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苏感受着伴随少女鲜血而涌来的庞大的魔力,酒红色的眸子中晕出一层暗沉之色。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但现在他已经彻底确认了欧珀真的是一位活着的“圣餐”!
依靠着吸血带来的魔力重开律令禁锢后,安苏果断收回刺入少女脖颈的獠牙。
抬起头又正好对上欧珀那双泛着水色的眸子。
“...”
安苏略微沉默,紧接着伴随“斯拉”一声,一大一小两只翅膀破开他的上衣和披肩。
下一秒两人已经化为一道黑影冲向了教堂的彩窗。
“抱紧我,别松手!”
安苏低呵一声,同时扯下破烂的披风,顾不得欧珀的反应一把盖在她的头上,轰地一声撞向窗户。
咔嚓——哗!!!
被披风紧紧包裹的欧珀只听到一串巨响,便从布料的破洞中看到巨大地彩窗被撞成漫天的碎片,昏沉的日光透过五颜六色的玻璃照射到少年的肌肤上,又映衬出钻石般的光彩。
但紧随而来的失重感和耳边呼啸的风声又让少女回过神来,赶忙死死地搂住安苏,小脑袋也埋进后者的脖子中。
这座教堂背靠悬崖而建,只有正面的密道才能安全进入其中,对于普通人而言想要从数百米高的悬崖安全落地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安苏显然不在“普通人”的行列中。
身后的翅膀扇动,两人凭空横向位移,撞向旁边的崖壁。
安苏闷哼一声,用背部撞向崖壁,防止伤到怀里的少女。
同时操控着握着军刀的血液触手,一把将军刀刺入崖壁中!
两人的重力拉着刀身,与石头彼此碰撞,带出一连串的火花,随着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呲呲”声,终于停止了掉落的势头。
不过这时两人距离山底也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
感受到抖动终于停下来,欧珀才敢从身上的披风中钻出来,但五十米的高度对她来说依旧有些挑战性...
吓得少女只能死死地搂着安苏的脖子,“咱,咱们怎么下去啊!?”
安苏将到喉咙的腥甜咽下,开口间还带着浓郁的血气,“五十米,是我翅膀可以带人滑翔的极限高度,放心。”
闻言,欧珀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一点。
“所以这下可以相信我也是受害者了吧?”
“很抱歉,并不能。”
“为什么?查尔夫人都连着我一起打了,而且我刚才可是救了你的命哦!”
“按照督察院流程,涉及神学的嫌疑人需要移交至审查院,经由至少一位大审判长领导的小组盘查,并且监禁观察120个小时后,确定无问题才可以列入半嫌疑人名单,并且接受至少三个月的监管。”
“你——!”
“抱紧我,要出发了。黄衣之王的教徒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早撤离到督察院控制的区域。”
安苏冷着脸,生硬地打断了欧珀的话。
也不给少女再反驳的机会,拔出石头中的军刀,身后的翅膀鼓动,向白花区的方向飞去。
也不知道查尔夫人是放弃了还是没追上,之后的路上两人也没有再遇到黄衣之王的信徒,顺利的到达白花区。
安苏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血族的身份,因此还没落地的时候就收起了翅膀,硬是靠着狂战职业的身体素质来了波自由落体。
“放心,我用魔法卸掉了你身上的力。”
安苏淡定地说着,同时将怀里的少女放到花坛边。
注意到欧珀只穿着一条纱质睡裙后,一双晶莹的小脚也光溜溜的在半空晃来晃去,只得摘下自己的上衣外套,连带着披风裹在欧珀的身上,做完这一切后又淡定地别开视线。
看着安苏还算绅士的作风,欧珀皱了皱小鼻子,轻哼了一声。
“还可以走么?”安苏问道。
欧珀确认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后,又捏了捏领口的黄铜吊坠,但这一次却什么也没发生,显然黄铜吊坠中的力量已经彻底用光 了。
少女摇了摇头,如实答道:“那个邪教不知道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我现在感知不到双腿的存在...”
在停顿了片刻后,欧珀还是拿出了领口的黄铜吊坠递给安苏,“之前能走,似乎是借用了这个吊坠的力量,但现在也不能用了。”
反正扭送到督察院和审查院之后还要被搜身,明显是邪教物品的黄铜吊坠也藏不了,还不如趁早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安苏接过黄铜吊坠,在打开吊坠看到里面的诡异花纹后,他的脸色虽然有些阴沉却并未有太多惊讶之色。
端详了片刻后,他才取出一块布帛将吊坠包起,又塞入一个透明的小袋子中贴身放好。
“这是一枚【遗物】,黄衣之王教派的‘金印’,估计是祭祀法阵的核心。”安苏解释道.。
“【遗物】?”
“...这属于隐秘知识,介于你是本次事件的主要参与人,我可以破例给你解释一下。”
安苏也没有过于死板,略微沉吟了一下词句后才缓缓解释道:
“你应该清楚——神明,是禁忌。
这不单单指神明的信仰,还包括与神明有关的知识、物品与历史。
因为凡是与神明有关的事或物,都可能被神明的力量污染,从一件平平无奇的东西变成一夜灭一城的邪祟。
而当一件物品被神明的力量长时间浸染,它在物质界的本质就会改变,成为神明某一角在物质界的投影,这便是【遗物】。
而凡人如果想要在物质界使用【遗物】来复现神明的力量,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遗物】的效果可大可小,但无一例外都十分诡异危险,总之,大多数的遗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安苏解释的时候,欧珀就歪着小脑袋静静地听着,不时还主动提问一下。
而对于欧珀的问题,安苏也不会全部回答,只是解释了一些极为粗浅的禁忌。
“话说,你真的是血族啊?”欧珀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查尔夫人叫你什么...唔,秽月之子?这是血族的另一个称呼么?”
这一次安苏却沉默了很久。
就在欧珀以为安苏不会回答的时候,少年却忽然轻声呢喃道:
“纯血血族是红月之子,纯血狼人是洁月之子...”
“嗯?”
欧珀疑惑地眨眨眼。
但安苏却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他只是站起身在少女的惊呼声中将其一把横抱而起。
“走了,督察院、审查院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