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儿,我又不是故意的至于吗?”
摸了摸刚刚被掐住的脖子,沈临风忍不住蛐蛐两句,这不能怪他吧,影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则是龙肝凤髓山珍海味,每项市场都有着独到之处。
比如辣子鸡用的鸡,就要从小严选,再每天请几个世界级音乐家现场弹奏两小时,让它们心情舒畅好好吃虫,然后食用的水,是人类未曾到达地方的泉水,小虫还得是专门培育的面包虫吧啦吧啦的。
“六百信用点,吃了一顿料理包……”想着就来气,程跃渊立马就准备再给他来两下。
“诶诶诶,别往脸上招呼啊!”沈临风连连躲闪,但每次都像是己撞上去一样。
程跃渊对这方面很娴熟,几乎预判到了他所有躲闪动作,一套街头斗殴王八拳舞舞生威:“这是特别你应得的!”
他以前不会真是什么不良吧?!
看着他江安尚总觉得眼熟,程跃渊的招数,跟下层区小巷里的混混打架一模一样,先是薅头发然后膝撞摆拳,甚至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真的用力。
力道更像带惩戒性质的玩闹,不过还是打得沈临风反抗不得。
“走啦!还看什么啊!”仍有些气犹未尽,程跃渊甩着手腕,叫了江安尚一声:“带纸没,这煞白的发胶粘手。”
刚才的“殴斗”中,程跃渊看那头油光锃亮的绿毛实在不爽,几下薅下来就让它不成样子,把沈临风原本整齐后梳的三七,变成了毛躁的刺猬。
从衣兜里拿出小包纸巾递给他。
江安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沈临风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嗯,走吧。”犹豫了一会儿,江安尚跟上了程跃渊,本来想叫上沈临风的,但他却死活要回寝室重新梳整,叫嚷着“头可X,血可X,发型不可X,今晚可是大日子绝不能有失体面。”
可能是想以最好的状态,跟即将发生翻天覆地改变的自己,做道别吧……
“跃渊,怎么感觉你知道些什么。”走在林间小路上,江安尚朝他问道。
也是奇怪,为什么学校里会这么大一片树林,还没有枝叶,只有光秃秃仿佛枯爪的树枝。
“一些有的没有的,听了也只是废话…”不愿过多谈论,程跃渊带着兜帽,闷头朝前走:“晚上你自己就知道了。”
“……”见他不愿多说,江安尚也不好多问。
两旁的枯木树瘿盘虬,就在长出来的一颗颗瘤子,如果晃眼去看,那些沟壑甚至有些像人脸,氛围诡谲没看到任何活物。
天色渐渐转暗,但片树林仿佛在无穷无尽的蔓延,路上已经见不到光亮,只能打开电筒蹒跚慢步。
“跃渊,你觉不觉得有些怪啊……”走在一起,他也不说话,配上这阴森恐怖的树林,让江安尚忍不住打个寒颤。
“你……”
程跃渊突然停住,站再原地一动不动,身体微微颤抖着。
“跃…跃渊……你这是怎么了?”江安尚说话有些结巴,恐怖的要素已经集齐,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他已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嘎擦——”
踩断地上的枯枝,江安尚控制不住的后退,生怕程跃渊突然转身拉下兜帽,露出一张让人冷流直的鬼脸。
等等!
会不会早就被附身了,之前故意弄乱沈临风的头发,就是想让自己落单好下手!?
枯叶压踩的声音响起,江安尚寒毛根根立起,已经来不及思考,他忍不住的想要转身就逃!
刹那间! !
他突然转过身体迅速靠近,因为身高的原因,手里举着的手机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惨白一片,嘴唇上下开合说着什么。
「我死得好惨啊 ! !」
“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刺耳尖锐的惨叫声,乌墨色的枯枝树林上空回荡。
“别过来!
“我……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害过你,放过我求你了! !((유∀유|||))! !”江安尚双手挡在胸前,胡乱的拍击,有些女孩子气。
但谁让他从小到大最怕脏东西了呢。
“神经病啊,住手啊你发什么颠!”程跃渊斥住他,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捂着脑袋。
因为万恶的身高问题,他刚好就处于江安尚下颚处,这种胡乱拍打可是各各都往脑袋砸的,而且里面握着的手机打到很疼的啊喂!
“呃啊……嗯?”直到手腕被抓住,江安尚才逐渐冷静下来,心有余悸的仔细端详着程跃渊,一切正常,除了额角被自己砸出是红印。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之前那声索命,也是自己因为紧张在脑海里乱想出来的……
“抱……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尴尬挠了挠头,江安尚双手不知所措的比划解释,突然想到什么伸手说道:“要不我帮你揉揉吧……”
啪!
