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你们是谁?维尔丹尼的侍卫吗?真是放肆,贵族之间的谈话,什么时候轮到……”
“哼哼~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维尔丹尼小姐,是您先引起我主人不悦的。况且这位大人是奉院首大人的委托,你一个小小的男爵,不配指责这位大人!”
‘最强嘴替’赫瑟丝微笑着站了出来,不卑不亢的看着一脸不屑的贵族布里,口齿伶俐的她条理清晰阐述着。
明里暗里的恭敬,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维尔丹尼这里,转移到了马超身上。
“你!他是谁,还我不配……”
面对这么直白的羞辱,布里男爵恼羞成怒,刚想指着马超说他有什么能耐,不怕他‘以侮辱贵族的罪名,将他们贬成奴隶吗?’的时候,布里身旁一个带着眼镜留着长发的男子拉住了他,并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着什么。
布里的脸上瞬间从恼怒转为迟疑,惊讶的上上下下打量着马超,迟疑又转为怵然。
〔黑发黑瞳,俊秀不凡,竟能如此相像?〕
“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男爵大人也不应该去尝试如此危险的事情。”
长发顾问继续在布里的耳边说着,他算是布里的外置大脑,哪怕布里这个主人冲动、鲁莽、嚣张跋扈,但布里自己知道,只要身边的这个顾问没有阻止他,他就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因为顾问会帮他处理好一切。反之,只要顾问阻拦他,那他就必须立刻停止。
因为他是在犯很严重的错误,严重到连顾问都难以处理。
“勇者吗?没想到我竟然能遇上……”
在瓦罗兰大陆从繁华的大都市,到偏远都边境村庄,每个人在儿时多多少少都听过,关于勇者的冒险传说。
布里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差点成为勇者故事里的脑瘫反派贵族。心有余悸的他永手巾擦了擦脸上都汗,脸红到发紫涨成猪肝色,不管围观人群疑虑的模样,挺着肥胖的肚子,摆着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体型肥胖的他,两条腿倒是倒腾得挺快。
“哎哎哎?这就走啦?我还没看够身为贵族的您,威严的模样呢~”
赫瑟丝装出懵懵懂懂的天真模样,眼神瞻扬,热情的朝布里着手,声音传遍整个堂皇的甜品大厅,更多客人被吸引,也对着布里讨论着嬉笑,气得布里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加紧离开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布里跑得相当明智,再待一会儿马超怕是就要玩一手“天街踏尽公卿骨”了,那丢的就不是面子,而是命了。
勇者杀害贵族是不可能受到处罚的。
因为勇者这个名称本身就自带正义性,历史上的无数勇者不管是强是弱,但都相当温柔、善良和勇敢,这就让与他们相对的敌人,像魔族、怪物和贪婪的贵族,出场自带反派属性,不仅不可能引起别人共情,还会令闻者拍手称快。
在这种前提下,如果国家处罚勇者,那民众就会认为国家也是腐败贪婪和邪恶的,与汹汹民意站到对立面,没有哪个国家会那么傻。
…
“你们怎么被那种家伙缠上了?”
“他想邀请姐姐去参加聚会,姐姐不愿意接受,我想替姐姐拒绝,他有些不太高兴……”面对布里的羞辱,安布罗斯似乎并没有太多愤怒,勉强的笑着,对赫瑟丝描述着刚才的经过。
安布罗斯有两个养父,第一任养父是维尔丹尼父亲的牧师朋友,在养父死后,他又被托付给了维尔丹尼的父亲。被亲生父母弃养,养父收养他后也身患重病死去,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他是个会带来不幸的灾星,对于这些谩骂,他早已习惯。
“我给你讲,和这种死皮赖脸的无赖贵族,你就不能好好讲道理,你好好和他说话就已经输了……”
…
璀璨的魔法灯照亮了上层贵族学校区的奢靡,身穿燕尾服的男人与盛装的女士,随着轻缓的古典音乐将汗水挥洒在舞厅,旖旎的氛围滋生着暧昧;肥头大耳的贵族咧着嘴哈哈大笑,露着几颗金灿灿的牙齿,将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揽进怀中,几位浓妆艳抹的女郎围在他身旁,声音发嗲的恭维着,而他的面前是一群红眼如兔的输家;汗涔涔的健壮身体支撑不起萎靡的精神,擂台周围爆发着一声声山呼海啸的呐喊,精疲力尽的那人也发出一声怒吼,在此抬起沉重的手臂,将胜负交给自己的下一拳。
维尔丹尼缩在赫瑟丝怀中,害怕的捂着眼睛,可又因为好奇,水盈盈的眼眸时不时转溜到指间缝隙,偷偷望向擂台。
一旁的安布罗斯显得很激动,和其他观赏者齐声呐喊着胜利者的名字。
比赛已经结束,擂台霓虹璀璨,灯光交闪,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每个人都表现出了自己狂热的一面。
除了马超。
他依旧是那样,冷峻的脸庞,眼神平静无波。
他认真的观看了这场精彩比赛,刻意营造的波折过程很能调集情绪,鲜血和荣耀也总是那样吸引人,只是他已经习惯热烈,心中越是沸腾,人便越要冷静。
看着擂台边缘的血渍和几颗碎裂的牙齿,想来,哪怕是表演的比赛,也能打出七分火气。
“下面是守擂的决斗,是否有勇士敢挑战今晚的胜利者?!”
