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走进教室,只见自己的课桌再次失踪,不用想,肯定又是被丢到了垃圾桶旁边了。还好自己每天都把所有私人物品放在书包里,只要去把课桌搬回来就行。
“喂!书呆子,爸爸的作业写完没?写完了拿给爸爸看。”刘旺民蛮横地在瘦弱的杨越头上狠狠拍去,面色不善。杨越被拍地一个趔爼,颤抖地从书包中掏出作业本递给了对方。
“真乖,你放心,看在你今天作业字写得不错的份上,爸爸今天会罩着你的,哈哈哈。”拍了拍男生的头,看着对方唯唯诺诺的样子,刘旺民手上动作更是嚣张起来,又是掐耳朵,又是捏鼻子,极尽嘲弄。然而被欺负的杨越眼中明明已经蓄满泪水却仍是敢怒不敢言。只因为在他身后还有四名男生,嘲弄的神色溢于言表,完全将男生当做取乐的对象。而周围的同学对此都仿佛视若无睹,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一旁看戏,就算有人想要上前劝一劝,但刘旺民身后的四人组眼睛一瞪,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做下去装作没看见。
等刘旺民戏弄够了杨越,才施施然拿着杨越的作业本坐了回去,而他身后的四人组也都散了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而杨越这才低着头,走到垃圾桶旁去搬自己的桌椅。
王玥一进到班级里就看到垃圾桶旁搬桌椅的杨越,顿时来了脾气,冲到讲台上喊了出来。“刘旺民!你又欺负同学!你一天天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原本沉闷的班级中像是被引爆了一样,所有同学纷纷抬头看向讲台上的王玥和她手指的刘旺民,期待着火爆小辣椒和恶人头头之间的冲突剧情。高中的学业繁重,班级中的各种闹剧都能成为日常的调剂,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众人眼里,这种冲突反正是越多越好。
“我说大班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你这一进班就开始血口喷人,我很无辜的好吧。”
“不是你还有谁,除了你谁还会做这种事,天天带着你的狗腿子不干正事!”
“不是,你身为班长可别说不利于班级团结的话啊,什么叫我的狗腿子,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兄弟几个和杨越交流交流感情怎么了,你不信你问杨越自己啊。”刘旺民不愧是科长的孩子,一嘴官腔夹枪带棒,说的王玥有些招架不住,柳眉一竖,看向了杨越,同学们的视线也随之聚集到了杨越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射在杨越身上,杨越甚至冒出了一身冷汗。一时间杨越看看王玥,又看看刘旺民,在众目睽睽之下,杨越像是脖子上套了一圈绳索,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被他们欺负,我挺好的,没什么。”咬着嘴唇嗫嚅着说出这番话,杨越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众人的视线射穿,但一想到放学后,自己还要和刘旺民一伙人“打交道”,只好说出了假话。
“你!你就不能硬气点!你这样活该被他们欺负到死!”王玥倒是像个暴怒的小狮子,看着懦弱的杨越,气不打一处来。面对王玥的指责,杨越低下头,默默地继续搬动自己的桌椅。
看到这幅景象,本就气急的王玥更是火冒三丈,又指向了正在嘿嘿偷笑的刘旺民。“你等着,别让我发现你再欺负同学,否则我一定告诉班主任。”
“是是是,大班长,希望你哪天直接拍到我欺负他的样子,这样说不定老班会多相信你一点。”
看着刘旺民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王玥怕是都要气得昏厥过去。其实她也明白,先不说,刘旺民在班主任面前一直表现不错,家里条件也不错,外加本身学习成绩也不错。平时里同学给班主任打的小报告,班主任只当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从不在意。只是她看到杨越那副懦弱的样子,明明自己是为他出头,可他就一怂包,连站起来反抗都不敢,王玥就感觉火大。
同学们见好戏已散,也都各忙各的事,为一会要上的课做准备。王玥的闺蜜见状也上台把王玥拉了下来,一边安慰一边给她讲刚刚刘旺民等人的恶行。一时间,班级内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各人心中有着不同的事,各有各的喜怒哀乐罢了。
一天过去,放学的时候到了,熙熙攘攘的学生从学校中走了出来,流动的人群中,杨越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抬头一看,不出所料的,刘旺民带着他的跟班在路上拦着自己。
“给,今天的作业,回去好好写。”就和往常一样,刘旺民再次把自己的作业推给了自己,杨越也是麻木地收下了作业本,看着几人勾肩搭背地走向商业区,双拳紧紧攥起,而后又无奈放下,落寞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
杨越回到家,无力地扑在了自己的床上,想到最近遭遇的一切,无助的哭了出来。自从父亲被异人收容局带走后,整个家庭便由母亲一人支撑起来,异人收容局虽然说的是带父亲进行管理教育,但显而易见的,周围邻居对待自己和母亲的态度变得奇怪了起来。现在的社会对待异人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友善,恐惧和提防一直都是常态。
“谁知道那异人利用自己的能力干过什么事?”
“异人的孩子!不会也是异人吧?”
“真可怕啊,还好被抓走了,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多起异人犯罪的的新闻报告,早已让整个社会对异人群体充满了偏见,杨越和他的母亲逐渐被周围的猜忌与怀疑所包围。不是没有能够理解的好心人,但在众多恶意面前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渐渐的,哭得有些累了,杨越缓缓睡了过去。“爸爸,我好想你啊……”而在少年在沉睡中,似是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轻轻呢喃起来。
“越越?你回来了吗?”天色已晚,杨越的母亲才刚刚下班,回到家看着漆黑的屋子,一边向卧室走去,一边喊道。当打开卧室门,看到卧床的儿子面带泪痕,不由得心疼,轻轻关上了门,躲到门后低声呜咽。生活的重担早已压得女人喘不过气,但未了这个家庭,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妇人,硬是咬牙抗下了一切。为了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坚强,如今就连哭泣都成了一丝奢望,但哪有母亲不心疼孩子,面对来自周围的恶意,就连自己这个大人都难以承受,更别提自己的孩子。
哭过,发泄完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情绪后母亲叫醒杨越起来吃晚饭。
日子还得接着过,至少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