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铃声渐远,棺旁两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寂静填充着夜空,守着这座处在朦胧迷雾中的坟墓。
“我们走吧,安青棠。”风末打破了寂静。
他拉起安青棠的手,站了起来,经历了刚才的事,手中早已被汗水洗了一边,两人的手都是这样,早已积满了汗。风末感觉安青棠很轻,轻轻一拉他就起来了,就像是他不存在一般,他感到些许疑惑,回过头去,可就是这一回头,将眼前的景象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内心,他的灵魂当中。
血月再次脱离黑云束缚,升上天空。
风末瞳孔地震,全身颤抖难止。
血红的光辉洒满大地,照亮了这口棺材的四周,一切,都无法遮挡。
他手里抓着安青棠的手,也仅是安青棠的手。
安青棠不幸的被这怪东西“选中”了,他被从棺材后面蔓延而出的湿哒哒的“黑色头发”死死缠住了,面色紫红,左手不堪重负,被一缕缕的发丝绞成了两截,一旁在风末的手中,流着冰冷的悲血,一旁仍在他身体之上,流着滚烫的惨血。
头发带来的压力仍在不断增加,勒得他的身体不断往外渗血,一滴两滴的血液汇聚成汩汩细流顺着手,腿流了一地。
风末早已被吓傻在了原地,只能静静地看着一缕缕的头发钻入风末的身体,从他的眼睛,耳朵,嘴巴里,向他体内用涌,安青棠的舌头被夺去,耳朵被夺去,最后仅剩唯一一缕光芒,他呜咽着,为他垂挂在脸庞的眼珠发声呻吟。
虽然风末已经吓呆,但是安青棠尚还存有些许理智,他用仅剩的右手将挂在胸前的,驱逐发丝的八卦镜摘了下来,扔给了风末,而他自己,则无法承受发丝所带来的压力,被腹中的发丝刺破腹部,无数的碎片混杂着血水,流了一地……
安青棠也跪在那里,没了气息。
八卦镜砸在了风末的脑门上,将他从梦境中打醒,他看着安青棠跪倒在血月之下的尸体,一股呕吐感袭来,将吃的晚饭连带着胃酸泛了上来,吐了一地,喉咙里胃酸腐蚀的刺痛,这让他冷静了些许,当他再次看向安青棠的尸体时,那团黑发早已不知踪影了。
他拔出了匕首,咬破了舌头,将灼热的舌尖血啐在铜币剑上,这几十个古朴的铜板与温热的舌尖血将是对付阴物的利器,她将八卦镜挂在胸前,左手握拳,做出一式五雷印,右手握着那染血的铜币古剑,准备同那贵物殊死搏斗。
寒风从背后吹来,冷的如剜骨一般,让他哈出的口气都变成了白色,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看着一团影子从身后升起,一缕,一缕,头发准备将他包裹,但是他咽下一口酸涩的口水,右手拿起八卦镜就扇了过去,将那头发打出一丈远。
那团黑丝见他来势汹汹便借着阴云,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
他双手握剑,警戒着四周,但是,贵物最喜欢从背后出其不意的偷袭,发丝包围了他,一根根的发丝缠住了他的四肢。
“小心!”这一声呼叫不知是他在困境中的臆想或是来自朋友的警戒,但是已经晚了。
无数的黑色头发包裹他的全身,将他拖入了黑暗,他凭借着随后的力气,拿起铜币古剑,反手刺入了这从黑色荆棘之中,只不过刺入的感觉貌似有点不一样,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
黑暗逐渐填充他的视野,就这样,最后的风末,也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