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晚——慕言九岁生日的前夕,烟雨落裹着一条单薄的雪白浴巾悄无声息地挪动浴室门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去关上门,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溜到慕言背后。他坐在圆形浴缸里,静静地感受热流遍及全身,对身后的不速之客无动于衷。
她有着一头灿金色的秀发,发梢向着浓浓的丹色渐变,同她自身一般高贵——当今凰族独一无二的公主,尽管她已经消失了十年了。
浴池中坐着一位银发男孩,短短的银发在弥漫的白雾中若隐若现,一双宝石般的冰蓝色眼眸仿佛闪烁光芒。
玉臂不知何时绕过慕言的双肩,紧紧地抱住了他。烟雨落并着双腿跪坐在湿润的白色瓷砖地板上,雪脯挤压在慕言半露的背上,下巴尖轻轻地抵在颈侧,微笑着欣赏起他纯洁而阴郁的湛蓝色眼眸。
“雨落姐,可以别这样看着我吗?”
唔,被雨落姐这样看着,真的有点……
唔——雨落姐想抱就赶紧抱了啦,抱又不抱的,难道非要他亲口说出来才行嘛!
慕言并不怎么惊讶,自一个月前他提出自己一个人洗开始,雨落姐每天仍然照常来“陪”他。他短短地瞟了一眼左侧宠溺到极点的眼眸,火热的晶莹艳红里流动着一缕若隐若现的亮金色——慌地向右瞥开目光,隐隐缩了缩脑袋。
真是的,雨落姐是笨蛋……
这或许是慕言对烟雨落的特权吧,他待人总是像块极地里的臻冰一样,冷冷的,怎么也化不开,唯有面对雨落姐时会露出丰富的表情。对他来说,雨落姐毫无疑问是世界上唯一与他亲近的人,因此他会且只会把所有的话都一一告诉她。
“小言长得好俊呢,还不许姐姐看呐?”
烟雨落边打趣边抬起右手捏了捏慕言嫩软的脸蛋,见对方连一点大的波纹都不激起,也便无所动作地等待着。浓浓的水雾氤氲在空中,凝聚着沉默的液滴,在橘黄色灯光的滋养下,闪着遥远的光辉,悄悄地落到两人心尖。
“小言,我可以和你一起泡澡吗?”
宛如寂静的夏夜里微弱虫鸣般的声音,幽幽地自贝齿间飘了出来,慕言仍不说话,默默地沉下去,只露出半颗脑袋。泡泡一个接一个冒出水面,微小的涟漪荡得水面上嫣红的玫瑰花瓣上下浮动不定。
都到这份儿上了,总该说点什么了吗?可是他……
不过,如果是雨落姐的话……
哼,不说话,生气惹。
慕言又沉下去了些许,像往常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呜,小言,这样跪着很累欸。”烟雨落半撒娇半企求的声音仿佛柔软的羽毛,湿润的玉手温柔地揉着银白的短发,“小言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慕言也不过是个将满九岁的孩子,听见烟雨落娇滴滴的委屈的哭腔,又浮出水面,乖乖投入了她温软得令人沉醉的怀抱,任由她摆弄稚嫩的脸蛋。
水雾渲染眼眶,凝成小小的水滴。
“很喜欢...雨落姐,对我很好。”
呜——真是的。
分明只是近乎呢喃的回应,甚至只能称得上是自言自语,却不知怎地被烟雨落听得一清二楚。
“那我可来了哦。”
话音未落。濡湿的雪白浴巾忽然被抛向空中,随着浴巾下落,一个雪白的身影迅捷地坐入水池中,聊聊溅起几朵水花;看似柔弱的双臂趁慕言反应过来前环过脖颈,凝脂般的肌肤软软地贴了上去。
一阵恍惚过后,慕言下意识地禁闭唇吻,视线随着嫣红的花瓣起伏着,却真正像个孩子一样因为得到爱抚而微微垂下脑袋,展开淡淡的微笑,一如初春时冰雪消融。
他像往常一样侧着身坐到烟雨落的大腿上,抱住她,半边面颊埋入柔软富于弹性的胸脯,倾听着“怦怦”的心跳。
“平时都板着脸,这时候笑得这么开心呀!”
雨落姐,是在说我……不好吗?
