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蒙德人而言,劳伦斯家族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在大英雄温妮莎推翻劳伦斯的邪恶统治之后,温妮莎并没有在民意的裹挟下对所有劳伦斯处以极刑,而是将罪行十分恶劣的人处刑后,留下了一部分罪行较轻的人,希望利用劳动和信仰改造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以戴罪之躯为蒙德城的建设做贡献以争取蒙德人民的原谅。
得益于温妮莎本人在民众之中极高的威望,蒙德人接受了这一结果,而温妮莎的政策在一开始确实颇有成效,西风大教堂的改造,高塔的拆除和风神像的重建,猎鹿人广场的重新建设……都有劳伦斯遗嗣的身影,人们也确实乐于见到改邪归正的桥段,如果就这么发展下去,或许蒙德人最终也能接受劳伦斯吧。
但在温妮莎登神十年后,一部分在大革命中逃亡到至冬避难的劳伦斯带着他们的子嗣重新回到了蒙德,试图复辟。
他们杀死了所有反对复辟的劳伦斯,将已经被蒙德人民扫进垃圾桶里的贵族身份检了起来,向他们的后人宣扬过去的荣耀与尊贵,唾弃如今“礼崩乐坏”的蒙德,将高人一等的观念平等的植入每一位劳伦斯的脑海中。
数十年未曾出现的怨念再次出现在了蒙德年轻一代的身上,他们逐渐理解了父辈为何如此痛恨劳伦斯。
革命的原因因为未能彻底的革命而被保留了下来,因而让后人明白了为何要革命。
而积怨,最终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爆发了——
一位劳伦斯在大街上撞到了一个女孩,在女孩道歉之前,这位劳伦斯先一步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咒骂了这个女孩,而这一切,恰好被一位退休的西风骑士与刚刚走上社会的青年见到了。
———火 水 风 雷 草 冰 岩———
熟悉优菈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杨灯的评价则是:生在劳伦斯家的环境里,优菈的三观能这么正常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因为这句话,杨灯再次被记了一仇,虽然看起来和平常记仇没什么两样,但杨灯总觉得优菈是真的记住自己了。
但是很遗憾,杨灯这次回到蒙德的身份不再是陌生的旅人,而是璃月大学终身教授,璃月科学院荣誉院长,优菈断然不敢对自己动手。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富贵还乡了吧。
虽然杨灯真正的家乡实际上在另一个世界,而且至今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杨灯这次回蒙德,只为了办三件事:商讨建立璃蒙铁路问题,讨论两国之间科研合作问题,以及安柏。
结果光为了前两件事就占据了杨灯的几乎所有时间,直到今天才有时间休息。
“杨灯!起床啦!”
果不其然,这么一点休息的时间也要被安柏无情地夺取了,或许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等等,安柏你是怎么进来的?田鹿呢?那小子哪去了?”
“别管那些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野餐吧!”
杨灯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被安柏拉出来的时候身上好歹穿着睡衣。
“好吧,那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一身衣服。”
等安柏出门后,杨灯从行礼中翻出了自己特意准备的衣服:白色短袖+水蓝色外搭,下身一件黑色薄长裤。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从来不在意穿搭的杨灯对此完全没有经验,只能凭感觉走了。
深呼吸,推开门,安柏正半靠在走廊的墙上,兔耳发箍在她的头顶有节奏地跳动着,就好像真的兔子耳朵一样,红色连帽衫与白热内衬恰到好处地保护了安柏的身体,但贴身的衬衣又很好的凸显了安柏傲人的身材,脖子下若隐若现露出的锁骨让杨灯不由得浮想联翩,而在注意到杨灯的视线后,安柏又俏皮地拉了拉连帽衫,遮住了这美景。
不过安柏身上的美可不止这一处,继续向下看,白色长靴一直延伸到膝盖下方,但在那之上到达了更高处的红色丝袜与大腿上的腿环又更加凸显了这丰润的大长腿,这样一双腿,想必摸起来会如同丝绸一般丝滑饱满吧。
“怎么样,看够了吗?”安柏两下跳到杨灯地跟前,抬头笑着眨了眨眼,真像个兔子成精。
杨灯下意识的点点头,回答道:“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安柏愣了一下,随后脸颊微红,小声嘀咕道:“几个月不见,倒是变得很能说了嘛。”
“这是客观事实。”杨灯也轻咳两下,试图掩盖尴尬……
不对呀,这是我女朋友啊,哄女朋友需要尴尬吗?
