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黄前辈所言也是小女子心中所想，来清河县一月，小女子可是早早听闻了许小姐的声明，今日一见，果然气质儒雅。”
听完黄夫人的话，苏小姐也急忙开口。
看着热情洋溢的青裙女子，许妍有些不太适应，更不用说，苏小姐可是比许妍要大上几岁，却一口一个小女子。
“苏小姐出身富贵，学识渊博，不必如此。”
勉强应付着热情的苏小姐，许妍心里期待着学生们的到来。
辰时末，于春拿起一个银如意，敲击着一口大钟，钟声清悦入耳，让人轻微的疲惫缓缓消解。
教坊司门外，除于春外是七位小吏和苏怡带来的四个丫鬟早早摆好了桌椅，看着到来的大批求学者，忙碌起来。
维护秩序的人有苏怡带来的仆从，有许府的家丁。
现场乱而有序，而黄夫人和苏怡自然是出门去看未来的学生。
除去许妍的十一位学生是提前预订之外，其他学生还是要教坊司现招的。
“你觉得，这次入学教坊司的求学者会有多少。”
“从宁叔叔修路之后，清河县逐渐富裕，有我的试题，大家也多少识字，知晓学习的重要性。”
“女红之事又与生活息息相关，一个织机一位学子的话，应该能招满。”
许妍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
“至于和合之道，我也不知道能招到多少人。”
和合之道，许妍并不排斥，但大靖女子到底看重贞洁，越生涩，越引人喜爱。
当然，教坊司不是青楼，教授的和合之道在许妍看来更像是大尺度的生理卫生课，其中包括“如何避子，双排时二人玩什么位置最舒服，怎么保持卫生，怎么帮双排队友保持卫生。”
进阶一点的还有“野排的危害，如何寻找固定排位搭子，拒绝组排从我做起，双排幸福你我。”
钟菱点点头，没有说话，硬说的话，钟菱也能说是少女，毕竟还没出阁，一大一小两个雏怎么去估算哪？
至于学习诗书的学生，许妍知道，除去已经定下的十一位外，应该是一个都没有。
豪族自有傲气，入学也是独自入学，有自己的专属通道，不会在吵闹的时候来报名。
时间点点过去，还没到晌午的时候，教坊司的招生就已经大致完毕。
这也正常，教坊司相对于公学，招收范围小上不少，况且学习女红的求学者中有不少妇女，她们不需要长辈配同，省去许妍等人维持秩序的许多精力。
看着苏怡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授课，许妍粗略扫了一眼，学习女红的求学者中，未出阁的少女较多约三分之二，而剩余的三分之一，则都是妇女。
人流消散的差不多的时候，许妍的十一位学生就全员到齐，没有让许妍多等。
“夫子久等了。”
看着对着自己施礼的学生，许妍看了一眼，一阵牙疼。
许妍今年二十岁，而豪强家主们大多数已经六七十，甚至八九十岁了，有修为加深，他们还正值壮年。
但作为她们的长女，就算修士孕育子嗣晚，但许妍的这些学生，最小的二十五岁，最大的甚至已经三十岁了。
这是什么概念那，四年前，钟菱来到清河县时，三十三岁。
作为她们的老师，许妍反而是最年轻的。
“诸位不必多礼，达者为先，我也有许多不懂之事要向诸位请教。”
看着一个个端庄落座的学生，许妍整理了一下思路
“诸位都有童生功名，几年来也一直苦读，只是修为不足，时运不济，才没能考上秀才。”
“所以，除去教大家诗书之外，我还会教导大家修行之事，诸位有疑惑之事大可询问我就好。”
虽然钟菱提前交代过，可是亲眼看到面前一众修为高低不一，但一个突破术士的都没有的学生，许妍终于知道了自己天赋的可贵。
许妍的这些学生，论身份是什么？
是豪族家主的嫡长女，他们的父亲，是掌握实权的强者，她们自己，也在享受着清河县最好的资源，最高的待遇。
这种身份，在清河县，除去县令之女，已经是最高，豪族是什么，做生意，有银子，有武力，族中有官吏的富商才能被叫做豪族。
这种身份，比起许妍来说只高不低，说白了，镇守武人是清贵，只有名头好听，可实际上却没什么银子到手，许岳富裕，是因为他是初代自己奋斗来的武人。
许岳很能打，和当地县太爷的关系还很不错，清河县的豪族又没斗过朝廷派，这才让许岳十分富裕。
在大靖，镇守武人被压制是常有的事情，没有班底，只有名头，一代还好，二代没有经验，莫说跟豪族斗争，不做豪族的狗就是好的。
以这些学生的身份，可能修习的功法比不上许妍修习的水云书，但她们的资源和许妍差不多，她们的老师也和许妍一样。
为了兴建教坊司，钟菱可没少教导这些大小姐，许妍平日里向钟菱请教问题的次数还比不上这些大小姐，毕竟羽士之前无瓶颈可不是吹的。
可现在那，许妍比她们年轻五年，甚至十年，修为已经是术士巅峰，更考取了秀才试的头名。
再看看这些学生，修为最高的也才方士顶峰，还是那位只比许妍大五岁的，其他的大小姐们，年岁越长，修为反而越低。
考取秀才，最好是要有术士的修为，说是潜规则，对于豪族子弟来说，却也是明晃晃的门槛。
大靖鼓励寒门子弟，良家子科举，尤其是秀才，童生两试，是寒门子弟最容易出头的科举考试，至于再往上，还是豪族子弟占据大多数位置。
而童生试，秀才试既然偏向寒门子弟，相对应，豪族子弟自然有诸多限制，修为上的强制要求是其一。
其二就是，如果一个寒门子弟和豪族子弟考了同一个分数，那放榜时，必然是寒门子弟在前。
当然，朝廷如此规定，县官如何做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在冀州，随着世家主动退让，大靖朝廷的种种法令都会被严格执行，这科举的潜规则也自然如此。
而在清河县，这种情况尤为严重，冀州被大靖征服日久，其中的世家豪族时间久了也根深蒂固，乃至于清河县的豪族每家都有五百年乃至八百年的历史。
这种情况下，许妍的这些学生都不是二代，哪怕从她们的祖父，乃至于高祖父夺得家主之位算起，这些大小姐们也是第三代乃至于第四代。
而宁越的压制又让她们看不到希望，况且，她们的家族也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女子官位。
久而久之，这群大小姐们自然开始摆烂，而她们的资质又不怎么样，修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