，轻轻敲了敲旁边的空位。
点心早就放好在裙子的口袋里，能目击到盒子开口…确认好的天泽学着动作，鞋并鞋，身并身的坐好。
（…怎么说，这也不是能要茶喝的情况呢…）
“姜汁可乐的话，有宝特瓶”
她的背后还藏着一个小挎包，像是纯装饰的皮带用来卡住的，刚好能放下两瓶汽水的程度。
对自己的欲求从始至终都很单纯的天泽，还被完全看清这点，稍微有感觉到无语。
一口吞下大半凉的甜水下肚，却没有感觉到寒冷。
“传送门的年纪限制已经突破到17岁了，接下来出逃的‘退役勇者’会大幅增长的”
正跪坐姿势，保持姿态很完美的她是家里随后送来的协助者封.莉儿。话语中听不出责罚之处，貌似只是想单纯的陪着他观看老旧的黑轿车。
（明明里面就一个正在接受新世界，处于痛苦中的男人而已，既不会发出奇怪的震动，也不会有今偷窥者处在寒风下也能热血沸腾的事件出现。)
“…那么，官方有新动作吗，还是会有别的使者出面？”
天泽作为出使任务的执行人，其责任，目标完成执行方式，那边的生活等…此次皆由一人承担。即所谓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者，除了【开门】，不会有任何官方痕迹。摆脱了任务以外的一切关系，理所应当也拥有着相当权利的人。
（或者说，不必要的束缚已经没有了才相对正确……说的好听，这和被丢弃的野狗也没两样嘛)
在这里活到生命力停止…吗？说的轻松。
其中，公费流程以外的部分，他的家族可以自力承担派遣协助者的穿越程序，社会舆论，包括启动穿越门的经费等等…通过这些，送达专业之人进行任务私人援助。
靠原来天泽进入过皇家的身份，贵族方本来就连这点援助也做不到才是…不过，特殊情况总会出现的。
“不，你就是最后的使者了…不过，皇室虽然相信你的能力，却也不想留你继续在军部活跃…”
“不必为别人开脱吧，他们…说的简单些，就是不喜欢我”
无关能力，信仰，情感，只有利益和立场的冲突。即使有片面明面打好交道，甚至因为聊的来真心来往的人在，最后也会因为各自立场冲突从而拒绝关系。
本来至少也该是引领一个13人小队进行穿越的…这点资金无论哪个势力都能随意支出，结果发现受领了总责任者的是我，一看到这个结果，最终…
“超越认知的超越者…不过是不明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错误感想…清楚我有些许精灵血统，只是个保有故籍的残留物，也留下了【观月书】给众人研习，还这么提防做什么…”
说到后面，天泽才意识到，口速微妙变的快了，即使是故意说出的话语，偶尔也还是会引导出自己深压的心绪。
“请住口，您不该是这么冲动的人，冷静下来”
这次，她的神色开始有了变化。
变得困惑，有些皱眉，且渐渐地，带着一丝忧伤。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是，难以想象的…我以为，您可以一直隐藏软弱，将强势的身姿一直保持下去，不去迎合，不去依附他人也能好好活着的副将大人，才是我的追求…”
话段说的很平稳，可能是她唯一想保留的稳定吧。
（真意外…原来她是很容易动摇的类型吗？…情报也不足，再试探就太可怜了，还是收收情绪吧）
“…抱歉，我从来都认为，自己只是个凡人，只是为了活下去做了很多勉强的事…可能对自己的结果有些不忿，不过回过头来想想，能到现在也生存于此，也是我的幸运也说不定…”
试着将身上的大衣盖给她，不出意料地手早早被拍开了。
“…请给我您自己的衣服”
“T恤什么的没可能套的住你吧！？（有裙撑唉)”
“…什么啊，原来那么冷淡无情，路过家里见到主人夫人的时候都只会聊工作的人，也可以讲冷笑话啊”
“我也很意外，以为你是个更无口系的人呢…”
（…糟糕，不能说自己只有朝前1年时期左右的记忆，再说下去可能会暴露些什么不必要的情况…）
“我只是个侍奉者，是下人，只要在工作时间，多余的话是不允许开口的…不过”
脸色稍微染上了红色，她叹息了下，慢慢回到:
“没想到…可以被少主，被那位赢得返乡之战的得胜将军记住……真的是，真的是十分开心…”
（…少女心真是跳脱呢，明明刚才还失落的很…哎呀哎呀，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吗…不过，还是得转移注意力，这个话题保持下去会有点危险）
“……当然了，说来惭愧…”
天泽挠了下脸，似乎很难说出来的样子。
