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大啊。
这是萱第一次以人类的身体来到福音教堂。
她由衷地想要多看一看这座教堂,尽管它的一部分满目疮痍,但是这座建筑对于平民区的意义让她不能移开自己的目光。
她也是生命之色,在见到这座教堂时,她这副画作的内核不自主地被吸引了,这源于艺术的共性与相近,毕竟这个建筑艺术配上着浓厚的历史意义在这个世界上也称得上拔尖。
修女与教士分发着食物的声音,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玩闹声,市井中热闹的叫卖声,对萱来说,这实在是太棒了。
虽然。。。她迷路了。
尴尬地用右手手掌顶住了自己的脸颊下方,做出了不好意思的动作,萱对着眼前的小六说出来了自己迷路了的事实。
“我其实是来领取一些东西的,就是那个黑户注册的补助的”
萱做出了解释,尽管教堂如此美丽,但是在家里还有一个人要去照顾,虽然当萱看到被摧坏的教堂一角时还是会感到无力感和担忧感。
如果我醒得早一点就好了,萱想着旁边充满活力的人群与家中的常乐在心中重复,无论是受人引导的独狼还是无辜的羔羊,在萱的眼中都是受害者,但未来独狼终有一天会死在牧羊人的手下,这让萱这位与众不同的生命之色愈发苦闷。
“喂?喂!听人说话!不要一个劲地发呆好吗?你跟那群学傻了的臭笔篓子一个样让人讨厌。”
看着回过神来的萱,小六一旁的一个小女孩嘟起了嘴发泄不满,待到萱又挂上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时才气鼓鼓地拉着小六和萱小跑向了黑户注册的地方。
萱看着眼前的男孩与女孩,摇了摇头,放下了自己的烦恼,准备着自己待会注册时的说辞和行为该怎么做出来,但不合时宜的,一个低沉且模糊的声音从脚下发出,萱环顾四周浑然不觉的人们,看向地面,咂了咂嘴。
“真是个好想法啊,福音”
她笑出来了,并由衷赞叹,一旁的小女孩自豪地点了点头,仿佛她才是这座建筑的主人,不过按照神父的话来说,的确每个人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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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到补助的过程十分迅速且简单,这让萱再一次感叹福音对于这片平民区的贡献和他们程序的简洁,这种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当她回到家中,常乐握着一柄餐刀,缓慢但是精细地割着手心下的那几条脉络上的皮肤,像是在打发时间一样,直到他眼中的余光看到了慌张但是不敢吓到他的萱,他才放下餐刀。
常乐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不要害怕,哈哈哈,我。。。只是有些无聊,毕竟我仔细想了想,除了他以外,我的生活一片空白,况且,就算我相信了你,我还是无法相信你是不是计划中的一环,对吧?那家伙的死我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是一出戏?或者说,必要的一环?好了。。。反正也没事,晚饭吃什么?”
萱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带着苦闷的表情抱住了常乐,虽然常乐不以为意,还是那副笑容,但她还是没说一句话,最终还是常乐打破了沉默,他推开了萱,
“哎呀,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这副木偶一样的样子,可是。。。啊,你明白吧?这种生活我过了多少年了,你不能指望一个被驯养了这么久的马戏团里的动物有什么自主能力吧?”
良久的沉默,常乐在这沉默中就这么看着眼前萱苦思冥想的脸等待着答案,这种几乎无解的问题的最终的答案自然是无果,但当萱起身准备烧饭时,她却回答了常乐,带上了一如既往向阳的笑,
“吃完饭就去逛逛吧,带上帽子,反正也没什么目标,走到哪里算哪里,遇到岔路就抛硬币”
“反正这样也算自由?”
