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如约而至,因为学了几天的缘故,我现在倒也没那么多紧迫感,其实我应该不在意学习成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到初中班主任看向我时关切的眼神。
明明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分班之后的考试时间一下子缩短了三分之一,六科分配三天的时间就一下子显得宽裕了起来。
提笔答题,考试的三天就这么过去了,晚自习自然是还有,只不过是作业少了很多。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上的日历,竟一转眼就到了十二月,我预想过时间会过得很快,但没想到恍恍惚惚之间这一学期就要这么过去。
听说期末考试在一月份,这才应该是高中该有的放假时间。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周末的时候我也只是待在家里,原本还打算寒假去别的地方转转,现在的我只想缩在房间里哪都不去。
师妙可倒是经常出门,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回来,我找她问过一次,但她眨巴着眼睛糊弄了过去。
这样来看她也不是回家了,那她还能去哪呢?
就在她又一次穿得严严实实地出门后,实在放不下心的我也跟了出去。
天是愈发的寒冷,这种刺骨的感觉就算穿再多也抵挡不住。
下了楼后师妙可没有坐车,只是自顾自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我尽可能的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她后面,就这样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来到了市区边缘。
这里好像是刚刚建起的商业街,我之前来过这里打零工。
师妙可走在前面拐了个弯随后进到了一家蛋糕店里,我恍然般点了点头,随后又被自己先前的大惊小怪逗乐。
抱着索性都出来了的想法,我朝着来时方向的一家菜市场走去。
该储备点食材了。
屋内清甜的香气和温暖的环境让师妙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她脱下外套随手放在临近的一张椅子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后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头透过玻璃向外看去。
已经走了呢。
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师妙可挥手屏退了想要上前的服务员,如同往常一样一个人向着后厨走去。
这家不知何时开在市区边上的蛋糕店平时几乎没什么客人来,生意惨淡的就连旁边卖理疗仪的店铺都比不上,明明装修和商品质量都很好,但不知为何就是没人光顾。
师妙可当时攒钱买下这家店的时候也没想太多,纯粹是想要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能不能盈利,会不会亏损都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之内。
不过眼下看来倒是给了自己一个隐秘的容身之所。
虽然这里被父亲他们查到只是时间问题,但在那之前自己想要做的差不多都已经完成了。
要说对家里有多恨,师妙可并不觉得。
童年时期的阴霾仅仅是人生路上一道微不足道的灰暗,真正让她厌恶的是家里名为关心实则掌控的桎梏。
亲情,金钱,权势,这都是他们想要栓住自己的把戏,自己早就不是那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了。
戴上厨师帽围好围裙,师妙可轻车熟路地来到烘焙区哼着歌开始打发蛋清。
如果他们以为自己会简简单单就上当的话,那也太看不起他们引以为傲的师家基因了。
打发好的蛋清中加入几滴白醋后放在一旁,接下来要切取黄油和称量白糖。
现在他们想要以莫恋为诱饵吸引自己回去,可如果真的回家的话恐怕今后的生活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前还不能回去。
混合好蛋糕液倒入模具,放入烤箱后设定好温度和时间,大功告成之后师妙可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坐到角落的椅子上。
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文件翻看了一眼,事实上这已经是她第二十次看了。
当时查到安寻的档案之后她就沉默着看了一晚上,在确定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之后师妙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
诅咒,魅魔,猎魔人,种种超自然的事情让师妙可在蛋糕店独坐了一晚上才回过神来。
虽然早就听到了当时莫恋父母的对话,但真当事实摆在自己面前时师妙可才觉得这一切的不真实。
但自己要做的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叮”的一声响起,师妙可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向了烤箱。
热气腾腾的蛋糕胚散发着甜美的味道,师妙可舔了舔嘴角将蛋糕胚放在台面上,转身走向另一边的料理台开始准备巧克力液。
新的房子还要准备,这次可不能再让他们发现了,另外,或许该准备一下莫恋的护照了。
早知道上次还不如让莫恋得那个国外一日游呢,真是想想都生气。
一边搅拌着碗里粘稠的巧克力液,一边在心底思索着怎样才能合理的给莫恋把护照办下来,师妙可苦恼地嘟着嘴,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巧克力蛋糕已经做过好几次了,但每一次师妙可都不太满意,今天这个也是一样,在尝了一口之后师妙可便皱着眉将蛋糕放了下来。
不过还好,距离圣诞节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话说安眠药是不是快用完了?嗯,回家之前再买点吧。
将失败的蛋糕推给守在一边的面点师,师妙可解开围裙走到了店里。
随手从展柜里面拿出一盒饼干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外面冷冷清清的街道,师妙可紧皱了许久的心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诅咒的事情还要解决,师妙可有想过直接把这件事告诉苏羽让她烦心去,但想了想她的性格可能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会回国带着莫恋私奔自己就接受不了。
顾子墨那边倒是不出意外的退场了,眼下可用的人选就只有叶然和安寻。
嚼着奶香味的饼干微微皱起眉,师妙可眯起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叶然的话说不定有机会,只是她现在有了新的依靠。
安寻的话,她或许会做那个平分生命的仪式,这样也不行。
端起服务员刚刚送来的热牛奶轻呷一口,师妙可脑子的思绪越来越乱,直到天渐渐黑下来也没想到一个稳妥的办法。
看来还得再思考几天。
看着窗外已经泛黑的天空,师妙可擦干净手指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