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到这吧。”莫斯科温匆匆看了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他早就应该离开这里才对，居然耽搁了一个小时有余，得赶紧拿东西离开。
“需要我做什么吗？”
“请帮我把奶酪牵来，在大门那边等我就好，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Aye Aye Aaptain。”
注:Aye Aye Aaptain，我听见并且立即执行。Sir Yes Sir，我明白或者接受命令，但不一定立刻执行。
在这个雪夜，莫斯科温与米哈伊尔静悄悄的离开了营地，晚上执勤的哨兵向他们点头告别，目送他们离开视线后，朝一栋即将倒塌的赫鲁晓夫楼稀稀落落地开火数分钟，伪造成一幅遇袭的样子，虽然瞒不住眼尖耳灵的，但也足以蒙骗一些笨蛋了。
* * * * * * * *
“他们打的真狠啊！”米哈伊尔骑着自行车，跟在骑着马的安德烈亚身后，看得出来他挺高兴，也许是因为摆脱了那无聊又繁重的军旅生活吧，这是他第一次执行外勤任务。
“是啊，真不知道他们为啥要朝着那种老楼倾泻弹药...不如留给我呢，至少我还能比他们更有效率的杀人。”
“咳，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杀人本就是种不道德的行为，又何必为了所谓的底线而遮遮掩掩？”他有些落寞地回头看了米哈伊尔一眼，逐渐减慢了速度。
马还能慢跑，但自行车骑得太慢可就要倒了，米哈伊尔只得推着车走。
“前面是个什么营地，目测有三个带着武器的家伙。我不想用身子试他们的态度，在这里待会。”
他抬头看向附近的几栋不算很高的楼，静静地指了下楼里，他立刻就明白了莫斯科温的意思，抱着突击步枪迅速而高效的探查楼内情况，大约三分钟后用无线电报告道:“没有异常。”
“在你清理那栋建筑的时候，我看了看四周，这附近有个商店，似乎没什么人去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有意挑起米哈伊尔的兴趣。
“我可以教你怎么从垃圾堆里找出真正的宝贝和用的上的玩意，或者...就在这里就地休整，收拾下背包，我们走的太急了，好多东西都是乱塞的...这样空间利用率太低。”
“还是去看看那个老商店吧，”米哈伊尔挠了挠头，看着莫斯科温身后的那个方向，把枪的保险打开，防止走火，搭在胸前。
“呵，那就走吧。”
二人漫步在旧时代的废墟之中，仿佛穿过破破烂烂的博物馆，斯大林风格的邮政局与赫鲁晓夫楼形成了一片怪异的风景，令人啧啧称奇。
“那可是斯大林时期的楼了！如今大概有多少年？八十年？一百年？那个！赫鲁晓夫楼...起码有五十年吧...天啊...莫斯科可看不到这个...”
无情的北地狂风扫荡着沃尔库塔距离超远的房屋间隔，风声传入二人耳中，如同防空警报般刺耳...或者那就是防空警报？但怎么可能呢？这里应该从大动乱时期就断电了呀...
莫斯科温只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但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他还要把自己的知识传给后生...新时代的废土不能缺少他这样有经验的幸存者...
米哈伊尔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他难得一见的感觉有些累，更何况他不久前刚睡过，难道骑自行车这么累吗...自己可不能比莫斯科温早倒下，他已经年纪够大了...自己旅行尚且费力，更别提在这地方照顾自己了...
就在这种沉默的坚持中，二人强忍着不适走到那家带着些苏联遗风的老旧店铺旁，以前的玻璃早就被核爆冲击波打碎了，货架翻倒一地，收银台也被洗劫一空，除了玻璃片和灰尘，米哈伊尔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米沙，别碰那些灰，步子轻一点，那都是辐射尘埃，”他叮嘱到，轻轻的朝着货架附近走去。
“这地方是个狩猎用品店...别指望找到枪什么的了，就算有也都是那种老掉牙的东西...看看有没有捕兽夹或者什么工具吧...那些玩意挺有用的...哦！这是那个蠢蛋放在这的大宝贝儿？”
他转角就看到了个已经上了弦的捕兽夹，幸亏自己没有大步向前，否则腿可能就要少半只了。
“把那边那个玻璃瓶子拿过来...安静点好吗！把它触发，这玩意可能有用，看个楼道什么的应该不错...我说了不要说话！”
米哈伊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也没说，走路也静悄悄的，那莫斯科温是听到了什么呢？
“我没说话！”他压低着声音说。
“那是谁？天啊...可能是我幻听了...我真该给自己来一杯白兰地...”
