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羽毛在翅膀的蒲扇下被甩落,在斑纹面具前飘落,凄厉的鸣声撕裂月夜,面具男回过头来看着搬起画框的黑袍人漫步走来,一旁的灰发袭击者也悄然来到身边。
“怎么样,老爷。这次又是我们的胜利耶!”灰发男子举起手欢呼,黑袍人则是撕下面罩,露出哭笑不得的脸。
面具男黑色长袍一甩,手搭着腿坐在高处,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胜利是必然的。只是我不明白啊。那颗‘赫垂德之心’就算了,为何你还要取来这幅平庸之作?而且还是制作了这么个不死灵来帮你盗取。”
黑袍人肩膀一颤。
灰发男子嘴角勾起,摊开手说:“那颗洁白的、混浊的心对我来说有重要意义这一点老爷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那副您所谓的‘平庸之作’中,绘画技巧上也应用了可以让破坏力增强的咒文,是难得的魔法道具哦。至于这个不死灵吗……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是对这个当下的一切都绝望的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伙伴。”
面具下传出了沉闷的哼声,在此之后面具男便只是抬头望向月亮,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用眼看见。
过了良久,他才徐徐开口:“怎么样都好,你想做这些无意义的事就做吧。反正我的目的不会改变,你们也没有那个力量和理由来阻碍我。总有一天,我定要将这世界都戴上‘真实的假面’。”
“在那之前,我们都是合作关系……对吧,”黑袍人颤巍巍的开口,“我对于你们你来说,也是有作用的吧……”
灰发男子郑重的扶着黑袍人的肩膀,眼睛眯成弯月的笑着说道:“当然了,我们可是好伙伴嘛!”
作为这三人的背景板,那月亮似乎都识趣的忽明忽暗着,最终以血的光泽淋在三人身上。
第二天……
昨天晚上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印象深刻到令人到现在为止都让人身临其境。对于这次的事端,自然是需要一场会议来梳理一下的。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让这一小屋子里挤上一群人吧。”司乐一边说着,一边打着鸡蛋,心想:挤一群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全都在早上过来……那么多人的早饭就只有我一个人来做吗?
劳耶特自然是无法帮忙的,顶多也就是附在司乐的身上用点不需要精度的魔法而已,如果让现在的他他帮忙可能只会添乱,因而他也就可以脱离司乐的身让后心安理得的告诉司乐:“我的那份就不用准备了。”
“你们什么意思?就打算让小司一个人忙活吗?!哼——来小司,咱不理他们,我来帮忙!”戚雅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打算举起菜刀。自然,司乐把她给拦了下来,生怕一个没注意,这个房子就两瓣了。
“我懂了,”皮安诺捶着掌心一声惊呼道,“这就把零花钱转过去。司乐,可别拒收啊!”
“不是那么回事啦!”
忙着把戚雅推出厨房的司乐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这里的怪人怎么越来越多了?不过热热闹闹的也挺好就是了。
“总而言之,都别给我添乱来昂。”
说完,司乐就钻进了厨房,不知道要忙活多长时间。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帕威尔就轻咳一声,先一步提起昨晚的事件:“你们说,有三人来着?”
“嗯。”戚雅点头道。
“那,现阶段有什么头绪吗?比如说以前的仇敌之类的。”皮安诺说。
戚雅托着下巴思考着:“完全没有头绪。毕竟仇敌太多了,他们的战斗风格也对不上号。说起来,那三人里有一个不死灵来着。”
“又是反抗军?!”阿瑟希捂着嘴惊呼一声,接着赶紧摇了摇头。仔细一想的话,反抗军里也没有这么几号人物。
但是,成为不死灵的必要条件就是身为魔族或者像劳耶特一样死前以某种媒介接近于魔族。
无论怎么说,都需要魔族的身体组织。可是就戚雅判断,当时持枪开火的那个灰发男人并非是魔族,不死灵更别说,那气息……原本是个人类才对,而且年岁不大。
“那么,是那个面具男吗?”