不悦的拍开他伸来的手,程跃渊深吸一口气,脸颊气鼓鼓的想要发火,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调整起语气,尽量平稳的解释:“今晚在魔女之夜,不管你那边是什么情况,都别相信任何人,待会儿沈临风来了你跟他说一声……”
程跃渊是刻意压低声线,这使他显得有些神秘莫测,像是知道什么又不愿多说的样子。
“好…可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江安尚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没有可是,说多了也没用,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只要记住就好了!”恶狠狠的拽住他的手腕,程跃渊拉着他继续闷头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过的指路牌,江安尚都记不清有几个,才终于见到了光亮。
在终点木牌的前方,是一座复古的钟塔,由石头建成的,表面呈现出一种古老的灰色,显得十分沉稳,大约有八十米高,分出数个层次。
最底层是一个巨大的石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月亮的镌刻。
“那是葛莉小姐吗?”第二层的露台边,站着几个人影正交谈着什么,由于看不见脚,江安尚没法肯定。
“管那多干嘛,走就就是了。”目的地就在咫尺,程跃渊懒得再费什么时间,拉着他朝着大门走去。
门的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在两人走进时,两侧站着的一对斯通恶魔雕像却突然“轰隆……”,转动脑袋凝视着他们。
这样雕像在钟楼的露亭上还有很多,除了常见的斯通恶魔外,还有长翼的狮子、龙、人和其他动物的嵌合体,游戏里应该是叫做奇美拉。
“这难道就是石像鬼吗?想不到它们居然真的会动诶。”
“嗯对,说不定待会儿,还能动起来化身正义使者把你踩扁。”顶了江安尚一句,程跃渊对这些石像鬼很有偏见。
他的状态从起床后就一直不对,看谁都不爽的样子,路过的猫都要被说两句。
“好吧…”江安尚不是争论的人,回了一句就不再言语,继续跟他一样闷头就走。
进入石门,是一条燃着壁火,狭长的走道,就像要去参加神秘仪式的暗厅。
只有正真走完后,才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钟塔的内部被布置成教堂的样子,巨大的圆柱支撑着拱顶,像是东方的庙宇,但又添乱了其他风格的精致祭坛和雕塑。
与传统教堂的庄重肃穆不同,这内部教堂内部充满了怪诞和想象力;五彩斑斓的壁画布满墙壁,讲述的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月亮的故事和传说。
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纷纷交谈着今晚的魔女之夜,大概十几人一组,由像是老师一样的魔女带领。
在程跃渊和江安尚进来时,基本没有人注意到,除了时六一。
“江安尚还有程跃渊,是叫这两个名字吧…?”时六一走到跟前将他们拦下:“葛莉小姐在跟校长谈论,你们就先跟着我把…”
虽然是询问,但也没有给两人选择的权利,出乎意料的,居然能在时六一木讷是脸上看出严肃:“你们还有一个人呢?”
“他有一些事情,在后面应该等会儿就到了。”江安尚解释。
“嗯…”点了点头,时六一把他们带到一处圆心安顿,嘱咐不能往外走动后,便离开了。
“为什么我们的要看起来复杂些?”其他人的地方也有着圆心,只是没他们所处的复杂,许多小圆交叉在一起,由一个大圆形圈起,每一条纹路上都密密麻麻镌刻着涂鸦样的小字。
“等你醒了就知道了,如果你醒得来的话…”一屁股做在提前放置的垫子上,程跃渊拍了拍旁边的垫子,示意江安尚坐下:“记得我说的话吗?不记得也没关系,等下肯定会有人解释。”
“……”虽然很想吐槽一句,这句话说不说都一样,但江安尚还是没说出口,打量起这个教堂。
说是教堂,但神位上却没有置神明雕像,只有挂着一轮潦草的纸糊月亮,三颜五笔画出抽象五官,大概仅相当于小学手工作业的程度。
“眉毛、鼻子、嘴巴、耳朵怎么没眼睛?”数着五官,江安尚啧啧称奇,正想叫上程跃渊一起看,却被突然想起的喧闹打断。
扑动翅膀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还传来沈临风的抱怨:“我敲,轻点,你不会脑子都是石头吧,抓着疼啊我造!”
通体灰白石块的石像鬼,抓着沈临风不偏不倚的停在圆心上空。
察觉到不对,沈临风僵硬的转头,讪笑一声看着那石头脑袋:“你会把我放下去的对吗?不会把扔下去的对吧…我的石头哥?”
他的眼里满是祈求,可惜石像鬼毫无反应,只是简单的松开手爪,任由他垂直落下。
“你玩真的啊啊啊啊啊! ! !”
嘭咚!
沈临风在空中掉落,索性下面有着垫子缓冲,人没什么事只是疼了点:“来……来个哥们扶我一下。”
嘶嘶呻吟,沈临风揉着自己的屁股,爬地上不愿动弹。
“它是在害怕吗?可是为什么?”金晖在瞳孔中汇聚,江安尚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也没等他思索。
铿镪! !
铿镪!
铿镪! !
古老是钟声突然响起,悠扬、浑厚,如同晨钟暮鼓般惊醒众人。
人群陷入一阵骚乱。
纸张所糊的抽象月亮渐渐睁开“双目”
“该死!”
“怎么会提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