“咔嚓”，捕兽夹瞬间合上，把米哈伊尔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的把它塞进自己的背包，继续在某些没打开的柜子里翻找，而莫斯科温仍然在谨慎的检查着附近的陷阱。
他只感觉自己的头愈发疼痛，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强忍着不适，直到他看见转角的一具冰雕--尸体...他瞬间清醒过来，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僵在原地，几秒过后才开始检查冰雕的状况和它的遗产。
他的血液结冰了，也就是说他肯定是在今年下半年死的，也就是六月后，不可能是上半年，因为如果太热的话尸体会腐烂，血液也会干涸，而不是结冰。
身上没有伤口--至少是衣服上没有，手边还有一把霰弹枪和四个弹壳和两粒没击发的子弹，枪托后的弹药袋里还有几粒子弹，枪是老式的MP153半自动猎枪，他面前的货架上满是弹孔，看来那里之前肯定有什么，或者他看到了什么。
这家伙死前还握着枪，莫斯科温掰断了他的手指头，带走了子弹，这家伙没什么值钱的玩意，算上枪里总共也只有五发霰弹，正好把枪装满，除此之外就是几个滤毒罐和一包还没开封的无菌绷带，一些没有任何标识的罐头，他不想拿这种自己不熟悉的食物，所以只拿走了绷带和防毒面具滤毒罐。
“米沙，我们该走了，这地方三个月内死过人...附近肯定有什么危险，至少我们不应该在这里久留。”
“奥...好吧...除了这一包子弹以外我啥也没找到...好像还很老了...”米哈伊尔把一包霰弹丢给他，他看几眼也就塞进了口袋，莫斯科温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打开保险...我有预感，似乎有东西正在靠近...”他拨开霰弹枪保险，熟悉的上膛，手指甚至都搭在了扳机上...如果现在有人在他背后拍拍他的肩膀，肯定会挨上一枪托，然后被霰弹爆头。
“有这么夸张吗...”米哈伊尔对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困惑，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把枪拿在了手里，皱着眉头警戒四周。
他们俩轻轻的走在柏油马路上，就像害羞的孩子般，生怕打扰了正在沉睡的巨人...人类早已不是世界之主...在沃尔库塔，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米哈伊尔突然看到前方的街道转角有一片蓝光正在移动，很快他就看到了那玩意的全貌:一个正在移动的巨大蓝色光球，从中心的人形光源来看，这玩意似乎是个人。
“先生！三点钟方向！”他迅速举起枪瞄准那个目标，如果它再朝前一步或者有什么攻击行为，米哈伊尔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莫斯科温举起枪转向那个蓝色光球，厚重的手套让他的手有些颤抖，很难精确瞄准，他一狠心，甩掉手套，让自己的皮肤直接面对零下六十度的寒风。
“妈的，吵闹鬼！”
深呼吸...深呼吸...瞄准...
吵闹鬼似乎也发现了他们两个，以一种反重力的、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方式让物体悬浮起来，再丢到二人身上...
“散开！”莫斯科温一把推开米哈伊尔，用手里的枪打飞吵闹鬼朝着自己扔过来的各种杂物:盘子、木箱子、树枝和各种街边杂物。
米哈伊尔被他推了个踉跄，幸亏枪有带子挂在他身上，不然武器就要丢了，他举起枪对着那圈蓝光的最中心一个短点射，几粒M855就送那家伙上天了...
“那他妈是啥？球状闪电？？”
米哈伊尔捡起地上的厚手套交给莫斯科温，今天遇到的东西让他往前几十年的世界观全部崩塌，不是说要讲科学吗？这到底是什么？
“我们以后会遇到很多类似的玩意...什么地狱犬或者大脚怪之类的...总之谢谢你，不然我没准交代在这了...”
“哎，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等明天早上再出来...这太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