“…因为，同龄的…美丽的少女就在家中，不应该劳作的手，不应该低下的脊梁…诸身的一切都很梦幻的人，从认识到她的瞬间，她的一举一动我都会十分留心…迸发的野心告诉我，和她交好绝对会很开心……不是因为想要满足得到娇丽的欲望，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就会吸引旁人的视线…”
仿佛深得讨人欢心的说话方式，途中却变得像是小孩子放下捕虫网，用幼稚的真心正套取在意的女孩的心思那般。
（…唉？怎么说…莫名有种奇怪的心情涌了上来…)
意识到不对之前，话语就接了下去。
“本来的话，由于身份和经历，被压力所压倒的我不想再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了…”
“我对这个人着迷了，肤浅的去喜欢上了，毫无沉淀，毫无对未来的考虑，只是…只是产生了好感，明明是不该走的道路，我却丧失了贵族和皇室该有的矜持和温雅…”
边说边偷偷观察…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容，嘴角说不清是歪曲还是在笑，脸色红的可以去当‘炎系’装备，还是紧紧抓着裙边，压着身子，没有离开坐在身旁的意思。
看着这样的她，天泽不经开始思考自己的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唉，可以吗？现在整得什么好戏，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应该是只要说些女性喜欢的场面话就可以的，早已经摸清场面后酝酿好了话题才是的为什么…真心话就这样暴露了出来？真心话的意义是要能使事态进行下去才有意义的！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啊…是我干的，毕竟精神肉体是共用关系，能力提升后的‘我’对本体控制力更优先的样子吧】
（半身——？！不对，我应该退出状态了才是）
系统被暂时逃脱以后，这个框暂时完全是天泽自己使用，除了进入状态才能掌管类似系统的控制权以外，基本不会动用相关能力。
比起为何会出现新的他，现在的天泽回神过来，更想说的是谴责的话。
（…你想做什么，这条路线的未来只有绝望和失魂落魄，不会有任何事物诞生，只会出现不断否定现实的苦果而已吧，你做的什么好事！）
【果然潜意识还是能捕捉到些许情况嘛…这也是，那些大人物意料之外的情况吧…先说好，我和你得到的情报量是完全相同的…这只是来地球之前，你自己做过的后手】
【分出一部分心神，一心二用，一部分时刻进入特殊状态，一部分作为本体而动…虽然精神能量不可避免地上限降低了，不过，成功做到了】
【我作为你的督促者，平时在系统休眠时期才可能出现并与你交流，平常处于潜伏，观察的状况。你自己下次自主进入状态的同时，应该就能回收我的想法与意志】
【说到底原本是用来防御系统的，你的思考本身一直都是“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能保留出我也是理所当然…】
（……的确，他就是…我…这种，只要意识到就能发现，同时在看左手的时候也看右手，但精神却有一部分思考在多出层次的朦胧感）
【我们现在的交流基本可以做到无视外界时间流逝，是意识的共鸣…我也不是因为很闲这种轻浮的态度来控制你的行为的…现在要说的话请你记好】
【简单来说，你对她，封.莉儿用了魅惑，在你和她见面的第一时间】
（……开玩笑吧，我的种族能力里，绝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啊，果然，就觉得，为啥得到别人的好感这种事，难度颇高的事情这次来的这么轻易…
【并不是主动释放，而是身体自带的能力…魅惑的属性是…异性好感，技能等级超过8级，已经步入最终职业的阶级了…这不是我们如今可以接触或解除的级别】
（…那，什么啊…听上去只会有我的好处在的东西，太可疑了吧……等下，也就是说，哪怕我只是对现状不满，冲着她发火，宣泄压力蛮不讲理…她也会因为技能，而保持这样对我好羞矜持的态度吗？）
【……简单来说，是的】
（不讲理…不讲理…恶心，怎么可以有这种事！）
意识来到了深处，天泽找到了面容和自己同样的身影，同样的，感受不到别的异样气息。
只是，心口的烦闷被平息了下去…思考变得敏锐，意识被拉长了强度，对周围的判断力明显有了稳定的提升。
