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福音在上。”
艾达夫人看着灿白打开了这个学生的衣橱,看着大量的灰尘铺满了灿白的视野,灿白挥了挥手以用来驱散周围的灰尘,咳嗽了两声以表示对青年男性的衣橱里灰尘的尊重。
眼前的衣橱中并没有太多的衣服,反而是在衣服下面压着大量的书籍和玩具之类的东西。
玩具大多是碎裂的,书籍大多是泛黄的。
多拿一分,干掉千人。
这是在衣橱角落里显眼地放着的一根头带上的标语,灿白拿了起来才发现这跟头带早已断裂成了几节,他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了书籍上。
哦,一堆小皇叔,而且藏品种类还挺齐全。
再往下看去除了那些能看得出来是人为破坏的玩具就是学生的画作。
一个孩子,一件房子,连着房子的锁链,锁链化为的两条手臂,一条男性的,与他父亲的手臂很像,另外一条手臂灿白没见过,但符合灿白对女人手臂肌肉组织构成的理解。
两只手臂死死地抓住了那个孩子,一个没有脸的孩子,孩子的头上带着一根头带。
多拿一分,干掉千人。
这是那根头带上的标语。
而这副画作的边框上带着“本校模范作品”的字样,在画作的背面则写着一百分。
看完整个衣橱的灿白才重新开始扫视整个房间,他拉开了门,看着门背面的血迹和门角落里的长头发之类的垃圾,又看了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他拉开了学生的衣服。
淤青,浮肿,可以看出来是拳脚和钝器造成的伤口补满了他的身体,而当灿白向床下看去。
擀面杖,皮带,桌角,酒瓶等等沾染着些许的血迹被藏在了这里。
“他的父母在虐待他?”
谢至看向灿白,提出了疑问。
“如果是他的父母,这东西应该不会还这么整齐地藏在这里,摆放他们的人很珍惜他们,上面甚至除了洗不掉的血迹都没有什么灰,而且他身上的伤。。。”
灿白顿了顿,注视着学生没有伤的双手的肌肉的线条和身上聚集在躯干中心的伤口,
“应该是他自己干的。”
灿白轻轻抚摸着学生的双手,感知着他最常用的发力方式,他的肌肉,他的过去。
那比他正值壮年的父亲还要粗壮且强壮的手臂。
灿白突然感知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学生,他快死了。
大量的药物,反复的自虐,精神的崩溃。
他真的快死了。
以前的灿白提不起兴趣去关注这种他人的事情,但现在自那一次常乐的手中逃生到之后的经历一一在脑中浮现时,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无名火和害怕。
“真是出生里的出生。”
灿白喃喃自语着,转头对着那几个本来压制住学生的人说道,
“带他去医院。”
看到那些人无动于衷,灿白烦躁地扔给了他们一些钱币,
“快去,够你们吃回扣了。”
那些人终于动了,甚至无视了学生父亲的叫骂。
而灿白看着那些床底,他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褪色的信封,是情书,那个学生给他同班的一个女生的。
在信封上,他说,他喜欢她愿意安慰自己的性格。
灿白的脸上是无比的阴沉,但阿米轻轻的从背后抱住了灿白,没有表情的脸靠近了灿白的脸蹭着,
“没事的,没事的。”
灿白没有回应,但他的情绪的确变得正常了一些。
但阿米见灿白没有回应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担心,
“没有用吗?以前我妈就是这样安慰我的。”
又一次没有等刚准备回答的灿白,谢至突然笑着说,
“师兄有妈妈了?”
灿白的状态变回了日常状态,只不过谢至头上多了一个包。
从阿米怀抱里脱离的灿白从学生的房间里走了出去,冬日里的阳光刺着灿白的眼睛,他平静地看着那个学生的父亲,那个吟游诗人。
“你爱你的儿子吗?”
灿白平静地问。
“爱!爱!当然爱,求求。。。求你,把他还给我,我不能没有他,求。。。求求你,他是未来的希望,是未来的大艺术家啊。”
吟游诗人的声音带上了他的能力,但灿白现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犯人,他不带任何感情,冰冷且简短地告知了男人一个消息,
“他快死了,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的瞳孔收缩,呆滞地看了眼这里的另外一个房间,他和他妻子的房间,
“不,不,不!不是他干的,是我干的,是我干的,你们不要抓他。。。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把那些毛发之类的处理掉,是我干的!他要成为大艺术家啊,我和她一直都相信他的啊,是我干的啊啊啊啊啊。”
灿白厌恶地拍开了吟游诗人想要抓住自己的手,他紧紧盯着这个吟游诗人,直到吟游诗人恐惧地瘫坐在地上。
“他的身体快崩溃了。”
灿白像是好心人一样施舍给了眼前这个崩溃的男人答案,而后拿出了一封信,是那张情书。
“你知道这个吗?”
灿白问出了一个问题,而吟游诗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地大叫,
“对的对的对的对的对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把他教坏了,一定。。。”
不是吟游诗人停止了念叨,而是灿白将吟游诗人踹飞了出去。
他慢慢走近吟游诗人,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冬日里的风很凉,吹不灭灿白的怒火。
谢至无奈地在一旁看着,对着阿米说,
“就这么放任着师兄不管了?”
阿米点了点头,
“他需要发泄一下,他也算个孩子。”
谢至撇了撇嘴,指了指被灿白殴打的吟游诗人,
“那他呢?”
阿米看向了天空,
“我以前管的人太多了,现在我才不想管他们,不过他顶不住的时候记得拦一下灿白,他可能收不住手,虽然很可笑,但是那个学生的家人应该只剩他了。”
谢至沉默了下来,良久才憋出一句话,
“能在正好的时间遇到你,我师兄看起来应该特别幸运吧。”
阿米此时目不转睛地看着眼角渗出泪花殴打着吟游诗人的灿白,
“我也觉得我特别幸运。”
ps:在对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开心,比如在课上让你惊醒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