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少啊…”
跟随着随处可见的粉色毛绒使魔,来到几乎没什么人进出的记载处,沈临风不禁抱怨。
亏自己还起来还精心打扮,又是整理发型,又是喷香水的,结果记载处根本就没有魔女,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
这里根本没有显露自己魅力的舞台。
“你这样很像求偶期,着急展示自己的沸沸。”用那双好看的眼眸,对她翻起白眼,程跃渊又甩了甩手臂,没甩动。
“还有你!”
“能不能别像树袋熊一样赖我身上!”
江安尚这家伙,从宿舍出来以后,就一直贴在自己身上,虽不至于举步维艰,但是也活动受限。
“抱…抱歉跃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就感觉浑身没有力气…”把头磕在她的肩膀上,江安尚尴尬的扯起讪笑。
太不对劲了,手脚都软绵绵的像面条,稍微活动一下,会感觉很累,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总有一种空虚感,在心中发出饥渴,见人就忍不住,想上去贴贴蹭蹭。
但左右思索后,还是觉着贴程跃渊好一些,绝对不是因为她更好看的!
只是沈临风看起来不太正经,说不定就会动手动脚的……
“烦人…但也别这样蹭我呀。”程跃渊娇气的甩过头,倒也没把她怎么样,任由她赖在自己身上,眉头紧锁这种情况绝对不对劲,被魅魔附身也不过如此。
“对不起跃渊……我忍不住…”轻轻用脸颊相蹭着,江安尚脸色桃红,眼神迷离恍惚。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心里空荡荡,像是缺少什么一样,需要某种东西来进行填补……
“安子,要不你来贴我呢?我觉得我也是很不错耶。”拧动开门把手,沈临风突然冒了一句。
该死,真看得牙痒痒了,这种好事根本想都不敢想,为什么这种好事不能轮到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 ! !
她可都看见了,程跃渊手臂都被陷进去了的啊!
“有病。”程跃渊懒着理她,错身绕过,带着江安尚走进记载室。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非满是资料档案的小房间,而是一个,华丽辉煌的大厅,高高的天花板上,绘有许多华丽的壁画,每个角落都布满精致的装饰品。
“又是这种,空间魔法做出的别有洞天,话说咱们学院是不是,不能随便开门呀。”
就算早有准备,沈临风还是被震撼了些许,这座大厅比她见过,任何建筑物都要大上许多,身处中央,有一种置身广袤峡谷的感受。
两边延绵的书架,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上面堆满了古老的书籍和卷轴。
“诶,你们说这些会不会就是传说,什么记录禁忌魔法的卷轴啊?”
“比如说什么S级魔法、A级魔法之类的?”
走到高大的书架旁,沈临风好奇的拿起一卷卷轴,有些奇怪,这上面不应该有什么,封印法咒之类的吗…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自己拿出,不会是什么装门面的赝品吧?
明明这些书籍和卷轴,都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似乎每一本都是无价之宝。
“当然不是赝品,没有封印法咒只是因为它们是墓碑,并不是什么魔法禁咒…”
其中一个书架,突然传来温柔的声音,一个很书香气的魔女,从格子里费力的钻出来,看样子之前是在整理书册卷轴。
“你们好,我叫秦诗漾,是负责记载……和管理这座墓地的魔女。”站定身形以后,她恬静的跟三人介绍自己。
她有着一头长到脚踝的柔顺黑发,带着圆框黑色眼镜,但却并没有让她显得古板,反而是透露出一种可爱娇憨的感觉。
“我敲,黑长直眼睛娘!可爱捏。”
“墓地?什么意思…她不会住在这些书架里吧?”
“想贴贴……”
在她手中摊开的书页中,江安尚三人的心绪,排成书行,一排排记录成文字。
低头看了看,秦诗漾脸上并无变化,自己所拥有的奇迹,让她早已见识过更加黑暗的念头,也没有遮挡的意思,江安尚三人能很清楚的看见,她手中书页上的文字。
“坏了,有些羞耻(゚⊿゚)ツ”
“这什么东西!?”
“想贴贴…”
三人的思绪,再次在书页上排列,形成文字显现。
“抱歉…我不是很能控制,这是我的奇迹「印碍书写」……”合上书页,秦诗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但文字却浮现出她的皮肤上,继续书写着一切,只要出现在她周围,就会无法停止。
书写这念头最强烈的沈临风。
“想把她压在身下,让她方寸大乱,左右上下不能顾,软弱无力的挣扎……“
眼见着文字描写得愈发过分,沈临风转念一想,开始不断观想粉色大象,让自己的思绪乱起来“粉色大象…粉色大象……”
但她看向秦诗漾的眼神,却逐渐变味,就是那么奇怪,你越是不去想什么,念头就越要从脑海里冒出。
“嘿嘿…眼镜娘…嘿嘿嘿……黑长直眼镜娘……我最爱的眼镜娘”
看着布满自己皮肤的痴女文字,秦诗漾忍不住后退几步,离她远一些,小嘴微张,与程跃渊面面相觑,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正常?