常乐反问着,但是在萱点头肯定后,他反而自然地笑了起来,接着说
“我可是不信什么鬼神的,相信命运还不如说是那家伙的一环。”
萱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状,说道,
“那你说是就是咯,他最厉害咯”
常乐沉默一阵,自嘲地笑了笑,又转而变成大笑,捏紧了手中的餐刀,几乎要把餐刀握断,
“信你一回,反正你说了算,毕竟我都信过那家伙真的死了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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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萱离开教堂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此时神父又一次遇到了一位熟悉的客人,欢。
少女局促不安地端着自己的手,直到神父露出了苦笑不得的表情,对着她摆了摆手,
“没有必要这么拘谨,孩子,你跟那群刚刚来到这里的小朋友们一样,我们认识很久了,你还是没变。”
面对神父的调侃,欢只是不好意思地说,
“我只是不知道叫你阿爸还是阿哥”
神父满头黑线地按摩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眼前与平常的言辞有着不同的曾经的教堂内的一员,想到了前几日的一位小女孩,煞有其事地吐槽,
“你们真的是,难道每一代里面必须有这种定位的角色吗?就跟那些热血漫画一样?”
欢看着神父,露出了收敛的笑容,但这种让神父熟悉的笑容让他明白,如果不开始正题,这家伙就用跟外面那些人讲话完全不同的方式来聊上一整天,毕竟无论是五年前的欢还是现在的那几个孩子都带给了神父一种无力的体验。
这些孩子就不能一直保持对其他人的姿态吗?艾玛和我到底是怎么抚养他们的啊?神父想了想与欢同届的那些孩子,以及现在的孩子们,似乎以后真的得跟孩子们保持点距离了,不然这届出来都得跟欢一个样,隔三岔五就来串门,愁这孩子至少还知道带点慰问品来着。
虽然神父开始了神游,也就是并不空巢的老人开始了回忆过往的进程,但是当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欢准备顺走自己身边果盘的时候神父还是选择回到了现实,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呜。。阿愁他。。。很少有自己行动过,我们俩组建事务所之后,基本都是由我指挥的,但是阿哥。。。他来找你说了什么事情吗?我其实看到了嗷”
神父就这么看着欢,砸吧了下嘴,
“你首先得明白,方长是个多疑的人,也是个谨慎的人,他就喜欢在本来简单的事情上覆盖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来恶心人,另外。。。”
神父抬手敲了下趁自己讲话时偷吃果盘的欢的头,
“我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拜托你,不过既然你来了,就把阿愁那个拿偷懒当借口的社恐没说的事情讲一下吧。”
“?”
欢傻里傻气地回头看向神父。
“欸。。。我亲爱的阿欢,你是不是忘了你上个月说要回来跟我和艾玛讲讲你们工作时的故事吗?”
神父到底还是忍住了,良好的素质没有让他抨击阿欢。
阿欢擦了擦自己偷吃水果后的湿润的手,重新挂上了轻松的笑,甩了甩自己的马尾将身子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闭上双眼自顾自地问了一句,
“阿哥你们为什么要来帮助我们呢?”
神父又敲了下阿欢的头,
“别在这里弄得一股奇怪的探讨氛围,我还有事跟你说”
阿欢只是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两句就开始了刚刚的问句的后续
“急了急了,搞得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似的,虽然我也直到我跟你们聊起来就没个完就是了。。。之前的时候我们的确是受到了挺多其他事务所的照拂,是真的照拂哦,至于最近嘛,也就是被方长先生资助了之后,我们也算正式起步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讲故事本身就是来看你们的一个借口,不过现在,我有个问题,”
阿欢收起来了笑容,担心地看向神父,
“那个凶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麻烦了?”
神父的回应是将一个哨子丢过来了,待阿欢将其捡起才开口,
“特制的,市里面吹,郊外都能让艾玛知道,的确有麻烦了,我想要委托你们去跟着方长,会给你们委托费的,本来我是想要找阿愁说的,正好你来了,”
神父指了指手上写着谢至名字的有着处理者这三个字的加急信封。
ps:作者忘加分割号重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