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本生意

作者:快快端上来罢 更新时间:2023/12/6 23:07:09 字数:3711

“当人类第一次仰望群星,便为浩瀚无垠的星空所震撼。无数的星光穿越时空,距离遥远却又璀璨夺目——那是宇宙的奥秘,是人类灵知的至高追求。那一刻,人类感到自己的渺小,如同置于瀚海的一粒砂石;哲人们开始思考,在这宇宙之下,何为生命的意义?在这无穷无尽的星空之下,我们是否又是唯一拥有灵知的幸运儿?……”

“满怀灵智的生命们诞生出了一种全新的欲望,唯有高等智慧种族才有的欲望——探索与求知的欲望。从卑微的最初,人类就展示出了非凡的成长力。从使用简陋工具的石器时代,到思辨与哲学蓬勃发展的古典时代,又到了满是散发着刺鼻烟味、布满灰烬和煤渣的重型机器工业时代,哪怕是经历了危机重重而艰难困苦的太空拓荒时代,人类从未放弃过对于星空的追求。”

“终于,人类统治了宇宙——宇宙间所有的种族统一在了人类主导的星际联盟的旗帜下,宇宙文明之间共享科技成果与文化,彼此再无战争。尽管如此,人类的求知欲仍未得到满足。始源宇宙的知识已被穷尽,而新的机遇即将到来——在科研中心的不断努力下,多维宇宙的通道入口已经开启:对于人类和其他的伙计们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新旅途的开始。……”

“妈妈,我困了……”

“好好好~先睡觉吧,妈妈明天再继续讲故事~”

“嗯!”

库兰塔族的小女孩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些,心满意足地缩在了被窝里。

“妈妈晚安~”

“晚安~”

待母亲关上灯,小女孩渐渐进入了梦乡。

些许疲惫的库兰塔女性将手上的故事书《直抵群星》放回了客厅的书架上,稍微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灯红酒绿的市区。

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高耸入云的大厦之上却挂着广告荧幕,循环播放着各家企业的广告,为即将到来的骑士竞技增光添彩。而高楼大厦的脚边,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有的在往家的方向赶去,争取那难得的休息时间;有的在马不停蹄地奔向自己的工位,只为在骑士竞技开幕之前将手头的活干完,争取几天宝贵的假期。

看着将黑夜映照成白昼的霓虹灯光,以及在马路上奔流不息的汽车和行人,库兰塔女性一时有些失神。她想起刚刚为孩子读的故事书,里面关于天空和星星的美好遐想。曾几何时,卡瓦莱利亚基的天空,仍能看到繁星闪烁——现在只有令人不适的人造光源,和喧闹刺耳的引擎轰鸣。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楼下那家铁匠铺,今天终于没有在半夜打铁了。

这也表示,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铛!铛!铛!……”

噢,看来不行。

在这里买房,果真是个错误。

浑厚的金属撞击声从楼底直冲云霄,似乎整栋楼都在晃动。

在金羽大道的尽头,一片普通的居住区里,有一家看起来没什么名气的小酒吧,名为“恐怖马丁”。

这家酒吧的对面,曾经是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居民楼区。不过,就在几年前,在这些公寓的旁边,突然开了一家五金店,专卖些日用工具或零件之类的小玩意。

自那位被尊称为“黑骑士”的强大骑士夺下了骑士竞技的冠军之后,这家五金店也开始尝试制作出售武器,护甲之类的东西——虽然只接私人订制的单子……尽管顾客并不多。毕竟,有名有姓的骑士团或声名远扬的个人骑士都更倾向找一些比较出名军工企业,打点广告,拉拉赞助——人总是要恰饭的嘛。

只是,就在不久前,对面那家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个小丫头回来;从那以后,五金店的打铁声几乎二十四小时没断过。于是,到了今天,这块区域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反倒变成了一条小有名气的商业街。

然而,五金店还是没什么名气。经常去光顾的客人,除了去买日用品的之外,几乎都是些老面孔。这其中,就有经常在对面的“恐怖马丁”酣饮的老骑士弗格瓦尔德和老工匠科瓦尔,另外,还有经常撂下摊子过来凑热闹的老板光头马丁。

说到这家五金店,店铺的老板也是个怪人——没人看过他摘下兜帽的样子。这家店的营业风格十分简约:在订单上写好要求,日期一到便来取。虽然一部分顾客认为这样的营业方式简单快捷,但更多人却害怕发生质量问题——特别是在老板收了个徒弟之后。那令人心烦的敲击声,正是老板在向徒弟传授自己的手艺。而且,老板在收徒之后,干脆连台都不站了,前台的活也全扔给了这只便宜徒弟。

连马丁都觉得这粉发小女孩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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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的后厅,五金店的老板——艾希尔,终于脱下了兜帽,趴在桌子上,像是整个人要融化了一样。

“好热啊……”

这件特制的兜帽大衣非常适合严重社恐患者,唯一的缺点就是密不透风,连空调的冷气都吹不进来。

“师父,老马丁他们又来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塞诺蜜,艾希尔的新徒弟,现在在店里担任打杂、打铁、烹饪、别的什么家务活——基本上都是她包圆了。

“不去,就说我忙。”

“可是,他们已经进来了……”

艾希尔一抬头,就看见马丁、弗格和科瓦尔已经站在门厅那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了。

“你们啊……”

艾希尔满脸疲惫地看着来客,任由徒弟拨弄自己头顶的银色呆毛。

“你小子,啥时候才肯把不露脸的坏习惯改一下?这幅神秘兮兮的样子可不好揽客。”

“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会打铁的人吗?”