慕言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怯怯地瑟缩身子,缱绻呢喃道:
“对不起,雨落姐。”
烟雨落怔了怔,心里蠕动起后悔来,抬手抚摸他天生微冷的脸颊,张着檀口,呵不出半个字。
慕言等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可是,只有雨落姐,一个家人。”
像是朝她的心传达心事,慕言说完便合上了黯淡的蓝眸。烟雨落微抿樱唇,咽下了先前冥思苦想的几番话。慕言的冷淡是改变不了的了,与其再揭创伤,不如任它而去。
孩子们往往为这样或那样的水花哭泣,而后渐渐熟睡在甜蜜的怀抱里;沉眠,以慰藉。
烟雨落抚着怀中的孩子,目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与小言的初见。
凌乱的凛风里,皑皑白雪宛如漫天梨花飘飞,簌簌地于寒冬之下孤零零的枝头上结成散乱的雪花,好似天上神女浅浅地尝了一口雪酥,无意间落下了白白的碎末。
匆匆的行人像是被积雪压迫着路过,被恶风催促着行进。昏暗阴冷的扶光里闪动着时断时续的婴儿啼哭声,令本就压抑的脚步显得愈发沉重且急促了。
当世人皆以[名]为尊,那么弱者便注定无人权可言。
然而却有那么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趁着将暗的天色,缓缓地停在背向风雪的简陋摇篮前。雪白制服包裹下,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有节律地一起一伏。看似细弱的藕臂轻轻提起摇篮,指尖释放出淡淡的金色[痕迹]——如云似雾的能量——包裹住了啼哭的婴儿,他不再冷了,默默地睡着了。
纵然她红颜仙姿,也无人敢上前搭讪。
这位国色天香的仙女,雪天里仍穿着单薄的制服与短裙,与哆哆嗦索的人们大相径庭。
金色马尾摇着,淘气地同柳腰玩乐,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阑珊里。没有人看见,一朵散发着冰霜[痕迹]的小雪花缓缓飘落,悄悄地躺在了婴儿的额头上,前额的温度并未能融化它,雪花精美的轮廓渐渐模糊,最终渗入额头。
即便是强如烟雨落,竟然也丝毫没有发觉摇篮中的小小异常。
烟雨落提着摇篮回到家,她还须为明天的课程清扫一楼的一片狼藉。
几年前她来到[宛元]城,通过给觉醒了[名]的孩子们授课而落户于此,由于觉醒的孩子通常是富家子弟,她也因此大赚一笔。说来奇怪,自来到[宛元]城伊始,她似乎从来不缺钱,也不对恋爱等事感兴趣。
她宛如不食烟火气息的天上仙子,来此世间作一番游历。
依照摇篮内夹着的纸片,她得知孩子的生日在3月16日。她给他取名作“慕言”。大概为弥补心底一直以来缺乏的家的温馨,她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慕言身上,悉心照料他,给予他胜过家的温暖。
他第一次能在床上翻滚一周,第一次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冰块一下午,第一次笨拙而卖力地用四肢亲自爬出卧室,第一次模糊地称呼她的名字,第一次歪歪扭扭地写下“烟雨落”和“慕言”。
……
她的小本本上也随之留下许许多多的痕迹,每每翻开,指尖软软地抚过绢美秀丽的字迹,总不免忆起妹妹,热泪盈眶。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她发现小言对“家人”特别敏感,或者说他似乎朦朦胧胧地察觉了他与别的孩子最大的区别。
安稳且平静的鼻息软绵绵地扑打在烟雨落丰实的胸脯上,正中间被压得稍稍变了形,其柔软简直比上佳的枕头还适合依靠。她静静地搓弄慕言银白的头发,感觉连头发散发出他那股与生俱来的逼人的冷气,隐隐流淌在玉葱指间。
如果慕言不能觉醒[名]的话,他的寿命与她相比堪称弹指一挥间。
强者可得长生,登神则据说可获“永生”。因此烟雨落始终迫切地希望慕言能够觉醒。哪怕他的[名]只不过是一朵观赏花,都没关系。
她能保护他,这样就够了。
而她的[名]——[金霞神凰],那神圣的以烈火焚烧天地邪祟的凤凰,便是她最大的底气,她便是那神凰。
身为凰族的公主,她,已经有十年未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中了呢。
艳丽的满足勾起殷红的嘴角,她轻轻拍了拍洁白无垢的面颊,软嫩更似女孩儿。烟雨落挑了挑柳眉,笑容里多了些许趣味。
自从小言断奶之后,他就很少再吃奶了。
烟雨落指尖跃出缕缕金色[痕迹],如同小火苗般窜动着,为氤氲的白雾罩上了朝日的金。她的食指在光洁滑腻的雪团子上划过,留下神圣且耀眼的图案,一道动人的[咒印]就这样画在了她完美无瑕的雪脯之上,为她平添一分圣洁与妩媚。
随着[咒印]纹路的金光闪耀,她感到胸中燥热难耐,俏脸随之染上一片潮红,在一声声娇吟中晕开来。
怀中的孩子仿佛回到了本能的时期,峰顶处传来的阵阵刺激,烟雨落忍不住挺起腰肢,娇躯微微扭动起来。
圣金色的[痕迹]被[咒印]转化为纯净的能量,再具象化,渐渐被吸收,化为慕言的[痕迹]。
至于的另一侧顶峰,则在无意识的抚摸中酝酿出滴滴甘露,随着呼吸起伏,焕发点点柔光。
“嗯~小言,嗯~别急啦~”
尽管她知道睡梦中的小言听不到她的声音,但这么说似乎能为她长久孤寂的心灵带来一丝快感,哪怕这一丝快感不值一提。
“嗯~”
她一步步攀上巅峰,全身宛如有微电流穿过,刺激着她,聊以慰藉心灵。
诱人的潮红在她娇俏的笑靥上抹开,蛊惑的吟声在她起伏的雪脯上徘徊,浴室中氤氲着少女心绪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