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头发是炽热的红色,脸庞俊俏,形状黑玫瑰的眼戴遮盖的左眼,与他的黑色巩膜形成鲜明对比,眼瞳是明亮的黄色,身着深紫色的贵族服装,右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
与仪态不相同的是,男子俯着身子,在台球桌上,用文明棍导台球。
客厅里,几声清响后,台球桌上便只剩下白球。
虽然说,用文明棍导台球,会缺失一些仪式感,有失优雅,但对于男子来说,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结果。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男子便是默克林斯家主,梅里美。
突然,一股温暖抱住了他的后背,夹杂的一种清香。
“父亲大人早安。”
“早餐吃过了吗?”
“牛奶和鸡蛋凉了,但我还是为了不浪费食物,全部吃光了呢。”
玫兰莎,嘴角上翘,得瑟一下。
梅里美转身,食指轻点玫兰莎的额头,俊俏的脸庞,微微一笑,笑里长刀。
你就这点出息?都快成人了,还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到要上学了就卖乖弄俏。我亲爱的女儿,啥时候能像你哥一样自立自强。
“今天下午,你要回去上学。”
又瞧见梅里美瘆人的阴笑,玫兰莎熟练地用手揉红眼睛,浮现香甜荷包蛋般表情,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
“不嘛!不嘛!我不要上学!”
只见玫兰莎又哭又闹,呜呜好可怜。
梅里美眼微闭,摇头晃脑,食指在空中比划,轻声道
“怎么你还怕你在学校的黑历史吗?不就是,开学当众被卡万家的红毛小子当众告白了嘛;月考时向平民转学生发起公开单挑失败了嘛;期中实战模拟测试时,和转学生二战,过度使用附魔魔法,把衣服蒸发了,恼羞成怒,把测试场给拆了,被罚回家反思。中间细小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太过琐碎而微不足道。”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还在家里蹲着,我都替你着急。”
唠唠叨叨了半天,梅里美一回神,一瞧。
玫兰莎已经缩进了土魔法自制的洞里,脸红彤彤的,紧闭双眼,双手紧紧锁住耳朵,臂膀微微发颤。
老不羞!干嘛又要说出来!父亲果然最讨厌了!!
玫兰莎以为在日记上已经排遣完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直到梅里美再次说起,她便再次想起被他们支配的恐惧,那...如同深渊。
那记忆碎片带来的,并不像刀片割伤般痛苦
而是,
昏昏沉沉的重压感穿透颅骨,逼向大脑,宛如千斤的巨石的轰击,却没有痛感,但又好像血冲了脑。
锐利的耳鸣,刺破世界的声音。
眼眶里似乎装满了滚烫的热水,眼睛微阖,生怕它涌出去,去灼烧病白燥热的脸。
肠胃似乎在打结,又好像是漩涡,又宛如前赴后继的波涛,翻江倒海,一股糟粕、恶心的反胃感。
听,听啊,“砰,砰,砰砰——”,心跳声,脉搏声,闷沉浑浊却又清晰可闻,每一次跳动,都能感受到,胸腔受到的抨击。
后背似乎被扎了无数小孔,汗液缓缓地要往外漏泄。那种感觉是在漏汗,而不是在流汗。在那漏汗瞬间会感到一股清凉,但汗与衣一接触的瞬间,便又会被闷热所取代。
凉风微微拂过,却如同针在扎你的肉,那针随即再搅动几下。
吃惊,羞耻,恼怒,困惑,嫉妒,憎恨,厌恶;怀疑,否定,迷惘...
突然向空气中抽了一口气,玫兰莎才发现自己刚才屏住了呼吸。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像一位落水获救的人;双手紧紧抓住臂膀,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好似一只风雨中无依无靠的幼兽。
“艾仆丝!为什么你这么...为...什..么..”
眼前突然一黑,玫兰莎喃喃自语,昏死了过去。
“哎——”
梅里美深深地叹息,将玫兰莎从洞中抱起,平放在沙发上,右手轻抚她的额头。
“大小姐,看样子还没有走出来。”丽莉轻咬嘴唇,怜惜着玫兰莎。
玫兰莎在家里,看似乐观向上,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平民转校生,就会气血攻心,昏死过去。
“内心还是如此脆弱,丽莉,作为攻,你要好好照顾她,明白吗?”
就在丽莉轻点额头的同时,沙发上的玫兰莎像诈尸一样,突然起身,“老东西,我内心可一点也不脆弱”
斜着眼,眼神高傲,左手臂依靠着沙发,翘起肤如白芷的大腿,右手食指摆弄着细长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