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考无声无息的结束之后,六月就紧接而至。
往后的日子似乎已经定了型,中午放学去安寻家里做饭加补课,晚上回了家枯燥地做题睡觉。
周末是例外,师妙可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把我留在家里,久而久之我也就放弃了周末出去的打算。
预想中的对顾子墨的道歉也一拖再拖,不如说是没办法再提起。
因为周末出不去,所以尽管很对不起叶然,但练舞拍视频什么的也就只能在学校大课间了。
虽然有时候确实不太方便,但好在练习完毕的进度条在稳步前进,最起码现在可以完整又顺滑地跳完整首了。
刚好,练习半个多月的成果也马上就要验收了,叶然说明天我们体育课的时候她会请假出来和我把视频拍了。
我倒是有点紧张了。
体育课是在上午,在体育老师宣布解散之后,我开始漫无目的地乱走。
“莫恋同学,这里这里!”
叶然在不远处朝着我挥手,我跟着她来到了她预先选好的地点。
教学楼旁边的花坛。
就单论背景来说,确实还不错,刚好也是花开的季节,而且一般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更何况是上课时间了。
把相机架好,叶然拿出音响在一旁调试,我忽然发现我们还穿着校服。
“不用换衣服吗?”
虽然我们的校服并不像一般学校的那样看上去就很高中生,但也难免有几分容易辨别的特点。
这样没关系吗?
对于我的问题,叶然似乎是已经考虑过了,回过头冲着我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还伸出手比了一个大拇指。
“放心好了莫恋同学,我之前也穿着校服拍过,不会有教务处的老师来抓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更让人放心不下来了。
很快,叶然便调整好了相机和音响,在又简单的排练了一次之后,她打开录像功能,而后播放起了音乐。
说实话,排练是一回事,正式来的时候就又是一回事了,尽管我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不小心犯了一个错误。
这条视频只能废弃,我很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叶然倒是乐呵呵地安慰我说没什么,只当是再次彩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在确定没问题之后,我冲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叶然按下开始,我随着音乐的旋律,弯着腰向着她伸出手。
舞蹈的原型似乎并不暧昧,但被改编了之后,肢体的接触就变多了,在彩排时我都是尽可能的不去触碰她,但现在只能按照正式的来了。
在舒缓的韵律中,叶然踮起脚尖前后错开向后弯着腰,她伸展开双臂,像是正在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站在她的身后,用手背轻抚着她的头发,而后一路向下托起她的脸,而后也弯下腰,注视着她泛着水雾的双眼。
她的脸似乎微微变红了,我撇开视线牵起她的手,她顺势轻柔地旋转了一圈落在我的怀里。
她抬起头,我能看到她似是沉溺的微笑,而后转瞬消失,松开了我的手在一边孤独地舞着。
似是在遥相呼应一般,我们分站在镜头的两侧,中间像是隔着不透明的屏障,又仿佛身处银河两段。
长久以来的练习让我像是本能般做着动作,我似乎感觉到我的灵魂在愉悦的与我同舞,而空气中弥漫的不知味的情绪让我沉醉在与音乐的共鸣中。
不知不觉间,到了最后一段了。
我看着在身边不断接近又不断远离的叶然,几次伸手想要去拉住她,但总在下一秒极速分离,音乐迎来结尾,她似折翼的天鹅坠落在湖中,我蹲下身扶住将要倒地的叶然
最后一幕是一个吻。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借位就好,我背对着镜头弯下腰,叶然慢慢抬起头,闭着眼似是在应和我的索取。
她的睫毛在微微扇动,微红的脸颊与雪白的脖颈让我有短暂的失神,但依然尽职尽责地完成着自己的动作。
她的嘴唇离我的耳朵很近,近到我能清晰地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带着莫名的燥热传入我的脑海。
音乐结束,但叶然仍旧在我的怀里闭着眼暧昧地喘息着,她的嘴唇因呼吸而渐渐张开,温湿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脸上,我忽然又感受到了那种说不清味道的情绪。
“结束了吧?”
我小声地问着她,叶然睁开眼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我,吐了吐舌头站了起来。
效果似乎出乎意料的好。
正在看着相机的叶然都有些呆了,我不太忍心打断她的观赏,但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快下课了,我就先回操场了,有事再叫我。”
叶然这才缓过神来,挥着手道别了莫恋之后又开始拿着相机看着里面的录像傻傻地笑着。
“在发布之前,再多看几遍吧。”
赶到操场时正巧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声,在我们集合完毕之后宣布下课。
跳舞还真的有点累,虽然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不少了,但这一曲下来还是忍不住喘了几下。
回到班里坐好,我松了口气瘫在了座位上。
安寻的目光有些揶揄,不过倒是没有趁机损我几句,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后就扭回身子坐好了。
这节是语文课,班主任讲完课件之后语重心长地和我们说着这次期末的分班考试有多重要,我能感觉到同学们的压力开始增高,带动着情绪之海也波涛汹涌起来。
不过我倒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微微皱眉忍耐了一下就过去了。
下了课,安寻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条件反射般向后仰着身子,但被她一把抓了回来。
“你打算学文学理?”
她盯着我的眼睛仔细地看着我,眉眼间倒是透露出急切的渴求。
“大概是文吧,你呢?”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好像轻松了不少,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后还不忘帮我把发皱的衣领整平。
“你管我?”
她略显轻蔑地呛了一声,而后弯起嘴角转了回去,从我这里看过去,她好像从桌斗里拿出了历史书。
不知道顾子墨是学文还是学理呢?
我支着下巴朝着前面看去,那条长长的马尾辫似是被写字的动作带动而轻轻摆动着。
她好像理科成绩更好一点。
想到这里,我低下头,再次趴了下去。
还有一节课就要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