可是，想法依旧没变。
【身处麻烦情况的有自己就是了，她…没有未来可言，我也没有救她的手段和能力，保护自身亦是难事…事到如今，我的存在，还要继续玩弄于她吗…】
【…潜意识告诉我，即使力量强过背后之人，她的未来也无法改变，除非，真的有奇迹再现】
两相对话，作为觉醒的深蓝眼瞳已经发挥了最大算力。
【…情报太少，没有治疗魅惑影响的可能，根治更会造成人格破坏】
【事到如今才感受能力者的恐怖可不行，虽然我一直在和恐怖为伴】
【即使到这个状态…我也会产生逃避思想…所以…】
【还有方法，用我的特殊技能…】
【时间不等人，再度拿回力量的时期，太久了…】
【现在要忍耐，隐藏思想，隐藏真意…确实不好受，明明只是个废柴，却要和计谋算计打交道】
【即使如此也要做】
【这是独属于我的复仇】
【不只为她，更是为了我的愤怒】
【是的，即使我不记得……】
【即使现在的我无法想象…】
【那份漆黑的怒火，不会因为改动记忆这种小事而消失】
【单纯的自我复仇，比起其他一切借口都管用】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心理的时候】
【哪怕是人格上的不接受】
【我也得利用好周围的一切】
【哭泣等等的，最后再谈】
【结束？】
【…结束】
————
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被选中成为辅助那个人的时候，仿佛已经死去的心脏又重新跳动了回来。
…
在记忆里，首先想到的是难过的日子。
乐观的夫人整日郁郁寡欢食欲不振，老爷躲在工作用的房门后，整日闭客不见，最爱的雪茄也能忘记抽。
喜欢上少主的女仆团以外，还有外出架马的伙夫小子，都是同龄左右的男孩，也一直担忧着少主的身体。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噩梦般的时光。
管家被抓到了偷取财物和安装过**的事迹，被暴露出和皇派有关联…一阵波折之后，又重新雇佣了原来的老管家。
他也很喜欢那位没事就慵懒地躺在老管家自己的膝盖上，又能搞小动作又能吵着不要读书本给他，去弄点好吃的一起吃的，有点爱撒娇爱依赖人的少主。
我还被偷偷拉扯过几次裙子…是因为我不爱笑的缘故吗？总是捉弄人。
想要行使佣人的礼仪态度的训斥之时，少主回应的笑容一直都是那么开朗，从未有过想要对重要的人有所伤害的意图的脸…真希望那个时候的少主知道什么是异性羞耻感。
…从皇室开始征召少主的那天起，一切就变了。
首先是财富，多的好像用之不尽的财富，出现在了伯爵保管的宝物库里。
以往不加来往的皇室成员，也频繁出现在会客室，贵族书信的频繁来回更是让老爷不得不多追加了几位书写文官与记录员。
仪仗队也走动的多了起来，女仆式的工作变多了，而拥有特殊职务的我，除了日常工作的帮忙以外依旧不知疲劳，只关心那飘荡在外的旗帜。
（黄色的皇室旗和，黑色书写火焰的红纹章的伯爵旗…两种都竖起来的那一刻，就是会面最重要之人的时期…）
“天泽回来了！”
这个时候，就是披上胜利之旗的少主归来之日。
不加思索的，抱着即将去晾晒的物品，特意选择了小物件加木盆的结构，想要好好去看看，少主的脸…
……为什么。
是那样冰冷的目光…
一旁，是漂亮的淡金发波浪散开，身着昂贵礼裙的少女，挽过他的手臂，似乎是走的很近的人…与开朗纠缠的少女步伐不同，没有丝毫慌乱的沉稳步调，那微微一督的目光，连收回都那般自然的，看着下人走过的，黑色军服的成熟的少主。
卸下了武装，也无法遮挡的武人特有的压迫力。
面容稍微长开了些，可还是熟悉的面庞…
…的确，这是每一个女仆都会怀着的梦。
为利者，为名者，为心者…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很特别呢…或许，是因为只有在少主离开家的那天，只在最后和自己说过了话的关系？
……失魂落魄地离开，并沉迷在白日的家事，与夜晚对力量的特训之中…虽然心情很复杂，却也没有闲下来自闭的时间。
接下去…仿佛是命运再次开了天大的玩笑一样。
少主被冷落在了家门中，平时就出入家中的书库中，整日不出。
失去了笑容，失去了活力，失去了权力，也不再去训练自己的体能，沉迷于以前最讨厌的书堆里，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送的点心也只是枯燥的吃完，没有发表过‘客套’以外的任何感想。
