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珀一脸淡定地将【高塔】牌放回牌堆中,又重新洗了一遍。
“所以需要我帮您占卜您丈夫在哪里,对么?”
“没错,拜托您了。”
“接下来我会毫无规律的切牌,您可以随时喊停,之后由您亲手揭开牌堆上的第一张塔罗牌,它的牌面就是此次占卜的结果。”
“好,好的。”
乔伊的双手捏着裙边,情绪有些紧张局促,一脸不安的盯着在少女指尖飞速变换的卡牌。
二十二张塔罗牌在欧珀的手中被不断打乱顺序,又重新规整,卡牌之间碰撞的啪嗒声也连绵不断。
欧珀神色淡然地看着乔伊,等待着对方做出下一步的回应。
“停!”
乔伊忽然喊道,欧珀手中翻飞的塔罗牌也瞬间应声而止。
欧珀握着牌堆,连同手掌一同递上前。
“请翻开第一张牌。”
“...好,好...”
乔伊看着欧珀严肃庄重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在来预言家协会之前,她也不过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再加上自家歌剧团的团长莫妮卡的推荐,这才来找欧珀碰碰运气。
不过当她身临其境地体会到占卜过程中的肃穆和神秘时,她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心中也充满了踌躇和希冀。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压在第一张牌的牌面上,随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啪——”
第一张牌被揭开。
身穿赤红长袍的教皇端坐在华丽的椅子上,右手举向天空,左手握着一根有着三重十字的权杖,来自天空的魔力汇入他高举的右手,又经过左手的权杖分给跪在他面前的两位信徒身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乔伊紧张地问道。
在看到这张塔罗牌的时候,欧珀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复杂,看向乔伊的目光也带了一丝犹豫。
沉默片刻后,她还是缓缓开口道:
“这张牌名为【教皇】,代表着智慧、精神层面的援助和指引。
与象征着物质界权力的【皇帝】和【皇后】牌不同,【教皇】是精神领域的主宰,是天意和智慧的传达者,给予人们指引和教导。
预示着你可能会得到有智慧的、擅长沟通的、找到真理的、来自精神上的援助,比如得到贵人的帮助,或者一个有影响力的老师,或者找到正确的人生方向。”
听到欧珀的话,乔伊的眼睛也是越来越亮,声音也有些举动,“您的意思是,会有人帮我找到我丈夫么!?”
然而欧珀却微微摇了摇头。
“我刚才说的是正位【教皇】的含义,但你抽出来的却是逆位,逆位的存在往往与正位的含义截然相反。
逆位的【教皇】的含义是过分的依赖、错误的直到、精神洗脑、以不正当手段取得认同,以及...爱情遭到破坏和第三者的介入。”
“不可能!”乔伊第一时间反驳了欧珀的话,她的脸上充满压抑不住的怒火,“我和丈夫的感情很好,绝对不会背叛彼此。请您收回刚才说的话。”
“那只是塔罗牌的占卜,我只是给您解释清楚,还请您不要这么激动。”
“...好,那你说说这跟我丈夫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乔伊已经有些生气了,但刚才自己激动的声音似乎引起了那边五位督察员的注意,在他们充满压迫力的注视下,她还是强忍下怒火坐了回来。
欧珀叹了一口气,“在那之前,我必须再向您强调一遍,这只是一场占卜,可信度并不高,您完全可以将占卜的内容当成游戏不去在意。”
“你继续说。”
“好吧...”欧珀继续说道,“按照逆位【教皇】的含义,您丈夫的失踪可能是他主动离去的,而原因可能是为了走入他心中的另一位小姐。”
欧珀已经尽量委婉的表达出“你被绿了”以及“他们私奔了”这两个意思,而乔伊也显然听懂了这个暗示。
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恕我直言,这张【教皇】应该和神学有关吧,这在蔷薇帝国可是违法的!您竟然使用禁忌的知识来为客人做占卜,我之后一定会向你们协会投诉你的!”
未了,她噌的一下站起身,甩下一句“看来莫妮卡小姐的推荐也不总是那么靠谱”,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预言家协会。
看着乔伊离去的背影,欧珀却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因为乔伊要举报自己的威胁,毕竟自己都快是邪教圣女的人了,这种程度的污蔑已经不足挂齿,更何况还不是污蔑...
真正让欧珀发愁的是她丈夫失踪后留下的信件。
莫妮卡显然也是知道信件的内容后,怀疑对方丈夫的失踪和黄衣之王教会的圣女考验有关,所以才将对方推荐过来的。
如果这两者之间真的有所关联,那么乔伊这条线索是一定不能断的,换句话说必须要帮她找到她丈夫的下落。
这时欧珀又从牌堆中抽出刚才洗牌时跌落的【高塔】牌。
作为自己洗牌时掉落的塔罗牌,这也可以视为是对自己的一次占卜。
【高塔】的牌面是一座正在被雷与火摧毁的塔,是二十二张塔罗牌中“毁灭”含义最重的一张,代表的是一种从根基道顶端完全崩解的毁灭,是一种无法挽回的溃散。
当它作为预言的时候,往往预示着双方关系的破裂、难以挽回的局面、意外的事故、震惊扰人的问题以及需要重建的生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张【高塔】并非逆位,所以未来的灾祸和巨变也会存在转机,甚至可能会在毁灭后迎来新生和更好的发展。
且不论预言这东西准不准,无论是对乔伊后续的追查还是她丈夫的下落,都不是现在她这个假瘸子能解决的事情。
想到这里,欧珀又看向重新堵在自己面前的五个壮汉督察员,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安苏在这里就好了...
不对!
我怎么又想起他了,该死,被吸血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么!?
看来那种事,真的不能有下次了!
欧珀咬着嘴唇,烦躁地抓起卡座里的枕头,将其想象成安苏的脸狠狠地揉了好几下,用来消气。
而注意到这一幕的五位督察员,虽然心中有些疑惑欧珀在发什么疯,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保持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