“敲!为什么啊!”
沈临风自然也能看见,放弃观想粉色大象,恼羞的拍着自己的额头。
“你们…是来记载的新生魔女吧?”不着痕迹的后退,秦诗漾从书架上,拿下一卷卷轴:“已经想好了吗?这可很重要的。”
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空出一只手,托了托黑框眼镜。
“卷轴并非加入的公司,或者议会的凭证,也并非只是记录,它是魔女真正意义上,能获得安宁的墓地…”
「想贴贴…」
「想贴贴…」
「想贴贴…」
只可惜,奇怪的文字,横排的在她脸上流过,让秦诗漾脸色发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字体的原因。
“这个给你,拿好了!”鼓着脸颊,秦诗漾把一块石头,塞进江安尚怀里。
还没来得及疑惑,就感觉脑子突然清醒很多,思绪也逐渐正常。
「这是…我这是什么了?」
“渴魔症,常在魔女酝酿奇迹时出现,病因是奇迹缺乏魔力,而本能的想要靠近魔力源,就像小孩会允吸手指一样。”
感受到身上的思绪文字变为正常,秦诗漾脸颊终于柔顺,语气温和的解释。
就算已经见识过很多思绪,但遇见不喜欢的,她也是会生气的好吧。
大厅内只有秦诗漾一人在叙述,程跃渊和沈临风,包括恢复正常的江安尚都没有说话,因为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会在她身体上浮现,被她感受理解到。
“从未有过寿终正寝的魔女,理论上我们的寿命几乎无限,但几乎没有魔女能活到那么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改变我们的本质…”
“母亲祂不会忘记任何一个魔女,如果不能达成那个,谁也不知道的目标,祂就会举起收割的镰刀”
“将给予我们的一切收回,只留下残余化做「败兽」。”
说着秦诗漾拉开一卷卷轴,开头最显眼的一行是「艾谱莉·萝西」的名字,下面则是记载了她的年龄,魔女等级,掌握奇迹,擅长环数……
而她的生平,却是由记忆幻灯片的形式,在大脑中反映,从破败的小镇,到成为魔女,掌握奇迹,进入学院,加入公司,成仲裁股东,到最后……在化做「败兽」前,被议会魔女所驱逐。
萝西的生平很长,但卷轴做过精简,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只有重大时刻最为清晰。
“我并不会记载那么详细,这是她在化做「败兽」前,自己要求记载的,希望后来的魔女,能够记住她,也希望自己能获得安宁,与她们……一样。”
秦诗漾示意她们看向四周的书架,中央圆环转动围绕的水晶,发出光芒,让整个大厅都变得明亮。
这里每一个空格,都代表着一位魔女,格子是她们的墓地,卷轴是她们的墓碑……
“我并非第一代记录者,在我死后…我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格子。”秦诗漾收起卷轴,小心翼翼的放回书架。
“几乎所有魔女,在条件允许下,都会在死前回到学校,补载上自己的生平……现在你们决定好了吗?这是一件非常严肃且庄严的事。”
之前手中随意拿起的卷轴,忽然变得沉重,沈临风得换做双手捧起,才能拿住。
……
如此高大密集的书架,几乎没有任何空格,那些可都是不同魔女的一生。
「后来的小魔女,我这一生过得如何?感觉也没什么遗憾,只是没能一拳砸到母亲的脸上。」——艾谱莉·萝西
「还不错,是段波澜壮阔的人生」——21级魔女·稚优泉
「好厉害,居然拿下那么多魔女……啊啊啊啊啊好羡慕」——24级魔女·冯玉漱
「实在太肤浅了,为什么要去加入公司,建立自己的空岛不好吗?」——22级魔女·贝琪·布莱兹
……
记得卷轴的最后,用笔墨书写着最后的墓志铭,以及后代魔女优差参半的点评。
“要留下自己的话吗?她会很高兴的…”看着身上付出的文字,秦诗漾拿出羽毛笔和墨水。
“我也写过,可惜被后来的魔女,刷行挤下去了。”
“萝西的这卷,因为有很多跟其他魔女「交朋友」的放映,被看得最多…写的话也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