更奇怪的是…伯爵府成为了公爵府…落地升格，还得到了附近全部的公爵府该有的领地统治权。
就在忙于杂活的人悄悄话的谈论着“是否是老爷…”“毕竟是收养…”等今人糟心的闲话中，皇宫中传开了新的话题。
“侮辱皇室人员？…怎么可能”
“不好说啊，人是会变得嘛，就算是他，也只是个毛头小子…”
“呵，你不清楚细节，这次的胜利比之前的小打小闹厉害多了，得利者竟用这种官方话搪塞他人之口，皇室也逐渐衰落了啊…”
“嘿，这…这这话题太那个了点吧…？”
“没啥的，实力者称王，那小子在本国以外的地方有更多的拥护者和隐性权力，区区中等王国也想制约于人，即使真的只是因为男欢女爱的纠纷等小事闹腾，就去剥夺个人的权利什么的，太过天方夜谭了，呵呵”
…说闲话的人很有实力，不仅仅是武力上不算完全惧怕王国，也有关系复杂，枝节繁乱等‘不可轻动’的意思在内。
可他被处刑了，用的是皇家刑罚。速度快的出奇，也是这个时候才传开了他的所言之事。
即使众人不敢置信，也逐渐被话语流言适应成了“拒绝公主的请求，被外放权利中心”的理由说服。
“连主动要求‘婚约’都不敢谈啊…”
自己都觉得苛责的声音，从自言自语中漏出了声。
虽然没有说过关于那些年自己的私事，可是关于公爵府的情况，给少主在书库里续灯源的能量时，他有冷静的回答过我。
如今才明白，为何会特地选偏远地区的贵族作为升格公爵之一了…由于不被重用，反而可以用兵部帮忙征召的理由，让皇室分出由少主带过的军队来进行驻军扩充…
明目张胆的威胁与监视，还因为少主的缘故，提升过评价的伯爵家族，明面立场反而是靠向了贵族派，皇室只停留在的表面交往，容纳了贵族暗地里结派的可能，成为公爵府后活跃的情况更多了。
可实际实力的提升只有偏远领地的扩大，虚名更重的‘副将带队’皇家兵团，一些额外本地征召的些许小兵种。
被虚名架空上来的公爵，甚至不需要自己的声音，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能成为皇室的制衡。
至于实绩方面的话语权拿捏，只需要利用他的子孙，少主带动的皇家影响力就成。
贵族也乐的利用，一到自身难保的危机时刻，可以毫无负担的让其成为领头替罪羊。
两头盯，两头吃，谁都是只等着虚浮的台阶垮台的黄雀。
看似两方都有立场，其实谁的支援都来不了，成为难受的中间派。
公爵的身份，戴不稳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起始的缘由…不过是少主被牵连战场，为了生存才出现的活跃。
现在的少主不能有任何动作，否则必定牵动刚获不可置信的大胜，高昂之中亦有担忧回来的王国的心弦。若是他还心系原来的伯爵府，就不允许有更多出格的行为，能允许的事情…比如放纵自己做个享乐的公爵儿子也可以…
毕竟细究身份上，养子的他只是公爵的‘棋子’，公爵的‘兵’。世人也不会相信年轻的公爵夫妇会认真让他这时候继承权力，收有评议的可能。
或者…真的放弃这条身份，转而去做皇室的…
就是因为没去做，又无法直接摊牌，才会先受到冷落…除非公爵府有新的，血脉相连的继承人出现，事态才可能有所转机。
“此事上，我连成为人质的价值也没有…即使投靠他们，也无法得到安全的保证”
这么说的少主，脸上也没有任何动摇。
甚至，似乎还有别的问题在推动事态…
（…太复杂了，总之，被拒绝了婚约的公主，恼羞成怒才出现了皇室可以发作的由头…）
说来说去就是不忿，且觉得那女人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自己…从未因为这样的话动摇过。
不仅仅是因为相信他的为人处世，还是憧憬着少主活跃在军队时的武勇等。
他离开家的那一天，和家人什么话也没说。
10岁，有点失神的接过我递来的东西，扔上行李给王国派来的马车厢内之后，第一次看到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出口的样子，感到一阵发寒。
包裹的礼服像是要去昂贵的学校做交流生…实际上是派去生死无论的战场…
据说，由于天分的偏向所在，无法从事后援等辅助兵团，一开始就是最前线…
那个眼神，就像未曾枯萎也失去了全部血色的空洞玻璃。
即使不开口，别人也是知道的。
他在求救。
他在无声的诉说着“…连你们也要抛弃我吗”
可是，缓慢的动作还是在向着前进…
别过了一见面就崩溃失神的父母，拦下冲动的他们的女仆管事也正在被情绪感染…在众人的歇斯底里中，他还是要去往未知的路上了…