想通了这一点,杨灯又自信的挺直了腰杆子。
“好了,不是要野餐吗?如果还要准备什么东西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不用,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等和安柏并排走出宾馆后,杨灯才看见不知所踪的田鹿的身影,他站在路灯后,对杨灯竖起了大拇指,而在他的身后,是璃月技术团队的所有成员。从他们的嘴型中,杨灯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杨教授,加油!”
“这些家伙,等我回去再教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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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啊,居然让我在太阳底下等这么久,这个仇我记下了!”
一如既往地记仇起手,但事到如今不论是安柏还是杨灯都不会在意了,毕竟优菈的成长环境和她本人的成长总有一个是有问题的。但这里毕竟是自己耽误了时间,杨灯也不至于那么没礼貌。
“抱歉,让你久等了。怎么样,厂子还办的好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优菈确实打心底里感谢杨灯,为了重振劳伦斯家族,优菈主张借助新政策的风向重建劳伦斯的产业。
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销量一直不佳,除了安柏莎拉等少数熟人以外,根本不会有人光顾劳伦斯的产品,即使优菈把自己的工资和积蓄全部投进去了也只是杯水车薪,从骑士团借的低息贷款也快花完了,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杨灯来了,带来了新的技术和理念:
“既然他们不接受你们的产品,那你们就要做到比别人更好,同样的价格质量高他们几倍,然后积极打开国外市场,比起蒙德,其他国家地人更容易接受你们的商品。总之不论如何,首先要让客户接受你们的产品,否则一切都是白搭。如果没有人买,那就通过安柏她们进行宣传,最重要的:在服务时放低你们的态度,不然谁都救不了你们。”
于是,优菈带领剩下的劳伦斯做了最后的挣扎,直到最近才稍微有了点起色。距离蒙德人重新接受劳伦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复兴劳伦斯更是需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与竞争。
但优菈不会放弃,除了温妮莎时代以外,舒伯特及其同党入狱的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不能把握住,那么劳伦斯将永无翻身之时。
“嗯,加油,如果不知道怎么教育后代的话,就告诉他们劳动最光荣就行了。”
“哼,我……”优菈本想说劳伦斯自有教育方法,但一想到叔父那群虫豸……杨灯的说法好像……也挺不错?起码一部分族人在几个月地劳动之后真的能看到肉眼可见的变化。
“零食,水果,饮料……全都准备好了!点心就交给优菈吧,优菈的月亮派真的是蒙德一绝!你一定要尝尝!”安柏带着提前订好的各种东西走了过来,打断了杨灯和优菈的交流。
“我可没答应……”当然,熟悉优菈的人都知道,她这么说的时候,多半就是答应了。
“好了,向着低语森林,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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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优菈而言,安柏不止是好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
因为姓氏的关系,从小到大,别说朋友,就连一个原著与她交流的同龄人都找不到。
同时她的长辈又不断地为她宣扬劳伦斯生来高贵的那一套理论,而没人愿意和她说话,也就成了这套理论的作证,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如今的优菈劳伦斯,或许也会如同她的叔父一般,在骑士团大牢里咒骂着如今的蒙德吧。
但那样的世界并没有成为提瓦特的真实,改变优菈·劳伦斯的命运的,正是那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女孩——传奇佣兵、侦察骑士小队的开创者和领导者的孙女——安柏。
如同过去的每一代劳伦斯,优菈从小就要接受近乎于残酷的礼仪和剑术训练,而优菈的长辈,特意请来了在蒙德久负盛名的侦察骑士队长作为优菈的剑术教师。
而和她同时进入劳伦斯府的还有名为安柏的女孩。她和优菈不一样,她和优菈曾经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都不一样。她的脸上永远都有阳光一般的笑容,即使见到优菈也一样。
一天训练结束后,优菈一如既往地蹲在墙边,而安柏也一如既往地翻过劳伦斯府的高墙,像一只兔子一样跳了下来,在优菈面前前后晃了几下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优菈的面前。
“终于成功了,不愧是我!”安柏骄傲的扬起了头颅,只可惜高大的围墙挡住了阳光,打在安柏脸上的只有一片阴影。
就普通这地上的草,因为终年不见阳光,比起其他地方,几乎连修剪的必要都没有。
“为什么……”优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笑?”她没有说出来的是:为什么在我面前也会笑……
年幼的优菈无法理解,这与她一直以来的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感受到的都截然不同。
“为什么?”安柏也很疑惑,但随后她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笑容,指着围墙的顶部,道:“你看,这堵墙这么高,能爬上去又跳下来难道不是很开心的事吗?”
