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过的车碾得水花四溅，清冷的风夹杂着雨丝，拍打在脸上微凉。
“靠近点，别被雨淋湿了。”
林南望着路面的涟漪怔怔出神，被身旁温和的声音一提醒，这才磨蹭地挨近了。
陆尧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那双眼睛里带着暖意，仅仅只是因为要跟网恋奔现，就值得这么开心吗？
林南没谈过恋爱，不懂得其中滋味，她只知道陆尧状态很奇怪，不太想让人靠近。
“不是我开玩笑，你们俩站在一起像极了情侣。”身后同样撑着伞的徐林发出幽幽抱怨声。
也难怪他会这样说，贺书言不讲武德把他的女朋友约出来了，两人在伞下面腻腻歪歪，一行人只有他独自走着，甚至没人搭话。
“不要乱开玩笑。”陆尧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严厉。
“好好好，我不说了。”徐林赶忙示弱，把矛头转向了贺书言，“你这人太不够朋友了，说是室友聚餐，却偷偷带上女朋友，把狗骗出来杀。”
“又没说不让你带，有能力你也带啊。”贺书言搂着女友的腰反驳。
“太过分了！”徐林把头瞥向一边生闷气。
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路边两排小吃街让许多学生驻足，笔尖缭绕着各种美食的香气。
陆尧停下脚步，扯了扯林南的袖子问：“你要吃什么吗，我请你。”
林南摆手：“算了吧，不是要吃自助吗，留着胃口多吃点。”
“我要吃臭豆腐！”徐林将脑袋凑了过来。
“你一边去。”陆尧把他推开。
“你真偏心！”
他们在一家烤肉店停下脚步，这家日式装修风格的店铺在网络上的风评不错，而且卫生干净，看得过眼。
就是价格不太友善，林南吃这一顿得省好多天的饭钱了。
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微凉的风从窗口灌入，贺书言和女朋友坐在一起，林南挨着陆尧，徐林一个人坐在靠过道的位置，郁郁寡欢。
点餐是手机扫码，他一个人操作就行了，不需要太麻烦。
林南百无聊赖中翻看手机，装作不经意地抬眼向对面看去，果然对上了那个女生的目光。
还以为是错觉，或许是自己的样貌让对方产生了好奇，贺书言的女友一路都在打量自己。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听说女人的直觉会很准，万一被她猜到自己是女生就麻烦了。
林南连忙挪开目光，不去看她。
“怎么了？”女孩坦荡的目光太惹眼，坐在她身边的贺书言察觉到了，轻声询问。
“书言，他也是你的室友吗？”
林南没抬头，但能感觉到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贺书言开口了：“你说林南？他和我一个寝室的，就是长的有点漂亮，看起来不像男生。我跟你说，有些时候他走路上还会被别的男生要联系方式呢，可好笑了……”
“长相真不一般呢，我还以为她是女孩子呢。”女生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林南，视线停在脖子上寻找着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喉结？”
你可真是个好奇宝宝呢。
林南浑身一僵，桌子底下的手攥紧了裤子，陆尧也扭头看了过来。
“我只是喉结不明显而已，怎么可能会没有嘛。”她解释着，笑得有些生硬。
“嗯，喉结不明显，不长胡须，声音尖细不是男性嗓音……”贺书言女友沉思着。
林南看她开了瓶易拉罐汽水，咔擦一声，整个心都随着拉环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此刻成了海上浮着的小舟，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浪花将她吞噬。
“你的室友有可能是内分泌失调，建议去医院看看。”
林南一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的提议，我会去医院看看的。”
餐桌上安静了一阵，只剩下小情侣低声细语的聊天声，直到服务员端来两碟切好新鲜的牛肉，便听见旁边的陆尧问：“你要去医院吗？什么时候，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就检查身体。”林南一阵尴尬，要是让他跟着去万一暴露出什么就说不准了。
烤盘刷上油，薄薄的牛肉摊在烤盘上滋滋冒油，林南打了干碟，帮陆尧也带了一份。
那么多年的友谊，她连陆尧喜欢吃什么都摸清楚了。
只是烤盘小了些，牛肉片虽然薄，但是铺开会占很大的面积，铺满也就五六片，林南吃得慢，烤好的大多都被贺书言献给了女友。
吃了半个小时，肚子空空跟没吃似的。
过一会贺书言和徐林拼起了酒，还问林南喝不喝。
林南不喜欢苦苦的味道，更讨厌大脑不清醒的感觉，万一酒后迷迷糊糊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办？于是拒绝了。
一筷子肉从旁边送进了她的碗里，林南微微一愣，抬头望着陆尧。
“看你没怎么吃，所以给你烤的。”做这种事好像很平常一样，陆尧脸上看不到半点不自然。
她有些不知所措：“吃自己的就好了，不用给我烤啦。”
“不吃多点的话，晚上会饿肚子。”陆尧满不在乎，但这种哄孩子的感觉让林南有些抓狂。
回寝室的路上，贺书言跟徐林勾肩搭背，浑然一个好兄弟的模样，他的女友倒是被冷落在了一边。
林南借口脱离队伍，顺道取了快递。
“你买的什么？”
回了寝室，陆尧看着林南手里的快递随口一问，却见她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也……没什么。”
说的跟没说一样。
可能涉及到她的隐私，陆尧也不再多问。
松了口气，林南觉得变成女生后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
吃完烤肉后身上的油烟味散发出来，她站在书桌前皱了皱眉，连忙带上刚拿的快递和干净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澡。
脱下衣服，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暴露在灯光下，任谁也想不到宽大的衣物下是修长窈窕身材。胸口的弧度更加明显了。
洗完澡林南将快递里的缠胸布取出来，轻柔地在胸口缠上一圈又一圈。
紧绷的胸口有点闷，但弧度被压制住变得不可见，这样她就算不用穿外套也不容易被看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