“…没事的，我…习惯了”
心中的沉重…一时间被这句话所迷。
抬起头，看向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中，似乎只是说服自己的少主的脸。
“……即使会有一段时间不太正常，不过，我可以重新来过的，回到最开始的我……虽然，会有点困难”
开口…开口啊我，不要再讲礼仪说法还是身份什么的了，说不要他走，和我一起去别的城市，做个普通的冒险者搭档也很好……说啊，不要干涸个嘴啊！
别让他这么催眠自己了！我到底在干着什么事情啊…
为什么…这么弱小啊…
“……奇怪的脸，你哭了呢”
“可爱的脸哭起来确实没有我想象里笑着好看呢…好吧”
轻轻的，脑门被敲了两下，叩门的动作停下了，仿佛是要叫醒陷入情绪中，开始流泪的自己。
重新进入视线的是，少年的天真浪漫。
带着沉重的气氛，可是还是尽力在微笑的，似乎融合了些许成熟意味的脸。
“果然，还是逗你笑比较开心，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是因为…你在笑？
什么啊……你在笑了，我也笑这种的…这种的…
“即使是虚假的时间，我也已经得到了救赎…在这里的日子，真的很让人放松…谢谢”
“抱歉一直惹你生气，其实…小鬼的好意大多都是这样麻烦且不容易理解的变扭…”
“也许需要很久的时光…我也会重新来过，再次…再次…”
“那时候，请让我看到另一个真实的你吧，不是哭泣的你，而且充满幸福的笑容”
“果然…是的，想要去看，你的笑容”
马车远走…似乎是等的人不耐烦，将他拉上了车…最后，我已经无法看清他的脸。
……我一直在哭，那个时候，无法接受事实的别离。
变成了被安慰的一方，而且，还没有成功…
但是。
如果还能，见到面的话…
我一定，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只留下哭泣给主人看的没用仆人…
————
被敲了两下脑门，如今，转职成了类似穿越者新出例设定过的职业，奇装异服者的莉儿回归了现实。
她沉浸在了对方火热的告白之中，并因为庆幸自己只差对方2岁这件事而开心纠结。
（不是假的，是真的…妄想翻身成现实啦…好没实感。…我该做什么，还是听家里吩咐的，稍微再保持一下公事公办的态度？为什么？这样一搞，我已经确定成为少主的婚约者了吧？不会吧…要是现在就趁着有地毯，少主…太火热的话…）
（……不对，少主…他真的是本尊吗？态度和以前差太多了，即使身处的情况再糟糕，他也不是会说这番话的类型…总觉得像是见到了小时候无拘无束的样子…）
（…感觉只是为了逗我开心才说些轻浮话什么的，更有说服力啊…）
“…那个”
“什么？”
（呜哇，是回忆录里出现过的天真笑容…为啥？事到如今才再次出现？)
“…呼，这番话不该由辅助您的我来说，可是，这般年岁还一脸茫然的傻笑，稍微有些失水准哦”
少主的脸变得有些困惑起来了…为什么？我…保持的距离感不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才对的啊。
“时间差？效果变差？…能控制变量？…不对……除非一开始就数值满点，不然肯定会有那方面的影响…”
…果然，我是无法接触到少主思考的事情上的…唉，又没在说刚才的话题了…果然就是逗我玩笑的啊。
“…啊，我喜欢你哦，真心的”
（嗯嗯嗯嗯！？)
“又是困惑和不敢置信啊…也罢，我也没想过让你一时间就能接受…虽然话说的没水平了点，但毫无疑问的，那是我想说的话”
“但是…是呢，果然还是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和我共同行动，你或许下一刻就会死，复活魔法也完全无用…”
“即使如此…你也要继续任务吗？”
————
【给她传达…所有的真心话吧】
【如果命运的结果始终是悲剧的话…被丢到这里一样孑然一身，再去对她用‘标准答案’‘应付大人’的态度来应付，不是太过残忍了吗】
【…而且，你我都清楚，想要认真传达想法的时间，那么容易做到的时限已经快要结束了】
【背后的风行者…是为了成为我自己的枷锁而制造的…】
【沉静、屏蔽、风卷护身、双子领域（持)】
【…得肃静，且认真的生活了呢】
【不能逗喜欢的孩子开心…真是件无比郁闷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