“……不像。”

科瓦尔挠了挠头。

“第一次看见你的脸,我连孙子叫啥都想好了,就差个儿子了……结果你小子居然是个男的。”

“男子汉长这么漂亮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马丁走到一边,开始端详一把刚刚打造好的短剑。

艾希尔没理会两个老头,转过去看着塞诺蜜。

“你喜欢我这样子么?”

女孩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开始胡乱揉搓着手上的呆毛。

“……喜欢。”

“喏,年轻人喜欢不就好了?”

“你小子才几岁?还年轻人……”

【叮咚~】

一声清脆的铃响,打断了众人的闲聊。

“啊,想必是她来取货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和艾希尔同一样式的社恐兜帽衣的顾客走了进来,显然是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是谁。尽管,她头上的两只巨角似乎早已暴露了她的身份。

“我来拿东西了。”

来者没有理会在旁边观望的马丁一行人,直勾勾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艾希尔。而艾希尔只是摆了摆手,指着身后武器架上用灰布包着的武器。

塞诺蜜立刻去把武器取了过来。

“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果然拜托你是个正确的决定。”

客人把灰布掀起了一角,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对锏?”

作为资深工匠的科瓦尔马上认出了那件不寻常的武器,同时也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位客人的身份。

客人并不打算久留,把武器重新包好就打算离开。直到她走到门关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走?”

“免了免了,消受不起。那么多赞助商抢着找你,随便挑一个不就行了?”

开玩笑,跟着一个武痴兼战狂当私人工匠,得从白天忙到晚上,累死个人好吧。

“那些家伙……虽然我无意贬低那些兢兢业业的工匠的手艺,但他们做的玩具和你比起来和街边的垃圾没什么两样。另外,骑在他们头上的家伙,一个比一个令人作呕。”

“那你好自为之吧,有什么需求跟我说就是。”

“嗯。”

等到店门关上,脚步声也远去,马丁三人便急匆匆地冲回了里屋。

“小子,刚才那人是……”

“黑骑士,怎么了?”

“嘿呀,还问我怎么了?你啥时候接的这大客户?”

“她第一次夺冠的时候就来了。我第一次那两把锏的时候,可真是破得不成样子,修好它也花了不少功夫。”

艾希尔手里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个小罐子,而此时他正一边回答马丁的问题,一边拿着小工具在这个小罐子上修修补补。

“……人不可貌相啊。”

科瓦尔沉默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

与此同时,艾希尔手上的小罐子开始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呼……终于好了。小蜜,这段时间可以好好歇一会儿了,训练的进度也不用这么赶了。”

“啊?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不不不,你的基本功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先休息一段时间,该教你一些进阶的技术了。”

“谢谢师父~”

看着师徒俩人亲密的样子,科瓦尔突然计上心头。

“小子,不,艾希尔大师,能否收小弟为徒呢?小弟愿每战争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别,我对糟老头子不感兴趣。”

“切,还摆起架子来了……”

科瓦尔蹲了下来,看着艾希尔放在桌子上的小罐子。

“不过,这些神奇的小玩意儿,还真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一次啊。”

“嗯哼~顺便一提,这就是我们店里的新员工了。”

抓起一旁的小罐子,艾希尔终于站了起来,走到了平时打铁的锻造台前,把小罐子对着上面的接口一插。

【指——挥--官,您是否--预见——了一场--腥——风血雨呢?——--我也是。】

“卧槽,它说话了?”

本来想上手把玩一下的弗格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是我以前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看他可怜就收留了。”

“哦……这是那个什么,叫人工智能的东西,是不是?”

“差不多。”

把铸造台后边两根已经落满灰尘的电线接好,原本看起来非常朴素的铸造台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已确认铸造厂模块,指挥官……您要执行另一项任务了吗?】

“好了。现在只要材料充足,就不用我亲自动手了。”

艾希尔把装得满满的材料箱搬到铸造台旁边,接着伸了个懒腰。

“时候不早了,各位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请回吧~”

“好嘞,改天记得过来喝一杯!还有,别再穿着那套乌漆嘛黑的外套了,偶尔也露露脸嘛,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是是是~小蜜,你先去洗漱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好的师父~”

塞诺蜜一阵小跑回到了房间。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了艾希尔一个人。

等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艾希尔才偷偷摸摸地拿出了一支注射器,里面装满了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亮橙色液体。

没有任何犹豫,艾希尔把注射器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液体被缓缓推入艾希尔的体内。

从注射的位置开始,无数的石状碎片疯狂地生长,并开始向全身扩散。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挡住,源石蔓延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接着,那些源石碎片像是“死”了一样,纷纷脱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Nice!这周的房租有着落了~”

至纯源石,在哪都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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