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恋同学。”
正要走出校门的我被人叫住了，我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是苏羽。
迎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她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我没听清，最后，她笑着挥了挥手。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距离月底的考试还有一周多的时间，从那天第一次补课之后，我的日常生活就固定在了班里，楼梯间和读书房之间。
苏羽在那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只是往常的纸条少到不足一只手。
楼梯间的那个女生我也再没见过，就好像那次的见面只是一个短暂的梦，但那盒糖果依然还在我的身上。
顾子墨的变化有些肉眼可见，虽然在班里仍是那副不善言语的自闭样子，但在读书房里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却渐渐变得放松下来，甚至有时还会被自己偶尔的错误逗笑出声。
而我的睡眠质量不知不觉间又好转了起来。
就这样重复的日常一直到了月底，终于到了考试这一天。
“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相邻的座位拉开一个过道的距离，前后也拉开，记得桌子要转一下，嗯，这样就可以了，接下来按照名单上的排序重新坐吧。”
在苏羽的指挥下，我们很快摆好了考试的座椅顺序，按照开学时的那个名单坐好，值得一提的是我还在自己的位置。
童老师提前几分钟走了进来，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开始分发月考的卷子。
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我捏了捏中指旁已经开始磨出的茧，回想了一下这十几天自己的努力，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考试分两天，但并不分文理，分班考试还在高二，所以现在的排名难免有些水分，不过对我来说也算是个机会，分科之后肯定会更难，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铃响收卷，身边的同学们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互相对着答案，我打了个哈欠趴到了桌子上。
还有一天半，考完之后就是十一假期了，听说有足足七天，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高中放这么多天。
休息了一会儿顺便等班里同学走得差不多了，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也开始往外走。
“莫恋同学考得怎么样呢？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哦。”
苏羽就好像刚好遇到了一般从身后跟了上来，背着手微微歪着头看着我，我下意识的转过了视线。
“还可以吧。”
再次确认了一下口罩戴得很严实，我心里慢慢放松了下来。
“那，莫恋同学想好了国庆要去哪玩了吗？还是说待在家里呢？我爸妈要出差，不出意外的话，这七天我都要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她的语气略微有些低沉，但我能感受到她情绪深处的躁动甚至欣喜。
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人的神情之后，苏羽嘟着嘴叹了口气，似乎是在烦恼一个人的独处。
我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也是一个人在家，习惯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的回答还是要有的，毕竟苏班长在我们班的人缘还是很好的。
“这样啊～那看来我们算是一类人呢。”
她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另一条路，我对她的话语没什么感觉，摇摇头继续向着大门走去。
因为要考试，所以晚自习取消了，换成了历史政治考试，不过好消息是考完就可以放学了，比上晚自习早了一些。
长呼一声将卷子交上去，我甩着手瘫在椅子上深呼吸尝试自我放松。
我感觉再这么继续戴着口罩，我大概会某一天被憋死，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甩了甩头将那些自我矛盾的想法丢掉，我转头面向墙，将口罩拉下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好多了，准备回家。
苏羽又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样跟在我身边走了一会儿，不过没有说话。
离开时也只是挥挥手，只是那目光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回到了熟悉的家，我摘下书包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最近几天又没睡好，我怀疑是因为隔壁又开始吵架的原因，昨天是在吵什么时候搬出这个破地方，现在好像是在吵当初真是瞎了眼之类的话，我撇了撇嘴翻身下床煮面。
真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愿意相信爱情，当浪漫感怀过去之后，滤镜就会破碎，无论当时多么心甘情愿地发誓一生一世，都会慢慢被时光抹去，只余下悔和恨。
所以我才厌恶感情，尤其是所谓的爱情。
坐在饭桌前双手合十，我闭着眼感谢无感情的死物。
“晚饭。”
吃完睡觉，隔壁还在吵。
最后一天最后一天，考完放假。
我能感觉到班里乃至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抱着这个想法，那共鸣的情绪在我脑海搅动着混乱的风暴，弄得我有点晕船。
试着去平衡那些不属于我的情感，我去厕所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说是最后一天，其实就最后一上午而已，下午已经通知要做大扫除，还要留给要回家的学生收拾东西的时间，至于不想走的，也可以，食堂依旧正常开放。
整理一下心情放好卷子，在周围隐隐的紧张情绪里，我提起了笔。
呼，终于结束了。
向后仰躺着双眼涣散看向天花板，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苏羽周围围了一圈人，虽然和平时也差不多，但总感觉今天的她怪怪的，偶尔目光交汇时，她还会笑着冲我点点头。
中午放学，我看到苏羽冲着那些同学摆了摆手，很真诚地点了点头，而后自己坐在座位上发呆。
我不是很想去问发生了什么，但她已经和我对上了视线。
“莫恋同学——”
她的声音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慵懒和难过，我甚至怀疑她下一秒会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班长，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嘻嘻，就等你这句话了！”
她情绪的突然转变甚至我都没反应过来，而后便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从桌子里拿出了一摞书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要拿回家的东西好像有点多，可以麻烦一下莫恋同学吗？拜托啦～”
她咬着舌尖轻轻笑着，但我没看出她有多少羞愧。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辛辣，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因为中午宿舍有锁门时间，所以只能放学再说。
我怀着忐忑的心骑车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