“开心?”优菈抬起头,看着这堵将一切都隔离在外的高墙,她依然不能理解,爬上一堵墙有什么好开心的?“所有平民在过去都是我们的奴隶,因为他们愚笨懒惰懦弱无知……因此我们劳伦斯的血脉是他们天生的主人!”优菈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叔父的教导。
是了,是这样的,因为他们愚笨无知,所以才会因为这种不知所谓的事情开心。
“啪!”安柏突然拉住了优菈的手,几乎凑到她的脸上道:“不如你也来试试吧!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我……”还没等优菈拒绝,安柏抢先拒绝了优菈的拒绝,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指着墙上的不平整处:“你看像这样的地方只要一用力就可以踩在上面,这里可以用手抓住,这里……”
优菈本来并不打算爬墙,但在安柏热情的教导下,不知怎的,优菈就按照安柏的说法将手脚贴到了墙上。
“对,就是这样,加油!”
加油两个字吐出来后,不知什么原因,本想放弃的优菈再次向上攀爬了一步……
“啊!”不出意外地,掉了下来。
“优菈,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让开!”优菈一把推开想要扶起自己的安柏,重新站到了墙边。“区区一堵墙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优菈赌气似的就这样跟围墙杠上了,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四次…
“加油啊优菈!左上方有一个落脚点!对!就是那里!”
“小心点,那里比较松容易踩空!”
“我也来!”
“优菈,你太厉害了!就只差最后一点了!”
……
优菈为此花了一个下午,就连叔父的礼仪课都忘了上,终于,在下山之前,优菈终于和安柏一起,爬上了围墙顶端。
“哈…哈…没想到,你们家的内墙这么难爬……”
“当然,这可是劳伦斯家族!”优菈抬起头,看向天空……
什么也没有看到。在围墙之外,是一堵更加高大,更加坚固的城墙,落日的余晖就这样被挡在城墙的外面,而站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
“墙的外面…什么也没有……”
就在优菈低下头时,安柏再次拍了拍她的胳膊,兴高采烈地指着天空,“快看天上!”
优菈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点亮了夜空的满天星辰。
“看那边那几个,看起来像兔子一样!还有那个,你看像不像浪花?”
安柏就这样坐在墙檐,指着天上的星星一个一个给它们起名字。这样的星空,优菈早已见过无数次,劳伦斯府的围墙能挡住阳光,但遮不住满天星辰,因此优菈即使不用看天上,也知道安柏指的是哪个方向。
现在在她的眼中,唯有安柏的面孔,如同太阳一般闪耀,让她离不开目光。
“优菈,你笑起来真好看!”
知道安柏提醒,优菈才回过神来,当她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笑,“我…怎么会……”
“优菈!”叔父的声音突然在墙下响起,拿着教鞭的舒伯特此时正怒气冲冲,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好你个优菈,礼仪课不上原来在这偷懒!快给我下来!”