帕威尔有些急迫的问。
“我想……也不是。”
仔细回忆着先前交战时候的一些细节,又是摇了摇头,说:“总感觉有点奇怪……那个人。”
“无论如何,我们要摸清楚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才行啊。等到捉住他们的时候,真相自然就大白了。那么接下来,要从他们的盗窃行为入手分析吗……”
皮安诺刚想要把脑子里一些零零星星的想法说出去,却发现一件更加奇怪的是——劳耶特从刚才开始就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了吗?”
血红色的眼神一凝,皮安诺横着眉毛望向了在一边若隐若现的灵魂身躯。
“我在思考……”
半边刘海遮住了劳耶特的半边脸,他们无法从他的脸上能够读出什么,只能听见他若有所思的回答:
“并且,关于那个面具男的话,我似乎是有些头绪了。”
从刚才开始什么话也没说的劳耶特,仅用了短短两句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然而既然这么说出去了,就代表劳耶特会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只是,这之中劳耶特自己似乎也抱有些疑惑。
“那个面具男的话,大概是……‘圣选侯’吧……”劳耶特平静的说了出来,接着皮安诺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在阿瑟希拉了拉皮安诺的衣角后才让他冷静的坐下来。
看着皮安诺皱着眉头一副要吃人似的样子,劳耶特摇了摇头解释说:“那不是你们理解上的‘圣选候’。准确的说,不是当代的‘圣选候’。”
“你的意思是?”帕威尔问。
“人类的暗杀术、谍报技术,十有八九都是从他所创造的——也就是在我那个年代,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赢得‘圣选候’地位的传奇人物之一。其名为,亨尼斯特。”
“等一下,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家伙至少也有好几个世纪的年岁了。”
再怎么传奇,那个叫亨尼斯特的面具男也只是个人类吧,普通人类的话怎么可能能够跨世纪生存?这就是戚雅提出的疑问。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劳耶特回答。
“再说你是怎么确定对方的身份的,”皮安诺狐疑的说着,“不会是你和那个家伙,有什么关系吧……”
“你的怀疑并不多余,而对于这一点我也不打算否认。不过,那也只是有些过往而已。现在的我是忠诚于理想的箭矢,不会因为一点微风而丢失自己应要贯穿的目标。”
劳耶特竖起了食指,开始讲述着自己的疑问:“众所周知,我所创造的锁链从物理直至灵魂的层面都有‘束缚’的效果。但是,这都对亨尼斯特如浮云。也就是说,他在物理意义以及灵魂意义上都没有存在。”
“会不会是用某种办法骗过了你们的眼睛,让你们误以为是那样呢?”帕威尔问。
只能说,是有那种可能。
其他人的身份、他们的目的、盗取禁法道具的原因,这一切都藏在那个月夜之中,若是不能以光明普照,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空谈。
“‘赫垂德之心’、古代的咒文……”
两件被偷盗的禁法道具上,并没有什么共通点,但是戚雅却在这两个词汇之间徘徊着,忽而一顿。
“你又想到什么了吗?”
对帕维尔的问话,戚雅只有这样一个回答:“算是吧。但是在那之前,还是要想办法解释普通人到底要如何跨越时空。在那之前,我所构思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设而已。”
这次冗长的会议,得出来的结论寥寥无几,基本派不上用场。客厅里的各位都陷入了无意义的沉思。这个时候,司乐端着三明治喝咖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算是安慰地说:“这种事急不来的吧,虽然我不明白。但是如果大脑缺少糖分的话,思考的效率会变低的吧。好了,快来吃饭吧。”
围坐在拼起来的餐桌边,早餐时间在不怎么轻松的气氛中。
---(分割线)---
大脑寄放处:
可公开情报(之一):
赫垂德之心——当时的“世界之理”构筑尚不完善,因常常会有“不合理”的存在出现,赫垂德就是其一。
身为仇恨化身的她最终被魔王以绝对的力量击败,自此之后神形俱毁,只留下保存着其大大小小不均等力量的身体零部件,赫垂德之心便是其一。
可公开情报(之二):
精灵——当时的“世界之理”构筑并不完善,因而每一个人们的意愿都会微弱的影响“世界之理”,或者滋生出与其意愿相对的化身,这些化身便被称为精灵。