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章
告别了在扎罗关卡的克罗将军与成功做了副手的彬原成后,我和命运两人骑在穆克鲁上,靠着它非凡的脚力在经过一段风驰电掣的奔跑,莫约在下午时分,我们就回到了图斯库尔的皇城中。
(稍稍给读者捋一下时间轴以便理解,第二卷的战斗就发生在今天清晨)
直觉告诉我这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在希一行的事情上绝对知道些什么,她也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希一行人编织阴谋的线索,就是这份让我感觉不安分的担忧,使得我更想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回到皇宫中,我第一时间就去找白皇当面请罪,在途中正巧遇上了卡露拉,靠着她的指引我带着命运一起走进了会议室中。
我立即跪在白皇面前,低头为自己擅自行动先斩后奏又无视命令的行为请罪,并且表示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哎,少年你如果总是这样,我会很头疼的……”白皇的口气中带着无奈,但没有惩罚我的意思在,“我没法接纳一个连命令都不能服从的人。”
“十分抱歉,我只是想靠行动挽回上次任务的失败……以此将功补过。”我感觉现在的气氛就像偷懒的学生在老师面前,为自己假期作业没有做完而展开拖沓的解释。
会议室内,正好还坐着乌露托莉国师与胧将军,仁慈的乌露托莉国师开口替我求情道:“圣上,你看剑士君身边还带了一位可爱的女孩回来,让他先汇报一下昨天行动中所得到的情报,再酌情惩罚吧。”
“嗯……那好吧。”
“是!”听见白皇许诺的态度,我重新抬起头,简述了一下我今天凌晨的经历,然后拍了拍见了白皇就低头不语的命运,看样子她是第一次来到皇宫内,还直接和图斯库尔的白皇见面,所以让她感到害怕吧?她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小,小剑士,那个,那个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命运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向我轻声询问,那柔顺的绿色头发跟着她胆战心慌的身躯一起颤抖着,她是真得感到害怕,莫名其妙地被我们救出来,身边完全没有一个认识或者可以让她相信的人,对这位年龄与我相仿的少女来说,会有这样胆怯的念头,也是理所当然。
“嗯,命运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其中也许会有对我们有帮助的信息。”我点了点头给命运一个放心的眼神,希望能让她此刻无比害怕的心情稍稍缓释。
在我的鼓励下,命运站起身对着在座的白皇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又重新低头跪下。
也许是她第一次参见一国之君,她的礼数很不周,动作也不标准,但是白皇没有丝毫在意,期待地看着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命运嘴巴微张抬头鼓起勇气,看向坐在面前气势威武又透着平和之意的白皇。
“白,白皇大人……我是来自库涅卡门国罗斯科村的命运。”
明明是自我介绍,命运口气中却带着求饶的语调,拜托你又不是俘虏……认识命运还没满十个小时,但她将自己怕生和胆小的性格一次又一次地展现出来。
“喂,命运你不要怕啊……你又没犯什么错,白皇不会惩罚你的,就放心地说吧……”跪在一旁的我先是无奈地抿了抿嘴,接着尽可能发出只让命运能听见的提醒声。
“库涅卡门吗?嗯……”听见这个国家的白皇想起什么似地咽了咽口水,随后他皱眉道,“命运,继续说你被诱拐走的经过吧。”
“是!”原先还有点慌张的命运在听完白皇的话后稍稍犹豫了一下,少女眨了眨她那双水汪汪的棕色双眸,用疑问的语气将白皇话中让自己感到疑惑的词语重复了一遍,“您说……被诱拐的经过?”
命运这句话一出口,顿时把白皇、乌露托莉国师和胧将军都听得一头雾水,整个会议室内徘徊着一股困惑的气息。
我也奇怪了,她的确是我从希的马车上就回来的啊……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小妹妹,难道你不是被那些人诱拐的吗?”
倍感困惑的乌露托莉国师开口打破了会议室中沉寂的气氛。
命运连忙摇了摇头,否定了乌露托莉国师的疑问,她缓缓闭上眼,做出正在回忆的动作,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其实……我是个失去记忆的人,忘记了双亲的摸样,更不知道我真正的故乡是库涅卡门的何处……像是梦境一样,当我醒来睁开眼时,我便躺在罗斯科村外的田园处。一个正准备下田干活的村民发现了我,我就这样被他带到村长处,于是孤苦伶仃的我被罗斯科村的老村长收养了。然后我安详地过了两个月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还记得村长那天望着满月满脸惊恐的表情……那天,村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怪物……”
“怪……怪物?”听见这个罕见而骇人听闻的名词后,白皇无意识地发出了惊愕声,也因为白皇的反应,打断了命运的叙述。
“白皇,千真万确……我没有撒谎,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巨大的怪物就突然出现在我们村子里,没有丝毫的征兆,我就是当时的第一目击者,因为我很胆小直接被吓晕了……”误认为白皇不悦的命运立即低下头,全身微微颤抖,语气中仿佛能感受她亲身经历的可怕事件,又担心白皇不相信自己的陈述,少女眼神中满是恳切的颜色,一瞬间仰止了她全部的乐观情绪。
同在一旁跪着的我,听到此时也不由地思考起来,仔细想想自从我救她回来后,就从来没看见她笑过一次,一直是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从命运那不断变动的目光中就能看出她心中并不安定……
“不要紧,我只是惊讶一下,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少女你继续说吧。是一头怎么样的怪物出现在村子里?”白皇开口安抚着少女的情绪。
只见面色苍白的命运抿了抿嘴,回忆起这让自己无比痛苦的事情实在不怎么好受,在白皇的解释下,命运继续轻声诉说着她的经历:“怪物有着山一样高的身躯,样子奇形怪状无法形容,等我在村长家的废墟中醒来后,全村都遭了它的迫害,大家都死了……而身为罪魁祸首的怪物却消失不见了,似乎跑到了其他地方……”
“如此庞大的怪物就这样离开了你们村子?”听到这里白皇身子微微后倾,眼神中满是困惑。
胧大将也是皱眉不语,从表情上看得出他很惊讶,不想打断命运的叙述便忍住没有开口。
而一旁的乌露托莉国师双手交叠在一起,目光略微放空若有所思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的,我那时候意识迷迷糊糊的,似乎是从昏迷中苏醒,身体疲惫而虚弱。此时远处驶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声音很好听的大姐姐。她吃惊地看着一夜之间竟变成废墟的罗斯科村,被压在废墟中的我用着仅有的力气向她发出求救,她和她的同伴将我救出来后,有一个男的指着我说,‘她就是目标!’然后不知为何我就又昏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就遇上把我救回来的小剑士一行……我的经历就是这样了。”
说道此处,命运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空洞的眼神也稍许增添了几分光彩,把压抑在内心的事情全数倾诉出来,让自己也稍微舒畅了点。
原来如此,听完了命运的话才知道她有多么悲惨,命运的村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如果没猜错的话,希一行人本来想对那个叫罗斯科村下手的,却没想到恰巧在他们来之前村子竟然遭受到怪物的袭击。
“还好那时候神志迷迷糊糊的,醒来没多久就被人带走了。如果让我看见罗斯科村一片狼藉,那一副副熟悉的尸体与没有一丝生机的惨状……”命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着,但她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那你的意思是……”胧将军目瞪口呆地看着命运总结道,“你是那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
这句话一说出口,情绪已经到底线的命运终于忍不住内心痛苦的煎熬,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