“诶呀,不好,被发现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安柏依旧在笑着,她抓着优菈的手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说完,安柏一跃而下,摔倒在地上“啊…痛痛痛……要知道就看准了再跳了……”
看到这一幕,优菈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坐在墙上真正像一个孩子一般,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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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优菈而言,安柏不仅是好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更是闺蜜,妹妹,乃至…英雄。
舒伯特及其同党入狱之后,优菈逐渐成为了劳伦斯家族实际的领导者,毕竟她掌管着象征家族武力志高象征的家徽「坚冰之印」,同时又在多年打拼下,在骑士团内部也颇有威望,剩下的族人,都坚定地认为优菈可以带领劳伦斯家族再次伟大。
优菈本人也是这么想的,但直到她主张创办的劳伦斯工厂正式运营后,才遭到了极大的挫折。
蒙德没有人愿意为劳伦斯工作,这一点倒是早有预料,因此优菈便带领族人们自己进入工厂,成为工人。
蒙德也没有人会购买劳伦斯的商品,这才是优菈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劳伦斯对蒙德人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优菈的预料,在安柏的不懈努力下,蒙德有不少人愿意相信优菈个人,但当她成为劳伦斯族长后,情况又不一样了,数百年前温妮莎登神之后的故事至今仍被蒙德人民铭记,蒙德人可以相信某个人,但绝不会相信「劳伦斯」。
于是,又是安柏,用自己的名誉做担保,为优菈宣传,主动购买劳伦斯的商品,用行动来支持优菈的事业,以至于不少居民都看不下去,纷纷劝告安柏不要被劳伦斯骗了,但安柏不仅没有放弃,反而乘此机会给他们宣传劳伦斯的商品,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这些优菈也都看在眼里。
安柏曾扭转了蒙德居民对优菈的看法,那今后一定也能改变他们对「劳伦斯牌」的看法。安柏如此坚信着。
只可惜「劳伦斯牌」在质量和价格上,相比较其他品牌都没有明显优势,因此不论安柏怎样努力,都是注定徒劳的。
优菈明白,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安柏到底付出了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面临的阻力有多大,但她帮不上安柏,也帮不上自己。
“罢了,无非是一次失败的尝试罢了。”
而在优菈放弃之前,杨灯带着他的新技术和新思想回到了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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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尝尝!”
“给你,这是我从万民堂外面站了好几天才学到的。”
“唔…真好吃!这是我做的,你也尝尝!”
“额……好,我吃!”
……
时至今日,优菈依旧不理解安柏当初为何会对杨灯倾心,但这是安柏自己的选择,优菈会尊重,但这不代表优菈就这样认可了杨灯。
“优菈,你在发什么呆呢?”
优菈摇摇头,道:“没什么,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说完,优菈不知从哪取出来一个盒子,递到安柏面前。
“谢谢你,优菈!”
看着安柏高兴地收下了自己的礼物,优菈不禁嘴角上扬,瞥视着杨灯,那眼神好像在说:作为男朋友,你能拿出什么礼物?
安柏充满期待的眼神如同钢针一般狠狠地刺进杨灯的眼中,她确实准备了礼物,而且是两份,一份生日礼物,一份田鹿他们准备的礼物,据说是因为今天还是璃月巧星节,是男女之间表达爱意的节日……
就很巧。更巧的是,两份礼物杨灯都没带。
“没关系,等回去之后再给我也是一样的!”安柏倒是很大度,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追究,毕竟生日这天杨灯能回蒙德陪她过生日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比起礼物,我更想听听你们在璃月冒险的见闻,听说璃月港遭遇了大灾难,具体是什么情况?”
杨灯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他和空经过石门之后发生的故事大致讲了一遍。
安柏和优菈听得很认真,以至于杨灯忍不住讲得详细了一些,但一些细节方面杨灯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一部分是不想让安柏担心,一部分是保密要求不能乱说。
“好厉害,没想到你们在璃月的经历这么精彩!听得我都有点想和你们一起旅行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论是作为侦察骑士的责任感,还是杨灯出于安全考虑,都不可能带上安柏。毕竟以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稻妻真的蛮危险的。以至于在新式军舰建造完成之前杨灯都不敢上路。
这一天,几人有说有笑,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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