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熟悉的灰色空间再一次浮现,只不过这次雾气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似古朴的祭台,正位的六芒星呈规律的布满在祭台周围,昏暗的烛光从六个角上的烛台传出,倒是显得这里愈发神秘。
林轻语此刻正平躺在祭台之上,表情愉悦地似乎在经历着美梦。
我闭上眼消化着突然传到脑海里的血脉信息,从未了解过的仪式过程蜂拥进我的脑袋里。
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么多信息的我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好一会儿才将将起身。
仪式的必备品与进程镌刻在我的灵魂深处,我压制住内心不住地颤抖,慢步朝着熟睡的林轻语走去。
不会有问题的,现在就能一劳永逸地结束我的诅咒,与苏羽的未来正在不远处等着我,我可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于梦境中咬破手指将流出的灵魂按在她的头上,我闭上眼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烛台的光亮随着我的言语而忽明忽灭。
问心,夺魂,摄血。
简简单单的三步,不需要任何外物的支撑,这是最古老最本源的魅魔掠夺他人情感的能力。
而我不知为何也这样觉醒了。
问心是要让祭品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选择你的身或心,而选择心之后就可开始掠夺她的情感,这便是夺魂,而最后的摄血则是吸取她的寿命。
我放松下心神,将自己的意识由泄露出的灵魂链接在她的身上,而后催动魅惑进到她的梦境空间。
**的声音传入脑海,我不悲不喜地看着林轻语肆意地在我身上宣泄着身体的欲望,就好像是在看着与我无关的戏剧。
问心之择开始,周身一切梦境骤然消散,只留下双目无神的林轻语漂浮在半空,仪式进行,我感觉我被生生分为两半,左边是我混合着魅魔血液的身体,右边是我夹杂着人类情感的灵魂。
黑暗笼罩又升起光明,祭台上的六芒星闪耀在我与她之间,我难掩激动地继续着仪式。
在进到梦境空间之前我曾对她下过最深的魅惑,她会选择不由自主地爱上我,正巧她的本心选择了放荡。
这更加让我没有负罪感了。
看着无意识的她朝着我的灵魂走来,我几乎要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那美好的璀璨的无限可能的未来就在眼前,我似乎能透过这片黑暗的空间看到苏羽她正朝着我笑。
下一刻,她转身扑向了我的身体,仪式刹那崩毁,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祭台仍在眼前,在我睁开眼时便发现它还是那样古朴神秘。
我不甘地狠狠捶了一拳上去,但无论哪一方都没有任何感觉。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歇斯底里的在这片只有我的空间大喊。
初次相见时我能感觉到林轻语对我的好感,而后来她假装与我偶遇的情节也是我精心设计,再之后她联合朋友想彻底占有我的感情,可为什么最后不能通过问心?
是我的魅惑失效还是她并没有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爱我?
又或者问心无视了魅惑的效果,而她也只是想与我交融肉体。
我不清楚,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一直计划的所有都在如今毁于一旦。
临时起意的感情不算真挚,没有灵魂交涉的双方不是恋人,感情是魅魔唾手可得的廉价物,而爱却是困扰一生终究不得的解药。
我知道我错在哪了。
因**而生的感情虽浓烈也只是一时,但祭品要求的爱是永恒而真挚的纯净物,我又亵渎了她们的感情。
无解的难题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本以为虚假的爱也可以让我活下去,但事实证明真正爱我的人才可以成为牺牲的祭品。
可我就是不愿摧毁这份纯粹的爱。
我早就该死了。
不知不觉间竟泪流满面,伸手去擦时才恍然发觉已经醒来。
“苏羽……是你吗?”
眼前昏暗的灯光投影着她的影子盖在我的身上,我抬手朝着她抚去,苏羽低头吻了下来。
“我这是在哪?”
饱含着感情的一吻将我从自暴自弃的边缘拉回,良久之后她才喘着气分开,而我也彻底醒了过来,坐起身环视着略显陌生的环境。
“医院啊,我接到电话说是有人发现你晕倒在路边然后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说起来我还要问你去干什么了呢!”
苏羽叉着腰气鼓鼓地看着我,我不自然地偏过了头,这时我才看到旁边一直滴滴作响的仪器。
可我明明记得刚才还在林轻语家里,那她又去哪了呢?
脑袋忽然炸裂的疼,我忍不住大口喘息起来,苏羽慌乱地按下呼叫按钮而后跑了出去喊医生。
仪式才开始第一步就结束,我不知道这是否对我和她产生了什么影响,我现在只感觉脑袋疼的厉害。
苏羽拉着医生走了进来,那大夫气喘吁吁的还是第一时间给我做着检查。
什么都查不出来,而我已经因为过度的疼痛昏厥过去。
苏羽眼神冰冷的像是要杀死人,守在病床旁边的医生头顶不断地流着冷汗。
“If you don't fix him, you know what happens。”
师妙可慢步走进病房,冷若刺骨的声音传递至医生的耳边,他慌不迭地点着头,随后叫进来了更多医生。
苏羽的神情在师妙可进来后缓和了些许,她轻咬着嘴唇淡淡瞥了她一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师妙可没有回答,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神色不忿的苏羽。
“你问我还不如问他,是他要瞒着你的可不能怪我哦,我也只是偶然才得到的消息。”
苏羽收回了目光又带着担忧地看向病床上紧皱着眉的身影,过了很久才黯然吐出一口气。
“他不想说的我不会追问,我只想知道你和那个女生之间的事,她现在在哪?”
师妙可嬉笑了一声取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慢悠悠地回应。
“她啊,她是祭品,这也和我没有关系哦,我只是和那家酒吧的老板比较熟,带上你也只是我有些事情不方便做罢了,至于她现在在哪?这个问题最好不要深究哦,苏小姐。”
说完师妙可便挥手告别。
只是一转身,她便冷着眼将糖果咬碎,拿出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
“我不管她有没有失忆,总之我不想再见到她,包括那个包间里的所有人,现在就去做。”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莫恋的某个计划失败了,那么这些残次品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看着就让人心烦。
又打出一个电话叫来最好的医生之后,师妙可烦闷地在医院走廊的椅子坐下。
该死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