是的,拳击比赛的主角从来不是这些拳手,他们的工作是将气氛调动起来。
贵族区愿意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实力极强的骑士、佣兵或冒险者,他们需要刺激和荣耀,来打发这无聊的旅途,为了寻找这些不可或缺的东西,他们才愿意聚集在这里。
而真正的比赛,现在才开始!
决斗台分成四种决胜方式,由擂主选择,分别是一血、二血、三血和绝血,一二三血是指击中敌方头部的次数,而绝血就是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下擂台。
一般这种擂台上是不会出现绝血的,大家都是来找乐子,正常人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当乐子,但少也不代表没有,大海上没有法律,擂台杀人给了不少嗜血者便利。
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
…
经过几轮角逐,现在擂台上站着的是,一位拥有耀眼金色长发的英俊男子,他身材高大,胸脯高挺,健壮的身姿,浑身散发阳刚的魅力,用低沉的嗓音朝着观众席呼喊着,不知迷走多少贵族夫人和少女的芳心。
听周围人的议论,他是塔雅王国的刑罚骑士玛美尔,是最有可能成为“王国至高骑士”的人之一。
马超站起身,用一根灰褐色的布带缠住长发,脱掉上身戎装,肌肉精壮,每一块肌肉都经过煞气无数次淬炼,线条如雕刻一般完美,潇洒的身姿,让赫瑟丝眼前一亮,也学维尔丹尼装作害羞的捂着眼睛,只不过手指间的缝隙大了“亿点点”。
缩在赫瑟丝怀中的维尔丹尼听到一声“咕噜~”,是很明显的吞咽声,疑惑的抬头看了看赫瑟丝,又转头看向赤膊上阵的马超,像是明白了什么,嬉笑着又躺进了赫瑟丝怀里。
“勇者大人,您也要上台吗?”
维尔丹尼低着头,碧绿的眼眸游离不定,脸颊绯红,音轻若雪。
“嗯。”
稍微长一点的阿安达语,马超就听不懂了,但“勇者大人”四个字听多了他也就熟悉了,这似乎是他的专属名称,所以一听有人叫这个词,他便会回头应答。
几位结伴而行贵族小姐,也注意到了马超,俊逸的面容,健壮的身材都看得她们心神荡漾,互相撺掇,想让一个人率先去搭讪,自己也好趁机送出自己手中的玫瑰。
在维亚帝国,玫瑰带有很多意义,而此时它代表是:漫夜诉情。
“不不不,再等会儿!……请再等会儿嘛……”
赫瑟丝赶忙起身扒着马超的肩头,想将他拉下来,试了一下没拉动……对上马超疑惑的眼睛,赫瑟丝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中带着祈求,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再一拉,这次拉动了。
最后胜出的决斗擂主会获得象征性的奖金,但其实场外的赌注金才是真正的大头,赫瑟丝想等赔付金达到最高点再让马超去,这样只要赢下,她就能挣到很多很多钱啦!
又是几轮后……
玛美尔毫不费力的将一个魁梧壮汉放倒后,迅速抬起拳头,看着重重的一拳正中面门,而后壮汉被玛美尔拉了起来,捂着酸痛的鼻子,笑着摆着手走下了擂台,能与玛美尔力战几十回合,他也证明自己的进步。
玛美尔并不残暴,比起鲜血他更喜欢胜利后的荣耀,所以在确定最后胜利后,他的拳会收力,以防止对手受到更严重的伤,他的这种行为也为他赢得了更多尊重。
几位少女走近擂台,高呼着玛美尔的名字,将鲜花抛向玛美尔,狂热是会传染的,一时间更多的人站了起来呼喊起玛美尔的名字,一时间气氛热烈,鲜花、掌声、荣耀这些东西又一次环绕在了玛美尔身旁……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今晚最终胜利者是已经确认时,马超走上了擂台。
观众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的落在了马超身上,想看看这个敢再这个时候上台的勇士……
少年五官深刻,剑眉入鬓,眸若星辰,异域俊美,连玛美尔都觉得眼前的少年帅的不像话,心中暗想着,等下少年会收到多少美丽的女士,邀请诉情的玫瑰。
马超摆开战斗姿态,没有散发煞气,就像那些战士没有施展武技一样,这是纯粹肉体技巧上的切磋,不借助任何外力。
感受到马超猛烈的气息,玛美尔神色一紧,也收起轻浮的姿态,伸出一手指后朝马超点了点头,马超眼神凌厉,也微微点了点头。
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